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牧武侯神采奕奕,雙眼中閃爍着精光,哪裡有半分病弱的模樣?
聞聽到自己名義上的妻子的誇讚,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下巴也是高高擡了起來。
揹負雙手,一副倨傲自大的模樣。
“本侯掩人耳目,以癱瘓殘廢示人,爲了能有朝一日爲皇上效力,一舉成名,私下裡異常刻苦的練武,功夫自然大有長進!”
沒有半點謙虛。
蝶香夫人卻是早有預料,沒有感到意外。
只是美眸中隱隱閃過一抹不屑。
牧武侯踏前幾步,對於蝶香夫人的美色視無不見,伸手拿過由刺繡繪製裝訂而成的書冊,隨意的瞄了一眼,就是直接擲扔在了地上,冷聲道:“你就這點眼光?”
“是啊,不然當年怎麼會選擇了你!”蝶香夫人自嘲。
牧武侯聞言,臉色就是瞬間變的一片鐵青,右手驀然伸出扯住蝶香夫人的衣襟,將之拉到了自己面前,“你是說本侯配不上你?”
“那你來啊!”蝶香夫人與牧武侯幾乎臉對上臉了,也不反抗,小巧滑嫩的舌頭伸出米輕舔紅脣,嫵媚的大眼睛水盈盈的,暗送秋波,只要是成常的男人就沒人能忍的住如此誘惑。
哼!
牧武侯卻是一把將蝶香夫人推開,“本侯對你沒興趣!”
“你只對男人和太監有興趣。”蝶香夫人冷笑,媚態盡收,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可笑你還經常大喊不能讓牧武侯府在你這裡斷了香火傳承,怎麼着,你打算讓某個男人或者太監給你生個孩子,傳宗接代麼?”
“閉嘴!”
牧武侯惱羞成怒,右手就是高高揚了起來。
“來打啊!”蝶香夫人卻是不怕,把白嫩的臉蛋伸了過去,“明天景江龍會來府中做客,正好讓他看看你是
怎麼待我的,也好對我心生憐惜!”
“不要臉!”牧武侯雖然氣急,卻是沒有把手揮下去。
“我一直是不要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滿京城,誰不曉得我是人盡可夫的賤人?”蝶香夫人盯着牧武侯的臉龐,雙眼中滿是怨毒與仇恨,“而這一切不都是你指使的麼?
你自己頭上的綠帽子,也是你自己願意戴的!”
“你!”牧武侯氣的額頭青筋直冒,太陽穴高高鼓起,但最終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今夜來找你的目的不是要和你吵架,是要叮囑你,明天一定要好好應對景家小子。”
蝶香夫人聞言心中一動,嘴上則是說帶着不屑的口吻說道:“不過是個十五六歲大的少年罷了,你至於這般緊張麼?”
“不是我緊張,而是皇上……”牧武侯說到這裡,聲音驀然停住,“總之這個景江龍頗有幾分手段與城府,你就把他當作是當年的景賢來看待就行。”
蝶香夫人臉露詫異。
景賢?
景江龍真有這般優秀麼?
要知道驕傲自大的牧武侯對於景賢一直很推崇。
其他人,一直是入不了牧武侯的眼的。
看到蝶香夫人的表情,牧武侯猶豫了一下,纔是說道:“雖然景江龍沒有習過武,學問也不好說,但他才思敏捷,很有急智,而且非常精明,不然方越怎麼會輸給他?
再有,最可怕的是他很會斂財。”
“不就是賺點錢麼?”蝶香夫人知道的內情並不多,只是外圍棋子。
“可他身後還有一股勢力,這股勢力有了錢,就會好辦事。”牧武侯沒有細說,只是點了一句。
蝶香夫人便是若有所思。
牧武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股勢力是連皇上都要忌憚幾分的,怎麼可能再讓景江龍大肆斂財,將勢力再次擴大?”
蝶香夫就是心驚不已。
皇上是一國一國之君,坐擁江山,但卻對這股勢力很是忌憚!
“大齊江山承平日久,暗中有很多龐大的勢力,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輕易的下手。”牧武侯突然改變主意,覺得有必要給蝶香夫人說些事情知道,“也正是因爲如此,咱們在皇上眼中才非常重要。
只要咱們能幫着皇上把這些勢力一一剷除,還怕不能得享榮華富貴?
你放心,這輩子本侯絕不會休棄你,只要你認真幫本侯,待得將來立下大功本侯榮升爲咱們大齊第一位異姓王,你就是王妃!
到那個時候,你該是多麼的高貴耀眼?”說到最後,牧武侯神色激動,似乎已經成爲了異姓王爺。
蝶香夫人嘴裡低應着,袖中的小手卻是捏的死緊。
當年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中牧武侯。
王妃?
誰稀罕!
只是高貴耀眼有個屁用!
