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隨手翻着這些圖片,其中大約有十幅是真跡,不過讓自己感興趣的幾乎就沒有!一邊看着一邊在這幾幅真跡上打一些記號,想了一下之後又在兩幅仿的不錯的畫上也打了一下標記,有了這個記號,索福比的工作人員就會把這些作品的原作送到方逸的家裡來。。。
搞完了這個,方逸順手就把電腦給關了,走回到了自己的一幅空白的畫架前,抱起了胳膊望着面前的空白畫布發愣。
方逸並不是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要畫什麼樣的作品,也不是方逸不想去思考構思。而是這段時間方逸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覺得疲憊!對,就是疲憊!腦子裡一想起來自己要去畫幾十年的後古典主義作品,就會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以前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就是畫古典主義的時候,長時間的從事一種風格的重複讓人心生厭倦。說的不好聽一點兒,就是每個女神的身後,都有一個搞她搞的想吐的男人!現在後古典主義開始對於方逸來說成了這樣的女神,而方逸自己正向着這個男人的境界奔去。
雖說現在還不是太明顯,但是方逸知道,如果不好好的調節一下,自己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會被這個事情糾結着,厭煩的情緒會越來越深。
望着自己的畫布,方逸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畫架前轉到了窗口,站了一會兒就又轉回到了畫櫃之前,抽開開了抽屜從中找出了半包煙。叼了一支到嘴上點着了一邊吸着一邊又走到了窗口。
窗外岳母李雲梅正抱着二小子,而小方駑正在跑來跑去了攆着圓頭的兒子兒,兩個月大的四條小狗喜歡湊到方駑的身邊。追他手上扔出了東西。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妻子鄭苑對着方駑吆喝兩聲不要鬧小狗之類的。
望着這樣的畫面,漸漸的方逸的嘴上就向上翹了起來,臉上帶上的笑容。
扔到了手中的菸頭,方逸轉了轉手臂搖晃了一下腦袋就向着畫室的門口走去,出了門就直接奔向了門外自己家人所在空地上。
鄭苑看到方逸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而且看樣子還準備跟着兒子好好的玩玩,至於二兒子明陽。現在時不時的還哭哭鬧鬧的,方逸也就沒有往跟前湊。
走到了丈夫的身邊,鄭苑蹲了下來問道:“怎麼了。今天不是說要構思第二幅作品的嗎!”。
方逸擡了下頭,拉着鄭苑的手兩人並肩的蹲在地上,看着小方駑一個人撅着屁股在地上滾着玻璃球玩的開心:“一到了畫室裡什麼也想不起來,原來的畫都被畫滿了。等着幹還要一天多的功夫!”。
鄭苑聽了方逸的話。順口就說了一句:“要不你畫畫模特兒風景之類的,找找靈感!”。做爲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鄭苑還是感覺到了方逸這段日子的一些小變化,雖說方逸看來自己沒有太過表現出來,不過鄭苑還是感覺到了。更何況方逸還是個不太善於隱藏自己的心性的人。
“要不你就去旅旅遊放鬆一下心情,萬一在旅遊的過程中有什麼好的靈感來源了呢”鄭苑又接着說道。
方逸一聽不由的笑了笑,轉頭輕輕的捋了一下妻子衛邊的頭髮:“有這麼明顯?你都能看到我這兩天有點兒煩心了?”。
鄭苑聽了輕聲的一笑:“別說是我了,連我媽都看出來了。早上的時候還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就有點兒心煩!覺得現在整年整年的都是在重複後古典主義這個畫風的東西,似乎自己的身心上感覺到有點兒厭倦!沒有什麼意義似的”方逸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自己的妻子。
鄭苑拿起方逸放在自己耳邊的手,輕輕的握在自己的手裡,然後注視着方逸的臉說道:“不要這麼着急,如果沒有思考好不畫又如何,爲什麼一年非要畫兩幅?幹什麼要給自己定個量呢!”。
方逸把自己一大半的空餘時間都給了繪畫,在畫室裡呆的時間是最長的,而花費第二長時間的才能算的上睡覺,至於別的事情上用的時間則就是更加的少了。
聽了鄭苑的話,方逸不由的一愣神,然後自己問了自己一句:“是啊,爲什麼我一年就要規定自己畫兩幅!爲什麼我就不能畫一幅!”。
“呵呵!”鄭苑看着方逸自言自語的樣子不由的一笑:“你問我我問誰去!想畫了就畫,不想畫的時候就找別的事情乾乾,別把自己往一條道上硬逼去,這樣多影響心情!”。
方逸聽了鄭苑的話點了點頭,還沒有說話稱讚自己的老婆兩句就聽到自己的兒子說話了:“爸爸以後不是一直在畫室裡了?那就能陪我一直玩了?”
