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他絕對不會放手!
硃砂的傷口包紮好了,看着挺嚴重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所幸都是些皮外傷,沒傷着骨頭,外加是裘浚風親自動手處理的傷口,都弄的妥妥貼貼的。
這裡雖是官道,但他們一路快馬加鞭,離京城其實已經很遠了,顧還卿本想讓人將硃砂送到滄海宮分舵養傷,可硃砂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闕奶孃要去靖州?”她盯着硃砂,這未免太巧了,闕奶孃的目的地竟與姬十二相同。
硃砂柔弱地點頭:“聽說是去辦極其重要的事情,但不知怎麼回事,剛到這裡便碰到一幫藍衣大漢,個個凶神惡煞,手持武器,見面一句話不說便殺將過來。”
硃砂沒有自保的能力,很快便受傷了。
那羣藍衣大漢負隅頑抗,寧可自殺身亡也不肯束手就擒,到頭來居然一個活口也沒有!至於跟隨闕奶孃的那些女子,無一例外全部被抓了起來,接受審問。
其實也只有七八名女子,問了半天也沒問個所以然,只說是闕夫人的侍女,因粗通武藝,便跟隨闕夫人前往靖州。
話題與硃砂不謀而合,但都同樣不清楚闕夫人去靖州幹什麼,只知道其是去辦非常重要的事。
闕奶孃中了迷藥,一直昏迷着。
於是一時也無法弄清闕奶孃的真正意圖,再加上上次的事,闕奶孃的行徑越發的叫人可疑。
顧還卿心裡疑竇叢生,總覺得闕奶孃所要辦的事和自己脫不了關係,而且她隱約有種預感——闕奶孃去靖州,恐怕十有八九和姬琉璃失蹤有關。
姬十二見她神色不明,只凝眉沉思,便柔聲道:“你也別七想八想,把這個闕奶孃帶去靖州,到時不就什麼都明瞭了。”
這主意倒好,省得左右爲難。
於是去找了兩輛馬車,派了幾個護衛送硃砂和那幾個女子回去。
送硃砂上馬車時,她問硃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好巧不巧地和闕奶孃在一塊。
硃砂半靠着馬車的車壁,神色黯然地垂着頭,默默地掉了會兒眼淚,隨後才用微弱地聲音道:“自打小姐你出事後,婢子和沉香她們便被老爺分頭髮賣,她們被賣去哪裡婢子不知道,婢子卻被……被賣到隴山一個員外家裡……”
儘管顧還卿幾次告訴她自己不是什麼小姐,她不必以奴婢自稱,但硃砂卻仍是這樣稱呼她,她也只好由着她。
估計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硃砂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下來,聲音微哽:“那員外老不正經,一天到晚愛對丫鬟們動手動腳……偏生女主人又潑辣厲害,不管是不是丫鬟們的錯,只管拿丫鬟們出氣,或打或罵,或罰,如家常便飯一般……總之只管把人往死裡折騰!婢子便時常落在她手裡,被毒打那是輕的,有好幾次被整治的差點嚥了氣……”
顧還卿聽的心生惻然,硃砂生的好,脣紅齒白,眉目精緻,美貌柔弱,風姿楚楚,兼之在尚書府裡做大丫鬟,十指不沾陽春水,養出的那一身風華氣度,比之大家小姐也是不差什麼的。
這樣如花似玉的妙齡丫鬟,正是那些色慾薰心的老爺和少爺們的盤中菜,時刻被惦記着。
在尚書府,慕雲舒父子皆非什麼好色之徒,至於其他庶出的少爺,因爲硃砂是初一的丫鬟,即便他們想,也不敢隨意招惹。
但到了別人的府邸卻不一樣,沒人保護,理所當然成了老爺和少爺任意玩弄的對像。硃砂性子弱,碰上妒忌成性的女主人,日子可想而知是多麼難過了。
“婢子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也便罷了,後來,她竟狠心的將婢子賣入萬花樓……”硃砂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顧還卿頓時握緊了她的手,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無論說什麼都好像在往她的傷口撒鹽。
萬花樓,那可不是賣花的地方……
硃砂抹了抹眼睛,接着說:“婢子誓死不從,欲一死保全清白……打算從萬花樓的窗口跳下,誰知遇到闕奶孃從哪裡經過,她認出婢子……便帶着婢子脫離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污穢之地。”
顧還卿遞了一塊帕子給她,替她慶幸。
“後來婢子便一直跟着闕奶孃,因爲一直惦記着小姐,不知道小姐到底怎麼樣了,便想去找小姐……闕奶孃道她也想念小姐,叫婢子先等等,等她辦完事,她會帶婢子一起去找小姐。”
說到這裡,硃砂臉上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可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小姐了。”
顧還卿心裡,摸摸她凌亂的頭髮:“嗯,你先回去好好養傷,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也不知是不是藥下重了,闕奶孃一路上都昏迷着,爲了趕路方便,只得把她綁在馬背上。緊走了四五日,終於到了靖州。
靖州的璃王府一直空着,只有幾個老僕人做些日常灑掃。璃王府原本闊大恢弘,大氣磅礴,奈何閒置久了,又沒有半個主人,隨着歲月的侵蝕,只見破敗,不見繁華。
一行人爲了掩人耳目,沒有住進璃王府,而是找了一處不顯山不露水的客棧住下,於稱呼上也做了些改變,不再以皇子王爺相稱。
既然來了,也不急於一時,在客棧洗去風塵僕僕,吃飽喝足,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第二日便都去了疲倦之色,精神抖擻了。
闕奶孃仍未醒來,顧還卿問裘浚風:“她這樣不會有事吧?”
