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說的我就臉*抽筋兒了,“命..是廢的,這命...還有廢不廢這回說法?”
老古怪扭着眉頭,瞅着我的臉色,比他孃的見鬼都難看的多,“陳九斤啊陳九斤,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沒服過誰,你小子....”
“咋了...是不是服了我了!”我接了他這句話茬兒,說着就給樂了。
老古怪咧嘴笑開了,“哼...服你小子,老子這他孃的是栽你小子身上了...你說我這死拉硬拽,費心費力的折騰了半天,最後...怎麼就瞅準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我怎麼個玩意兒啊..你倒是說明白了啊..”我瞅了老古怪一眼。
老古怪搖了搖腦袋,伸着三根兒手指頭,“你這命相...短命,絕後,沒成就,斷了三根兒線,也斷了你輩子的命。你說,老子把手藝傳給你小子了,你小子要是早死了,絕後了,一輩子混的跟狗似的..老子邙山的手藝,還不斷在你小子手裡頭!.....老子恐怕入土了都閉不上這個眼!”
我聽着,這事兒說的可是邪乎兒啊,可瞅着他這臉色,這呲牙咧嘴的還帶着笑,怎麼看都不像啥短命絕後的大事兒啊!
我半開玩笑半詢問的說了句,“師父...要不,趁着你還沒下手傳呢,咱們這.....”
“少跟我放屁...”老古怪愣頭兒瞪了我一眼,“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說出口的事兒...還能當翻書似的翻過去?記着啊,你小子還欠我杯拜師酒呢,等他孃的回了你家...當着你家那個老東西給我親手端上來,知道不?”
我樂得笑了笑,其實心裡清楚,這老古怪絕沒別的意思,再說了,就這老東西,瞅啥都跟狐狸似的,這收徒弟的事兒,還能看走了眼兒,我撇嘴逗了他一句,“師傅...你這就不怕..我斷了你手藝,讓你入墳都閉不上眼兒?”
這一句話,老古怪就瞪成了銅鈴眼兒,”你小子試試啊,看老子不墳頭兒裡爬出來,敲了你個小王八蛋的狗腿!”
我聽着撇嘴笑,跟這老古怪熟絡了,這罵人的話就當是聽曲兒了,我也不放在心上,可這一句話說完,老古怪臉色僵了下,擡頭朝房樑望了一眼,“哼...再說了,老子服過命嗎?命..你可以信,但絕不能服了軟,人善遭人欺,這命也是一樣....
”況且...“老古怪扭頭瞅了我一眼,”你小子,也就不能按常理來說,能活到現在...這本來就是異數!”
老古怪撇嘴笑了笑,扭身朝着門外走去,這剛邁了一步,老古怪一拍腦門子,“孃的,光跟你廢話了,正事倒是忘了說,對了,九斤兒....今晚午夜準備好了...嘿嘿,小樣兒的...一個夢,咱們還能讓他翻了天!”
“怎麼...咱這是要...”
“老古怪咧嘴一笑,“咱們...來個鬥夢!”
一言說罷,老古怪扭身出了屋子,我愣巴巴的瞅着他出去,合着磨叨了半天,就爲了跟我說着兩字啊,鬥夢....怎麼個意思,這聽過鬥牛鬥雞鬥狗的,難道這夢...還有斗的!
月明星稀,晴朗朗的天色透着幾分亮堂,在這農家小院兒裡,在場的也沒剩下幾個人,兩個老東西,外加程曦和陳漢彪,另外着...還有盛放老宅陰魂的那個小房子!
我坐在這院子正中,這兩肩頭和頭頂兒上,各放了一盞瑩光透亮兒的小油燈兒,這三盞油燈兒上,分出三條紅線...正好被老瘸子,陳漢彪和程曦三人纏在手指上,老古怪正面對着我,一條紅繩兒,居然拴在了我舌頭上。我就納悶了,就這架勢...咱還鬥啥夢啊,我估計睡都睡不着了!