“我不是每天都陪你麼?”方逸笑着對着兒子說道,從小方駑生下來到現在方逸每天都會有固定的時間陪兒子玩,就像是現在每天都要逗一會兒二兒子一樣。
“現在你都不給我講故事!”方駑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有點兒不滿的說道。小人兒所謂的講故事並不是單純的讀故事書,而是以前在這個點兒的時候父子兩人總會有好一陣的打鬧。鬧玩之後方逸常常只要讀上一兩頁的故事書,小方駑就會沉沉的睡去。
鄭苑聽了立刻對着兒子說道:“現在不是我每天給你讀書麼?怎麼媽媽讀的不好?”。
這麼點兒小人居然一咧嘴:“媽媽就會讀書,爸爸會好多玩的東西!比如鬥雞什麼的!”。
“媽媽也帶着你做遊戲的啊!”鄭苑覺得自己有點兒冤枉,一直陪着兒子的怎麼這小子還覺得爸爸會的東西更多一點兒。
方逸一聽不由的樂了起來。所謂的鬥雞是小時候的一種遊戲,單腿着地身體靠着觸地的一條腿跳着走,然後又別外一條腿的膝蓋把對手挑倒或者兩條腿落地就贏了!這個遊戲鄭苑也會。不過鄭苑玩起來的時候一直怕傷着孩子,總是讓着孩子。
而方逸採取的方式就不同了,總是贏的多,然後偶爾的放下水讓兒子贏上一把半把的,小人兒的滿足感那是大大滴,這樣興趣當然比和媽媽玩遊戲玩的開心。
“那以後我每天晚上還是換我來給你讀書!”方逸聽了笑着對着兒子承諾說道。
“哦!哦!”小方駑一聽跳了兩圈之後,就對着方逸張開了自己的小胖手:“爸爸來彈溜溜吧!”。
方逸一聽連忙點頭說道:“行!有彩頭沒有!”。
“有!一次一顆。大花的算兩顆!”小方駑一聽立刻開心的把自己裝盒子的玻璃球拿了出來,給方逸示意了一下。
示意完了纔想起來,自己的老爸沒有賭本。又伸着小胖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但是你沒有玻璃啊!”。
“你借我一個不就行了?”方逸看着原本自己小時候玩的滿滿一盒子玻璃球現在到了兒子的手裡,就不是自己的了,這東西一大半都是自己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從小夥伴手裡贏來的,現在都成了眼前的小人兒的了。自己反而成了要舉債玩遊戲的了!不由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張口對着兒子建議說道。
方駑想了一下:“借一個還兩個,不!還三個!”。小東西的腦子不錯,直接對着自己的老子放起了高利貸。
“行!”方逸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鄭苑己經聽不下去這爺倆的對話了,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母親的身邊,母女兩人一起逗起了二小子。
小方駑聽了點了點頭,就從自己的手上的盒子裡挑了最破的一顆,表面坑坑窪窪的就跟月球表面似的,中間的黑色四瓣花都看不出是黑色的了:“這個給你!”。
方逸也不計較。拿着球吹了一口氣:“那就開始了啊!”。
不到二十分鐘,小方駑的臉色就苦了起來。因爲自己的老子熟悉了球技之後,以前的球感就回來了,雖說一開始連輸了兩把,不過後來一連五把就把欠帳還了,還贏了幾顆。
看着兒子臉色一發苦,方逸跟着又輸了一把,這下小子的臉上就笑呵呵的了,這麼來來回回的爺倆一起趴在地上撅着一大一小兩個屁股一直玩了一個半小時。直到吃飯的時候,爺倆才停了手。
“我的玻璃球讓你保管!”方逸聽到喊吃飯就想把自己贏來的六個玻璃球放到兒子的盒子裡去。
小方駑立刻說道:“要給我兩個玻璃球!”。
“行!”在父子問轉悠的東西,方逸也沒興趣計較了,直接大方的給了兒子三分之一的保高額保管費用。
吃完飯之後,方逸就習慣性的先回到了自己畫室裡,畫是畫不下去了就翻翻書。看了半小時不到,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兒子進來了,扭着身體湊到了自己的腿邊,趴着眨着眼睛望着自己手上的書。
突然之間,方逸對着兒子問道:“駑兒,爸爸教你畫畫好不好?”。
“好啊!”小孩子哪裡有不喜歡畫畫的,立刻就忘了自己是來叫父親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玩玻璃球的,拍着手開心的說道。
方逸這裡把書一扔,就帶着兒子來到了一個畫架前面提了個放好了素描紙的畫板畫了上去,然後就這麼一隻手抱着兒子,另一隻手在素描紙上畫下了一條線:“這是繪畫最基本的線,它是最基本的繪畫元素,掌握的它就可以畫出形態各異的東西!”。
“就是能畫的像你一樣麼,爸爸!”方駑伸着兩隻小胳膊抱着父親的脖子問道。
聽了兒子話,方逸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嗯,只要你用心,而且肯努力有一天你會畫的像我一樣好!”。
方逸在心裡想說很難,也很想告訴兒子,達到我的水準很難,超越過更加沒有什麼可能性。不過做爲一個父親面對兒子望向自己眼神的時候,這句話說不出口,而是換了一個溫婉的方式。
“駑兒真是我的兒子!”一直把兒子教的打了哈欠,送上了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方逸開心的對着妻子鄭苑說道。
鄭苑聽了樂着說道:“多新鮮啊,我幾年前就知道了!”。
“啊!”方逸沒想道自己這話對着妻子說有點兒不合適,笑了笑說道:“我是說他學畫的天份還不錯!”。以前方逸要求的比較高,不過看到了迪恩這天份被波比勒收了,自己兒子的天份還要更好一點兒,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那你就用心教吧!”鄭苑聽了說了一句:“不過駑兒不一定坐的住,媽說就像是你小時候似的,屁股上跟有個錐子似的,一坐下來就要了命!”。
“他會喜歡畫畫的!”方逸開心的說道:“剛纔和我一起在畫室的時候就很老實!”。
“那你就教他畫畫吧!等着小明陽長大了我看他有沒有興趣學音樂,也好把我這門手藝傳下去”鄭苑笑了笑說道。
方逸聽了說道:“有空也讓駑兒學學,就像你說的是門手藝也不必學的多技藝精湛,陶冶一下情操也是好的……”。着着鄭苑望着自己臉上掛着笑,方逸越說聲音越小:“恩,等二小子長大以後,讓他學大提琴,學不好不讓吃飯”。
這時候方逸才想起來,這門手藝可是自己妻子的愛好!
接下來的日子,小方駑沒事的時候就到父親的畫室,去畫上一會兒,而每一次方逸都是手把手的一邊教一邊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