裘浚風不甚在意:“能有什麼事?估摸這兩日便會醒來。”
“是我藥下重了嗎?她竟然昏迷這麼久?”
裘浚風搖搖頭,“跟你無關,我給你的迷藥名叫七日醉,不到七日,她是醒不過來的。”
“七日醉?!”顧還卿瞪着裘浚風:“那你不早說?你只說是迷藥,我以爲也就是一般的迷藥。”
裘浚風咳了咳,面有赧然之色:“當時隨手給你的,沒仔細看,所以不知道給錯藥了。”
“……”顧還卿頓時無語凝噎——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大夫咧!居然給錯藥?還讓不讓人活了?
忙去把他給的迷藥找出來,好幾包呢:“你趕緊看看,不會有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之物吧?可別沒毒着別人,把我給毒死了。”
“……”裘浚風。
正說着,姬十二神清氣爽的進來:“卿卿,娘和春姨她們來了。”
黛宮主不是去了隴山嗎?怎麼來這裡了?顧還卿心裡疑惑,望着他:“是不是事情有了變化?”
姬十二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溫柔地望着她:“嗯,說是隴山的消息是假的,靖州這邊纔是真的,所以便過來了。”
於是一起去見黛宮主。
黛宮主一看到顧還卿,見她是個陌生少年郎,便愣了愣,爾後失笑,對她招招手,又對姬十二道:“娘有些體己話要跟還卿說,你去忙你的。”
姬十二不想走,一雙動人的黑眸眼巴巴的望着顧還卿——這幾日趕路趕的急,再加上身邊老有人,他跟顧還卿私下相處的時間不多,滿肚子的廢話要跟顧還卿嘀嘀咕咕,竊竊私語,昨日在客棧落腳,又怕累着顧還卿,兩人只摟着膩歪了一會兒,說了會悄悄話,親親摸摸的都沒夠。
他捨不得顧還卿,一點都掩飾,就那麼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流露真情,軒轅黛只好哄他:“我們女人家講話,你在這多不方便,去吧,你也挺忙的是不是?”
這才肯走,走時湊到顧還卿耳邊道:“娘真討厭,老霸着你,我好煩她。”
軒轅黛自然是聽見了,頓覺啼笑皆非,這就討厭了,討厭的還在後頭呢!竟敢煩她?
姬十二眼睛看着顧還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軒轅黛這才拉着顧還卿在客棧的八仙桌旁坐下,眼神格外複雜的看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好似有諸多感慨,又好似很欣慰,神情既歡喜,卻又難掩傷痛,更有幾絲憂鬱。
顧還卿被她那耐人尋味的目光看的心裡發毛:“宮主,你有話就說,別這麼看人,慘滲得慌。”
“還卿……”軒轅黛伸手去撫她的臉,眼圈泛紅,眸底似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我幫你除下這假面,還是喜歡看着真實的你,也不知十二對着這假臉……”她突然停下話頭,嘆了一口氣。
顧還卿覺得她今日古古怪怪的,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恢復真實的容貌之後,軒轅黛依舊對她的臉很感興趣,不時用手摸摸她的臉,偶爾還摸摸她的手,甚至摸到她頭上去了……
顧還卿真被她舉措嚇着了,忍不住問:“黛宮主,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吧?”
