江龍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門口之後,小院中的景府護衛們頓時都是臉色激動的圍成一圈。
“小少爺以前沒有來看望我們,只是因爲太小,不太懂事而已,他現在長大了,知道關心我們了。”一個護衛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聲音都是帶着一絲顫抖。
另一個護衛立即附和,“是啊,小少爺以前雖然軟弱,但本性很善良!”
“我們沒有跟錯人!”
衆多護衛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將了起來。
副隊長蔣軍這時一揮手,示意衆人停下,當年他在老侯爺身邊時是親衛隊長,眼光要高出手下一截,認真的開口道:“小少爺關心我們,親自來探望受傷的陳隊長他們,還許諾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對景府忠心的人,我們是應該感到激動。
也正像兄弟們說的那樣,小少爺以前只是年齡太小不懂事而已,所以以往的憋屈與鬱悶,咱們今天就全都忘了吧。”
“是!”衆護衛齊聲應道。
“我現在也很激動,但我和各位兄弟們激動的原因卻是不同。”蔣軍接着又開了口,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衆護衛們便是好奇,“有什麼不同?”
“你們激動的原因是看出小少爺其實是很關心我們的,而我激動的原因卻是小少爺今天遇襲後冷靜的應對,與在伽藍寺時作出了一副絕妙的輓聯!”
“蔣大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小少爺繼承了老侯爺與小侯爺……”
一個護衛聞言立即就是大聲叫了起來,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蔣軍聲音堅決的打斷,“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以前小少爺總是窩在家裡,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孩子,但今天遇險之後,卻是能頭腦冷靜的沉着應對。
你們說今天的小少爺像不像以前老侯爺與小侯爺在戰場時的模樣?”
衆護衛們聞言,都是立即回憶起當年跟在老侯爺或者是小侯爺身邊時,看到的兩位侯爺在戰場上時的表現。
“像!”
“是很像!”
“不是蔣大哥提醒,我還真沒有想到這裡來。”
一衆護衛從回憶中恢復過來,先後開了口。
“蔣大哥,你的意思是?”一個頭腦機靈的護衛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驚喜的詢問。
“不錯,我的意思是說咱們景府並沒有像外人說的那般,真正的要落魄垮掉了,而是還有重新崛起,恢復往日榮光的希望!而帶給我們希望的人,正是小少爺!”
蔣軍神色激昂的吼道。
“好!”四周的護衛們都是歡呼了起來。
經過蔣軍一番解說,江龍在景府護衛們心中的地位,隱隱要超過景老夫人了。
景府護衛會有這般大的變化是很合理的,雖然江龍今天只是第一次綻放才華,但景府護衛們個個都是重情重義的鐵血軍人,他們或許會忠心於景老夫人,但卻絕對不可能崇拜景老夫人。
而論其根本原因不過是因爲景老夫人是個女人。
在這個年代,女人的地位低下,男人在女人面前有着自己與生俱來的驕傲。
即便這個女人是自己的主人。
表面上不顯,但其實心中是不會產生佩服這種心理的。
更何況這些景府護衛們還是上過戰場,真正殺過人的鐵血士兵?
而和景老夫人相比,江龍最大的優點便是自己是男兒身。
也只有男主人,才能讓這些景府護衛們真正死心踏地的效忠!
江龍並不知道小院中護衛們正在議論陣陣,他帶着新得的三個護衛已經走到了自己小院的門前。
不過剛剛踏進院門,就見一道黑影猛然迎面撲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是被撲倒在地。
隨即臉上,便是傳來一陣熱呼呼的粘稠感覺。
“哈哈。”
小院中的幾人,還有荼都,桑蛛,以及岡蒂巴克都是鬨笑出聲。
秦羽此時也在院中,只有這個老實憨厚些的少年跑上前,幫着江龍把身上的黑影抱開。
“前鋒!”
江龍狼狽的扯着衣袖擦拭臉上的口水,咬牙切齒。
前鋒聽到他的呼喚,以前江龍要和它玩,使勁的扭動,想要掙脫秦羽那結實有力的雙臂。
“乖,聽話!”秦羽則是見江龍臉皮漲的通紅,以爲江龍生氣了,死死抱着前鋒不鬆手,而且嘴上還低斥着。
江龍自然沒有生氣,只是每每讓前鋒給當着許多人的面給撲倒在地,有些抹不開臉面,惱羞成怒罷了。
上前一步,他就是在前鋒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前鋒毛長皮厚,沒有感覺到疼痛,擡起頭,伸着舌頭想要*的手掌。
“小少爺。”
這時玉釵與寶瓶強忍着笑,上前見禮。
看到二女神色明顯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江龍心思一轉,就明白了原因。
於是便笑着開口道:“幸虧你們在伽藍寺時跑去玩了,不然跟在我的身邊不但要受驚嚇,還得吃些苦頭。”
“奴婢不怕吃苦!”二女異口同聲。
江龍心頭一暖,上前執着二女的小手,“我知道,你們放心,我不會生你們的氣的。”
