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雖說被沈從景寵着,這性格難免自我了一些。只是初雪很信賴自己父皇的話,相信母后是生了病需要休養,自己不能去打擾,所以整日裡很是乖巧。
初雪同胞哥哥也是頑皮年紀,很容易就被糊弄,倒是也不會多想。剩下的會擔心自己母后的就是福延和澤綿了……他們不是初雪,也不能全然相信自己父皇說的話。就像是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母后大概並不是在宮中生了病,怕是早已經在外……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兩個人卻也像是商量好的,都不願意提。
只是現在因爲諸姬的出現,卻是在他們心裡掀起來了不少的波瀾。關於沈從景的自欺欺人,他們忍不住去想,難道父皇……要用別的女人替代母后,從而麻痹自己說母后還尚在嗎?每每想到這裡,澤綿和福延總是覺得不寒而慄。
見到自己弟弟指骨發白攥的很緊,福延嘆了一口氣卻是開口道,“我都快要不記得母后的樣子了……我只記得她很嚴厲,卻也很愛笑。”
澤綿看着自己大哥那有些傷心的表情,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笑過之後,澤綿臉上的表情也跟着惆悵了起來,“我曾經偷偷溜進父皇的房內,看了一眼母后的畫像。”
福延知道自己弟弟大膽,卻是不知道竟然大膽到了這種地步,此時聽到澤綿說自己擅闖父皇寢宮,稍稍愣神之後,福延卻是更爲落寞了起來,“那畫像呢?你覺得像母后嗎?”
澤綿見自己哥哥仍在糾纏這個文藝,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像。”他說的很是篤定,“那畫像上的人,根本就不像母后。什麼狗屁畫像,畫的一點都不像,沒有母后的神韻。”
澤綿和福延都由太傅教導,如若他聽到澤綿此時說的狗屁兩個字,怕是要立刻吹鬍子瞪眼睛了。這邊福延卻是也不覺得詫異,反倒有些惆悵的點點頭,“華萼夫人,我曾見過她一面。當時想着上前打個招呼,只是後來仍是覺得不習慣。雖說我快要忘記了母后的樣
子,可是我總是覺得她和母后長得不同。因爲心裡接受不了她是因爲像母后才進宮來,所以我一直都不想要去見他。”
哈?聽到自己哥哥這樣開口,澤綿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原來這一點上面,他們兄弟二人,卻是不謀而合了。
澤綿只是希望,母后能夠感受到他們對她的思念……如若母后還在,那該多好。他們分明是這個世上最榮寵的孩子,可現在卻總是忍不住覺得自己有幾分可憐。
福延見澤綿不回答,卻是嘆了一口氣,“我還要回太傅先生那邊,也不能逗留,澤綿你照顧好自己,也幫我好好照顧雪兒。”
澤綿難得的衝着自己大哥眨眨眼睛,“大哥只管放心,我會保護初雪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至於方纔大哥哭了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聽着澤綿調侃的語氣,福延一張臉立刻變得通紅,嘴巴上也支支吾吾了起來,“我哪裡……哪裡有哭。”
澤綿也不想和自己哥哥爭辯他到底有沒有哭這件事情,此時的澤綿只是對着自己大哥點點頭之後,再次開口道,“對對,大哥說什麼便是什麼。”澤綿頓了一下之後,臉上卻是帶着幾分平淡的笑意,低着頭繼續說道,“哥哥……你不要忘記了母后。如若父皇有了新夫人,說不定會忘了母后的。初雪年紀還小,只有我們,還能記得母后了……”
福延聽着澤綿隱約有些哽咽的嗓音,卻是立刻重重嗯了一聲。大概是唯恐自己情緒失控,福延說完話之後,卻是拿着袖子胡亂抹了一下眼角,快速衝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等到福延離開很久之後,木影才重新走了過來。他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小主子,不發一聲。
這時,澤綿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我大哥那副急躁跑來跑去的樣子,怕是被太傅看到之後,又要被好生批評一番呢。”
木影看着自己的主子,“福延殿下會是一個好帝王的。”
澤綿聽了木影的話,卻是忍不
住惡作劇的對着木影開口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對着帝王之位子,沒有興趣?”
木影臉色未變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這玩笑可不能亂開,陛下可在少陵公主屋內呢?但是我相信主子,您一定會盡心盡責輔佐福延殿下。”
澤綿看着木影那自以爲是的樣子,卻是立刻冷哼了一聲,對着木影開口道,“我大哥那個人那麼憨厚又那麼重感情,我不看着他,肯定是要出岔子的。”
木影看着澤綿臉頰上的淚痕,卻是不忍拆穿自己主子。他拿出來右手早已經浸了水溼透的帕子,遞到了澤綿的面前,“主子,您臉上落了灰,馬上就要見到聖上,不可儀容不整。您還是,擦一擦吧。”
因爲木影的舉動,澤綿先是一愣,緊跟着耳朵邊紅了起來。他瞪了木影一眼,卻還是從木影手裡接過來了帕子,只是嘴巴上仍是很不服輸的開口道,“你這個奴才,真的是越來多多嘴了。”
因爲覺得有些羞躁,澤綿拿着帕子卻是有些粗暴的在自己臉上擦了幾下,有些惱怒的把帕子扔回到了木影的手心裡。這邊木影卻是含笑看着澤綿開口道,“主子如果覺得不滿,大可以責罰木影的。”
見到木影此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澤綿一時語塞,卻是黑了臉,不想再多說一句。澤綿轉身敲了門,報了自己的名號之後,門很快的就被宮人從裡面打了開。
看到自己父皇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守在初雪病榻前時,澤綿卻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只是嘆氣之後,澤綿從木影手裡接過那盒子,恭恭敬敬的舉在了沈從景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兒臣澤綿,爲初雪妹妹送藥來了。”
聽到澤綿的聲音,沈從景這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初雪可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唯一能想起來符長寧的人了。如若初雪出了什麼事情,那他可要怎麼做纔好。
只是此時瞧見了澤綿那少年老成的一張小臉,沈從景卻是想到了澤綿爲了救初雪,也是跳入了那荷花池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