不怪她如此想,主要是軒轅黛那眼神,就跟母親看長大成的的女兒似的,那叫一個感慨萬分,一個欣慰激動!
“你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但大致也差不多。”軒轅黛神情傷感的如是說,掩飾的擦了擦眼角的水光。
“……”顧還卿頓時如被雷打。
“還卿,你知道聶夫人的手札上寫了些什麼嗎?”
顧還卿抿着脣,沒有說話。
“她寫道,你其實就姬琉璃!換言之,你就是我小姑姑那可憐的女兒。”
“不可能!”顧還卿下意識地反駁。
“你別這麼快的否決我。”軒轅黛伸手握住她的肩,目光真切地看着她:“素櫻還寫道,顧田氏的孫女,也就是慕還卿那小姑娘早就死了,被人換成了你。”
這下顧還卿詞窮了,薄野素瓔她連這都知道?只是,她記得換的是初一啊!怎麼又成了姬琉璃?
若果這是真的,那她和姬十二要怎麼辦?這不成了超級亂倫嗎?顧還卿只覺身體發冷,思緒凝固,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她沒有即將變成琉璃公主的喜悅,只是搜腸刮肚,想方設法的看能不能找出證據,來證明自己不是姬琉璃:“聶夫人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她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手札而已,片面之詞,誰知道她是不是隨手寫來玩的!或者是惡作劇!”
見她如此,軒轅黛也是深深嘆息,她這麼急着推翻素瓔的話,可見她對十二是真心的,的確想跟他有個未來。
“還卿,你聽我說,若你明瞭我跟素瓔之間的恩恩怨怨,你就知道她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了。”
她拉着顧還卿的手,握在手心裡細細的摩挲,低聲道:“素瓔說是我的小師妹,其實她小不了我幾歲,只是進門的晚,又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兼之生得美貌動人,所以在滄海宮備受重視。”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對這個小師妹照顧有加,素瓔明着是孤兒,但她的身世其實很複雜,她有一個自小訂下的未婚夫,身世非常顯赫,顯赫到……”
她似乎不願提起這個話題,草草略過:“總之我和素瓔的關係異常的好,好到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她甚至開玩笑說以後要和我一起嫁人,這樣便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那時年紀輕,也未把她的話放心上,於是笑着說好,也開玩笑說以後嫁人一定會帶着她一起嫁。誰知她卻當了真!把我畫像及我的一些閨閣用品一併送給了她的未婚夫,結果……”
結果可想而知!
顧還卿撫額,以黛宮主如今的風貌,不難想像她年輕的時候是怎樣的顛倒衆生,聶夫人的未婚夫指不定對黛宮主一見鍾情。
“我當時並不知情,若知道,我一定會盡力阻止!”軒轅黛端起茶盅啜了一口茶。
“我先遇上十二他爹,美好的開頭,過程卻讓人既煩惱又噁心,我身心俱疲,決定再不沾惹情情愛愛,一門心思的把精力放在滄海宮上。我是大弟子,宮內事務基本都是我在打理,不是宮主卻勝似宮主,因爲生活繁忙而充實,我很快忘掉了那段情。”
“隨後,有個名叫夜應雪的年輕男子來投奔師傅,自稱是師傅故人之後,此人非常優秀,文武雙全,仙資玉貌,風采翩然,家世優渥不凡,且出手闊綽豪爽,很快便博得滄海宮上上下下的歡心。”
“師傅將夜應雪交給我和素瓔,自個當了甩手掌櫃。因此在滄海宮裡,夜應雪與我和素瓔走的比較近。”
“而且說來叫人奇怪,夜應雪竟熟知我的一切喜好,我喜吹笛聽簫,他這兩樣都檀長,沒事便會在後山嗚嗚咽咽的吹簫,或是清早在竹林吹出悠揚婉轉的笛聲,他還繪得一手好丹青。”
她對顧還卿笑嘆:“你也知道,會吹笛簫的人,不管男女,身上都有一種與衆不同的高雅氣質,令人心折。”
顧還卿點頭,不管是吹笛還是吹簫,都可以提升人的氣質,堅持的時間久了,個人的藝術素養在提高,言談舉止中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獨特的魅力,令人怦然心動。
“關健是他不僅喜歡釣魚,還會做西湖醋魚,這一手深得我心……”
顧還卿語塞,原來如此,這個夜應雪大概就是姬十二口中,他娘移情別戀的對像。
不過,光聽黛宮主這麼一描述,即使未見到夜應雪本人,卻能感覺到他必是人中龍鳳,一身的風采氣度只怕無人能及。
想想也是,這種帥氣、多金、能文能武,且有藝術家的修養和氣質的男子,本就是人間極品,外加還會做飯……不要太優秀了好不好!也難怪黛宮主對慶隆帝這個舊情人一咪咪都不留戀。
換作她,她也要兵變!
