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美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從景。
因而符長寧笑得快要斷了氣了。
“……別笑了……”沈從景無奈的嘆了一聲氣,伸手就把符長寧攬了過來,符長寧笑着滾到他懷裡。“方纔劉大說就快要到榮國了。咱們先在洑水住上一晚,明日再接着趕路,可好?”
“好好好。”符長寧笑眯眯的躺在他懷裡,心思卻全然還在方纔那一幕上面。她拽了拽沈從景垂下來的烏髮,將手擱在眼前,擋住視線當中沈從景的上半張臉,眯着眼笑道,“這麼一看,果真像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怪道人識不得你是男子。”
沈從景沒好氣的一巴掌打掉符長寧的手,又握在手心裡,兇惡道,“有你這麼說自己爺的?!”
符長寧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也不掙扎,人軟軟的仰躺在沈從景的膝蓋上,渾身沒有骨頭似的,媚眼如絲的說道,“妾說爺生得好,再難尋其二的好。”
沈從景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笑着彎下腰就去親她鼻尖兒,“促狹鬼。”
沈從景生的脣紅齒白的,這會兒一笑,美得快給人迷暈乎了。符長寧就暈乎了。她暈暈乎乎的被人給輕薄了,又暈着臉兒朝他笑,“爺也賜給妾這麼一副美貌吧?”
沈從景又何嘗不是快被符長寧這麼一副勾魂奪魄的小模樣兒迷壞了,他忙擋住眼,無不慶幸的說,“生的再沒你好看,豈不是要被你給迷死了?”
符長寧哈哈大笑起來。 щшш◆тt kǎn◆c o
兩人就這麼一路說笑着,很快也到了洑水最西邊兒——最鄰近榮國交界處的地方。
洑水最西,也是兩國商賈往來最頻繁的地方,入眼瞧着就是一副繁榮景象。符長寧和沈從景的的車後頭,跟着輛小牛車,車上坐着嬋衣和娉衣兩個,是伺候符長寧的。這時候待要下車了,兩個丫頭先跳下來,拿了冪籬去給符長寧戴上,然後才讓過身子,好叫沈從景牽着符長寧下來。
這兩人一出下了車,那客棧的老闆竟就親自殷切的迎了上來,“哎呦,二位住店嗎?”
不怪他太狗腿,實在是這一男一女是尤爲的引人注目,一
看就是豪門大戶的小爺和少夫人。
那年輕男子用眼角看他一眼,就扭臉對那女子含着笑說道,“可要住這家?”
那女子索性就是從頭到尾也沒去看他。聽那男子問了,舉頭瞧了瞧客棧牌匾,還算油新。就點了點頭,“嗯”一句,再沒別的話兒。
被冷落輕慢的掌櫃分毫沒覺得不對處,反而覺得,瞧瞧,這纔是大戶人家的氣派呢!於是點頭哈腰的就要將兩人迎進去。
但是有劉大一行人開路,裡面又圍着娉衣嬋衣二婢,哪還有那掌櫃的位置?於是掌櫃就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被擠到了一邊。
“掌櫃的!”進了店,劉大想起來可憐的掌櫃的了,於是揪出他來,“先給我們爺和夫人備一間上房,不要兩屋之間的,要大把角兒,最赫亮的!”
“哎!哎!好嘞!”掌櫃被點了名,十分亢奮,生龍活虎的就甩開小二,親自迎着小爺和少夫人上樓,“您二位這邊請!”
符長寧半提着裙角,邊側頭對沈從景說,“這客棧倒還算乾淨整齊。”她是看着那擦得發亮的扶手說的。
沈從景點點頭,一臂伸在符長寧身後側護着,一臂負在身後,笑說,“你喜歡就好。”
哎呦。
掌櫃的快被這倆人晃瞎了。
待到了上房處,掌櫃的才擦擦汗,彎身躬腰的,“二位,就是這裡了……”
沈從景點點頭,一旁的劉大就賞了一錠銀子。
掌櫃的也不是沒見過銀子的,他在洑水開客棧的,見得最多的就是銀子,哪裡缺這個呢?但這銀子又有不同。掌櫃的仔細搓了搓手裡的銀錠子,定眼一看,八角飛翹,竟做成了樓宇飛閣的樣子!
這、這真是有錢燒的啊……
掌櫃的目瞪口呆。
趁着掌櫃的傻站在那兒的工夫,兩人早已被簇擁着進了房。嬋衣手一撣,就將綢緞面兒的一張方帕子疊到客棧的圓凳上。符長寧看也不看,坐上去之後隨意說,“你先下去吧,有事兒我們會吩咐你的。”
嬛衣利利索索的將客棧原本茶壺提去了,手中挑籃兒掀開
,裡面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一套飄花釉粉彩鬥青茶具。上房的熱水都是備好的,人將熱水往茶具上面一衝,再拿出來,就是行雲流水一般的泡茶了。
就這二婢的動作,半分生澀沒有,這,這哪裡是普通人家可以養的出來的?
掌櫃的突然覺得這屋子裡的人沒一個是普通人了。嚥了咽口水,點頭哈腰的,“小的就在樓下候着您。”就倒退着出去了。
沈從景擺了擺手,劉大和帶來的其他幾人就開始在房間中四處搜查起來了。
那邊嬛衣剛好泡了一杯茶,就遞給了符長寧。符長寧接過來捧在手中,沒有喝下,“你怎麼知道我們自打進了洑水境內,就有人跟蹤了?”
沈從景就坐她對面兒笑道,“路過陵南的時候,壽王叔派人來說的。”
壽王叔?!
符長寧噎了一噎,“你見到壽郡王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她頗爲奇怪。這一路,也沒見沈從景鬼鬼祟祟的跟誰出去見面啊!
沈從景搖着扇子笑意微微的說道,“我沒見着壽王叔,是他的人給我送了信。”
符長寧滿臉古怪的瞧着他。
沈從景“咦”道,“怎麼了?怎麼這麼瞧着我?”
符長寧喝了一口稍稍涼了些許的茶,那熱茶泡的味道正好,真是脣齒彌香,舒服的她直喟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把信物拿給我瞧瞧。”
沈從景一笑,就將他手中的扇子合上,遞了過去。
符長寧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這扇子不是你同我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她打開扇子,指着扇面兒上頗具骨感的翠竹,“你還跟我說,這扇子是王齡之所畫,他的手筆世上不出五幅。”
沈從景笑容一頓,然後抽過扇子就合上敲了一下符長寧的腦袋,咬牙說道,“你當真是半分不關心爲夫。”他一把將扇子拍在桌上,那冷玉扇墜發出“叮”一聲脆響。“哪天我出去會小婦,人送我衣帽鞋襪你都看不出那並非出自咱們府!”
符長寧被打了也沒委屈,反而頗爲心虛的笑了一下,“你的衣帽鞋襪我怎麼會看不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