“九斤兒...咱這夢裡頭幫不了你,這夢外邊...好歹還能幫你一把,他們三人給你穩住夢,我這一條紅繩拴住你這舌頭,記住...只要你說不出話來的,那就是在夢裡呢!”
“如果這夢裡頭兒,你還能清醒着..那你就給我放開了膀子幹,夢裡他弄不死你,你就給我想法子弄死他!記住了!”
老古怪吆喝了一句,我點了點腦袋,我這正想問一句...這架勢怎麼才能睡着呢,老古怪當下來了句,“準備好了...那咱就開始了!”
嗖的一下,我眼瞅着老古怪甩手一下子,這還沒反應那是個啥玩意兒,眼前白光一晃,我已經是沒了知覺。
這一個念頭兒過去,我睜眼瞅着四周,農家小院兒,瞅着眼熟的很,我這剛要張嘴喊一句人,可是舌頭兒一動,就跟打了結兒似的,居然是說不出話來了。
“說不出話來...這..”我心裡嘀咕着,恍惚着想起了老古怪的那句話,能說話的是現實,不能說話的,那就是夢!
“夢...這是在夢裡頭?”我心裡嘀咕着,四下瞅着周圍,老古怪他們早就沒了影兒,這是夢...也只是我自己的夢。
老古怪的話兒還是歷歷在目,夢裡的東西..不能直接殺了我,夢裡的死...其實算是心神魂魄的熄滅,只要心沒死...夢裡他就要不了我的命,當然...這是一場耐力和意志的考驗。
知道了這是夢..我心裡反倒是踏實許多,四下一望,我朝着屋子邁了進去,出乎詭異的措不及防,那種未知的恐懼永遠是最可怕的,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點兒啥,但知道了這是個夢,我心裡倒是安定了,橫豎都是見鬼,也就是死不死的事兒,他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他呢!
屋子裡也算亮堂着,小燈泡昏黃的燈光揮灑一片,我東張西望的瞅了一圈兒,這四下都很平常,很安靜,這種氣氛下,感覺就跟看着恐怖片一樣,前腳你還看得昏昏欲睡呢,這眨眼的工夫就嚇得你一哆嗦。
知道這是夢,我這心裡一個懸着根兒弦,翻箱倒櫃,瞅着窗戶外面,牀底下都望了一遍兒,啥都沒有,別說見鬼了,連個鬼影子都見不着!
我心裡發笑,你這不想見鬼的時候,那邪邪鬼鬼的玩意兒紮了堆兒的找你,可你這找他的時候,他丫的藏得比老鼠都嚴實。
就這麼轉轉悠悠的呆了半個多小時,我把這農家小院所有屋子都溜達了一個遍兒,沒啥,啥我都沒看見,我靠在一張椅子上歇歇腳,可沒想到的是....我迷迷糊糊的,竟然給睡着了!
在夢裡睡覺,這感覺....說不出的滋味!
也就打了個盹兒,一晃神,我忽然就醒了,睜眼瞅着屋子,黑了,居然給黑了燈,我心裡的一根兒弦又給拉了起來,這種黑燈瞎火的情況下,一般是最容易出事兒的,往往是猛地來一下子,把人直接嚇個半死!
我擡腳邁了一步,對,就是一步,感覺有東西擋在了前面,我伸手摸過去一把,這一摸上去,皺巴巴的,涼冰冰的,這感覺...摸着還真有點兒熟悉。
我這正回想着,沒想到燈光猛地給亮了一下,恍惚像是瞅見了一張老人臉,這一愣神兒的工夫,一陣的冰涼忽然貼到了我脖子上,我趕緊閃身退了幾步,那種感覺迎着我緊跟了幾步,迎着慘白的月光一照...即便是我心裡又準備依舊是給嚇了一跳,這人...那可是我心裡頭兒陰影,這是李家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