她的青春,她的美好年華……牧武侯不休棄,只能讓她在府中虛度一輩子的光陰。
不甘,憤恨,後悔,怨毒的情緒如沸水般,在她心中不停翻騰。
牧武侯不知道蝶香夫人的想法,他的人生終極目標是得封異族王,對於皇族忠誠的他,認爲成爲大齊的第一位,也是本朝僅有的一位異姓王,足以光宗耀祖。
“總之你不可小看景家小子,別被其瞧出破綻。”
牧武侯又道,卻不知道是他自己露出破綻,並且早就被江龍發現了。
又認真的叮囑了幾句,牧武侯從窗戶口離開。
蝶香夫人起身,上前關住,後背抵着窗扇,黛眉皺起。
景江龍身後居然有這麼一股龐大的勢力,這還真讓她想不到。
她的思緒,突然回到當初在杏林中時,江龍猜透了她心思時的一幕。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腳下不自覺的移動,來到放有一隻美羊羊布偶的梳妝檯近前,蝶香夫人拿起巴掌大的銅鏡,望着鏡中那張仍然傾國傾城的容顏。
第二天一大早,江龍離開農莊,騎着馬朝着京城行去。
身後跟着荼都與幾名護衛。
桑蛛,岡蒂巴克,秦羽等人仍然留在農莊。
來到京城後,江龍先去了印刷廠,柴世榮見到他後,就是恭喜發財,布偶與刺繡的生意完全是江龍一人的,生意紅火,收入非常的可觀。
“什麼?蝶香夫人又給你下了帖子?”
江龍說要去牧武侯府做客,柴世榮就是猛然一聲驚呼,然後滿臉緊張的又道:“這次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啊!”
江龍懶的搭理他。
在印刷廠稍歇,江龍帶着荼都等人直奔牧武侯府。
來到目的地,牧武侯府的門房沒有爲難,直接放江龍進去。
江龍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此時孤身而入,卻是沒有半點害怕。
蝶香夫人還是在後院接見了江龍。
“景公子真是大才,妾身很是仰慕呢。”一見面,蝶香夫人就是非常熱情的迎了上來,曲膝施了個萬福,手中還拿着由刺繡繪製裝訂而成的話本。
江龍瞄了眼話本,拱手輕笑道:“夫人過獎了,不過是在下偶然想到,賺點小錢花花而已。”
“這麼紅火的生意,在景公子眼中,居然只是賺點小錢?”蝶香夫人佯裝驚訝,“近來妾身去別家做客,都會聞聽對方談及景公子的大才呢,而且每個人的家中都有購買這種話本。”
“取巧而已。”江龍謙虛。
蝶香夫人就是咯咯一笑,一時之間媚態畢露,飽滿的胸前晃出一道又一道誘人的弧度,“如果真的是取巧,景公子又如何能贏的了方越方大人?”
“論及學問,在下是真的遠不及方越方大人。”
蝶香夫人沒有再繼續誇江龍,方越的博學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陡然轉變了話題,“上次景公子沒有答應讓妾身入股印刷廠,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給個機會讓妾身在針織鋪子裡占上幾成份額?”
“那不知夫人能拿出多少銀子?”江龍隨口笑問。
他自然是不同意的,要知道即便現在要藉助成國公府的威名,他都沒有讓成國公府在這門生意上摻一腳。
明明賺到自己口袋裡的銀子,憑什麼白白送人?
然而蝶香夫人卻是微眯着雙眼道:“妾身手上的那點銀子,景公子怕是看不上,不過妾身這裡卻有幾條景公子會非常感興趣的消息。”
“哦?”江龍一怔,“說來聽聽。”
“第一條,皇上有意讓景公子到地方上爲官。”蝶香夫人口出驚語。
“真的?”
“過幾天旨意就會下來。”蝶香夫人篤定。
江龍認真盯着蝶香夫人俏臉上的表情,確定對方不是在騙自己,“那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想要賜我官職?”
蝶香夫人調笑,“因爲景公子胸中有大才嘍!連方越方大人都輸在了你的手中。”
“真正原因!”江龍緊緊盯住蝶香夫人的眼睛。
蝶香夫人猛然一挺胸膛,同樣緊緊看着江龍的眼睛,沉聲道:“皇上懷疑淮王是你派人行刺的!”
“哈哈!”江龍沒有半點猶豫,就是突然大笑,“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哪有膽子敢行刺淮王?而且我雖然和淮王鬧有不愉快,但也遠不至於冒天大風險非要置淮王於死地吧?”
“那你知不知道淮王有派人在暗中盯着你,想要殺你?”蝶香夫人仔細觀察江龍的表情。
江龍卻是不露半點破綻,一臉訝異,“還有這回事?”
“千真萬確。”蝶香夫人實在瞧不出什麼來,移開目光,“正是因爲如此皇上纔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京城任誰都知道,淮王心狠手辣,無法無天,被他盯上的人,都死了!”
“還真是無妄之災呀。”江龍苦笑。
“現在景公子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給妾身分幾成利潤了吧?”蝶香夫人嬌笑。
“消息你都已經說出來了。”
“以後還會有!”
蝶香夫人認真的說道:“你可是被皇上給盯上了,以皇上的身份,死的又是三皇子,皇上自然是寧殺錯不放過的!而以後有妾身及時給你提供消息,則能保住你的性命!
你是知道的,妾身與襄王,還有好幾個大人物都有不錯的交情。”
說到這裡,蝶香夫人突然悄悄對着江龍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