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建元四年的春節陳嬌在甘泉宮的兩載避歲期也就滿了,劉徹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把她接回宮中,但是陳嬌似乎還有點猶豫,在甘泉宮住得久了反而不想回宮裡看那羣憑空多出來的鶯鶯燕燕,更不想看劉徹周旋花叢左擁右抱,她再怎麼冷待劉徹心裡也還是把他當做自己的私產,對於劉徹寵幸那些女人的畫面她想想就覺得噁心,還是眼不見爲淨好些。
劉徹遣使者到甘泉宮旁敲側擊的問過陳嬌的意思,陳嬌都委婉的避而不談,弄的劉徹在宮中越發坐立不安,只想儘快完成年節的應酬去甘泉宮親自問問陳嬌。
守歲過後沒幾日劉徹就來了,不過出乎陳嬌和所有人的意料,劉徹不是像往日那樣昂首闊步的走進甘泉宮而是被視爲慌慌張張的擡進了甘泉宮。
沒錯,劉徹在來甘泉宮的路上被人埋伏了,有人想要刺殺他雖未得手卻傷到了劉徹,傷得雖然不重卻傷在了他的腿根,距離劉徹的“那裡”不到一寸的距離。
“樑王!”
兩日後劉徹半躺在甘泉路寢的軟榻上,聽了公孫賀審問刺客的口供怒極發作,揮手打碎了侍女端上來的一應用藥器具,大發雷霆。
樑王劉明死後留下了一批死士,那些人爲樑王的死憤憤不平,早就想要爲樑王復仇,怎奈宮中戒備森嚴劉徹又忙於朝政很少出宮,所以這些人用盡辦法打聽鑽營,推測劉徹會在近期前往甘泉宮所以計劃在伏擊天子甚至有夜襲甘泉宮刺殺帝后的想法。
趙綰王臧死後劉徹很快成熟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了,只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氣,氣得想把樑王一脈所有的子息全部殺光。
劉明已經是個死人了,還留下了這麼大的麻煩,不但把主意打在了他和陳嬌的身上還險些斷了劉徹的天子血脈,劉徹真恨不得把他從樑王墓裡扒出來再殺一百回!
公孫賀低頭板臉從路寢出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了門外的陳嬌,連忙行禮抱拳禮:“皇后娘娘。”
陳嬌點了點頭,用帶有安撫意味的語氣對平白捱了罵的公孫賀道:“陛下傷中情緒難免浮躁,審問刺客一事還望公孫將軍再費心思。”
公孫敖不敢怠慢謝過陳嬌匆匆離去。
陳嬌緩步走進路寢,一使眼色讓侍女上前收拾劉徹方纔打碎的狼藉碎片。她輕出一口氣坐在軟榻邊對面色陰鬱的劉徹道:“陛下,劉明人都死了,就別生氣了。”
劉徹眸光銳利,狠狠的說:“他帶着這羣人來長安,本就圖謀不軌心生反意!”
陳嬌接過小寒端上來的藥碗虛了虛熱氣端到劉徹面前道:“御醫都說了,養傷切忌發怒。陛下一國之君跟一個死人較勁,豈不是擡舉了他。”
陳嬌這麼一說劉徹也覺得自己發那麼大的火着實犯不着,可他就是生氣真真的氣!
劉徹嘆了口氣,抿了下薄脣接過了藥碗卻賭氣似得偏過頭不肯喝。
劉徹傷的不重,可是傷口在那種地方,白日裡喝湯藥還好,可每晚御醫給他換起藥來任誰都會尷尬,更不要說他堂堂天子之尊了,怎麼會不氣悶。
陳嬌見他跟自己鬧彆扭輕出一口氣,握着他的手把藥碗送到劉徹嘴邊無奈又帶着一點哄孩子的語氣道:“快喝吧,早些好起來。”
陳嬌先前的確有些刻意疏遠劉徹,即使卓文君開解過後她知道應該接受劉徹有意的低頭示好,但心裡對他也還是存着些許無法控制的牴觸。直到那天劉徹出乎意料的被擡進甘泉宮她才緊張慌亂起來,第一眼看到疼痛難忍汗如雨下的劉徹就差點紅了眼圈。
沒辦法,劉徹啊,真是她命裡的劫,重生多少次都躲不開,怨他多少次,都放不下。
劉徹偷眼看了她一眼才勉強放下了心裡的不憤,接過碗一飲而盡。陳嬌又讓人伺候他漱了口好好躺下。
劉徹躺着眼睛卻一刻不眨的看着面容沉靜的陳嬌,她不說話也不笑,就那麼端莊而優雅的坐在榻邊,卻是越看越好看,看着這樣賞心悅目的她不覺連方纔那一口狠氣都慢慢消了。
房中再無他人近前,劉徹輕聲說:“阿嬌,等朕好了你跟朕一起回去,避歲的時候椒房殿不能動土,過了年節朕已經讓人加緊工程重新裝飾,等到你跟朕回去一定會喜歡。”
陳嬌隨便一笑道:“說的我好沒出息,誰稀罕你的房子。”
說起房子劉徹沉吟半晌道:“朕真的預備給你蓋一所金屋呢,只是現在朝事太忙朕一時顧不上,而這件事又得好好的辦,朕要親自督辦才行。你放心,朕可不是空口無憑白白騙了你,君無戲言,這是朕對你一個人的承諾。”
不說“金屋藏嬌”的承諾還好,一提這事陳嬌就先厭惡了,不屑道:“我嫁的是你這個人,只要你的承諾何用?你那空口無憑的承諾和價值萬金的‘金屋’還是省着吧。”
劉徹沒想到他的肺腑之言不但沒能哄得美人歸反倒惹她不高興了,疑惑道:“阿嬌連金屋都不要了,那想要什麼呢?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陳嬌斜覷劉徹,心裡徒然來了一股子狠勁,她傾身過去雙手按在劉徹的枕邊與他距離極盡的對視,看到劉徹往日深邃又令人難以琢磨的瑞鳳眸中閃過單純而驚訝的光,她竟有一絲完全擁有他的快感。
陳嬌看着他半晌才用充滿佔有慾的口吻說:“下一世咱們換換,我若是個男子必當把你囚在臂間不讓任何人染指。誰,都,不,行。”
劉徹在短暫的驚訝後竟然在陳嬌的臂間露出饒有趣味的笑容:“那你呢,只跟朕一個人好麼?”
“對,我只跟你一個人好,你也只能伺候我。”
劉徹笑出了聲,繼而微擡下頜附在她耳邊呵着熱氣壞笑着低聲說:“那這一世幸虧朕前幾天造化好,要不然傷了那裡,以後都沒法子伺候你了。”
陳嬌畢竟是女兒家,被劉徹這麼赤|||裸||||裸的挑|||逗雙頰立刻就紅了,她憤憤的撒開手坐會原處呸了一聲道:“不要亂說!”
劉徹笑着側過身看着她道:“誰亂說了,明明是你要朕只跟你一個好的,朕說句實話你又不愛聽。”
陳嬌不想理他,煩躁的說:“你又做不到!”
劉徹不高興了,搶白道:“怎麼做不到?朕的心都給你了,你還不讓朕在人前做做戲麼,朕發誓絕對沒有對後宮的那些女人動過一點真心,不信你現在就把朕的心挖出來看看,你挖啊。”
陳嬌話趕話順着劉徹恨恨道:“挖,這就挖,挖出來我就吃了,看你以後還怎麼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