玉釵與寶瓶聞言,都是鬆了口氣。
她們之前的確是有些擔心,在伽藍寺時她們見不得江龍與林雅眉目傳情而跑到別處遊玩了,以爲江龍會責怪她們沒有守在身邊。
放下心來後,她們才意識到江龍牽着她們的手顯得有些親密,而這時小院中還有其他人呢。
不過卻是捨不得掙開,經歷了今天的遇襲事件,之前心情緊張,擔心,害怕,恐慌,讓得她們對江龍的感情又加深了一些,不再懼怕表白,於是二女都是臉龐泛起紅暈,害羞的低下了黔首。
秦羽同樣心中自責,他在伽藍寺時看着好動的前鋒,一點力都沒有出上。
江龍看出來後,安慰了他幾句。
玉釵,寶瓶,秦羽,還有岡蒂巴克,荼都,以及桑蛛都是認識的,到是不用江龍介紹。
“玉釵寶瓶,你們兩個先前擔驚受怕的,也累壞了吧,快點去休息吧。”
“不,奴婢先伺服小少爺睡下,再回屋休息。”
聽到江龍關切的吩咐,二女都是異常堅持的回道。
江龍沒有再勸,和二女走進寢室,洗臉淨手後就是躺在了牀榻上。
其他人沒有跟進來,荼都與岡蒂巴克跟着秦羽離開了,他們是男人不可以住在後院之中。
桑蛛則是留下來,等着玉釵與寶瓶給她安排房間。
從今天起,她就要住在這個小院中,時刻保護在江龍的身邊。
先前江龍在山林中跑了半天,如果不是這兩天服用了古藥方熬製的極有後勁的藥湯,怕是根本跑不過那些蒙面殺手,不能活着回來了,此時的他也是給累壞了。
躺在牀上,任由二女麻利的給他蓋上錦被,江龍對二女笑了笑,就是閉上了眼睛。
等玉釵細心的幫江龍掖好被角的時候,江龍已經是呼吸綿長,沉沉的睡了過去,進入了夢鄉。
看到江龍如此疲乏,玉釵與寶瓶都是有些心疼。
從小到大,自家少爺一直是生活優渥,別說被人提着刀追殺了,就是被人大聲喝斥都是沒有過的,而且江龍雖然沒有被蒙面人傷到,但在樹枝稠密的山林中奔跑,手上臉上難免會劃出些細細的傷痕。
二女看到,想摸又不敢摸,心下又是一陣難受,自家小少爺何曾吃過這等苦頭?
那些殺千刀的蒙面人!
江龍並不知道二女此時對他的疼惜。
他閉上眼睛不久,就是感覺眼皮沉重,意識模糊,進入了夢鄉。
直到耳畔隱隱傳來一陣低語聲,他纔是緩緩睜開了眼瞼。
微微偏頭,順着聲音望去,就見姚媽媽與玉釵寶瓶正在小聲說着什麼。
這一覺睡的雖然香,但江龍明顯感覺時間有點短,擡眼看向窗戶,外邊光線依然明亮。
應該是下午時分。
“小少爺,您醒了?”
玉釵時刻注意着牀榻上的江龍,這時第一個發現,連忙急步走上前來。
看她神色間精神頭不錯,江龍知道她也是有過休息了。
同樣姚媽媽與寶瓶也沒有疲憊的神色。
姚媽媽緊跟着玉釵上前,幫着掀開蓋在江龍身上的錦被,嘴上道:“是奴婢們說話吵到小少爺了吧?不過您也別生氣,這大白天的即便再累也不能睡的太久,不然到了晚上就是睡不着了。”
“沒有生氣。”
江龍輕輕一笑,任由玉釵扶着坐起了身來。
“玉釵寶瓶,你們去端盆水來,順便拿件新衣服。”姚媽媽等寶瓶蹲下身體幫着江龍穿好鞋襪,就是開口吩咐道。
二女應聲,恭敬的退下。
江龍知道姚媽媽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故意支開二女,就是移目看向了姚媽媽。
直到玉釵與寶瓶走出屋門,姚媽媽才沉下臉來,“奴婢聽從小少爺的吩咐先前去尋那個送食盒的丫環,得知那個丫環在姜嬤嬤身邊做事,但又打問了幾句後,才得知不知怎的那個丫環昨天惹得老夫人不快,然後被姜嬤嬤給發配到農莊上去了。”
江龍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他猜測林雅派人送來的藥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麼蒙汗藥便很可能是食盒在送到小院的過程中,被人下的。
提着食盒的丫環有下藥的可能性。
同時,也有可能是小丫環在途中被有心人引開注意力,暗中下了手。
現在小丫環卻好巧不巧的第二天就惹的景老夫人生了氣,然後被派去了農莊上。
那最後出手保護自己的黑衣人身手高強,難道景老夫人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這到是很有可能!
不過江龍又想到第二種可能,那便是小丫環在張姜氏身邊做事。
張姜氏與前來刺殺自己的蒙面人是否有什麼牽連呢?
他暗自猜測,不過覺得這種可能性要小一些。
對於脾性不好且有好幾次要找姚媽媽與林雅錯處的張姜氏江龍是沒有好感的,不過他可以看出來景老夫人對於張姜氏頗爲迴護。
有些張姜氏很過份,但景老夫人總是沉默對待沒有苛責半句。
他不明白二人一主一僕,她們之間的感情爲何能有這般的深厚。
同時想着如果景老夫人知道了此事,但卻沒有把小丫環怎麼樣,那麼看來那個小丫環應該不是主謀,多半是被人利用。
“小少爺,要不要奴婢去莊子上盤查一下那個小丫環?”
“不用。”
江龍搖了搖頭。
姚媽媽便不再多說這件事情了,幾天來江龍轉變很大,她已經有些習慣凡事讓江龍來拿主意,之後開始念念叨叨,“這幾天還真是不平靜,小少爺在外邊遇襲。
府中則是有個小廝莫名其妙的掉進井裡給淹死了。”
“嗯?”江龍眼神微凝。
但姚媽媽這時卻神色猶豫,又道:“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奴婢剛纔在來這邊的路上,聞聽有丫環說少夫人先前躺下休息,結果做了個噩夢!”
江龍立即本能的起身,就想要趕過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