“你果然是我的知己。”能得到顧還卿的理解,軒轅黛覺得更欣慰了:“夜應雪的一切都投我所好,我幾乎是沒有抵抗的與他相戀了,我承認我是個沒貞操觀念的女子,獨立特行慣了,並未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他,或多想,一切順其自然……”
那一定是段美好的感情,軒轅黛眯着眼眸,沉浸在往事中,忘了述說。
“後來呢?”顧還卿覺得黛宮主太不厚道了,故事好聽不好聽,你講完撒!
“後來?沒有後來。”軒轅黛眼神恍惚地自回憶中回過神來,冷笑道:“你一定不知道吧,這個夜應雪,他其實就是素瓔的未婚夫!他比素瓔大上幾歲,與我同年。當年素瓔把我的畫像送給他,他便打算來找我,只是他俗世纏身,不能前往,等他走得開身時,我已經都有個舊情人了。而素瓔,由始至終都不想我嫁給慶隆帝,在我與夜應雪之間,她一直推波助瀾,想促成我跟夜應雪。”
“……”顧還卿實在不能理解薄野素瓔,怎麼會有這種把未婚夫往別的女人懷裡推的女子?難道她喜歡別人,不喜歡她的未婚夫?這是她僅能想到的。
“但是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夜應雪是仇人之子,而且他還騙了我!”軒轅黛眯着眼睛,纖細而潔白的手指握緊茶杯,恨恨地道:“知道實情後,我與他對質,他沉默不語,一句都沒有抵賴!竟然瞞我瞞了這麼久,並且騙我騙的這麼慘!我自是饒不了他!”
於是顧還卿知道了,那個被軒轅黛送進鬼門關的男子,正是夜應雪。
軒轅黛以手撐額:“因爲夜應雪,素櫻她恨死我了,簡直是恨之入骨!……後面的事情你應該知曉了,她爲了不讓我當上滄海宮的宮主,不知從哪找了《娑羅涅槃》騙我練,表面上仍待我跟從前一樣,害的我好內疚。”
“因爲《娑羅涅槃》,我與她徹底決裂……不過,後來她知道把十二害成那個樣子,心裡還是頗爲後悔的……”
說到這裡,軒轅黛忽然一把將顧還卿擁進懷裡,聲音沉痛到微哽:“夜應雪的家人恨我,但他們又奈何不了我,於是便朝我的小姑姑下手,結果害到幼小的你……素瓔與夜應雪的家人有來往,起初她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臨死前才發現……”
“於是她趁着還有一口氣,把你的消息寫在手札上,打算派人將手札送給我,可她一嚥氣,手札卻莫明其妙的遺失……所以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
顧還卿渾渾噩噩回到自己的房中,只覺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她蔫頭耷耳的垂着頭,沒什麼精神的閂上房門,打算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轉身,卻撞上一堵肉牆,鼻間縈繞的全是少年清新動人的氣息與淡淡的龍涎香。
姬十二!
她極緩慢極緩慢地,像放慢鏡頭一般地默默擡起頭,姬十二宛若一座完美無缺的冰雕挺立在她面前,他五官精緻,容色如玉,濃墨的長睫如鴉羽,俊美的人神共憤,令人不敢逼視。
他垂眸,目光牢牢鎖定她,神情冷靜地出奇,眸底卻似灼着一團烈火,不過嗓音仍是一無既往的清洌而柔和,並伸出優美雅緻的手去撫她的臉:“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哪兒不舒服嗎?”
顧還卿的眼睫霎了霎,平靜地伸手格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道:“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不管是軒轅黛還是她,她們都未想好怎麼對姬十二說——這要如何開口?着實是個非常傷腦筋的問題!
姬十二毫無徵兆的一伸手,一把將顧還卿打橫抱起來,顧還卿的身軀頓時僵硬如石!
昨晚他還抱過她,她懶懶的偎在他懷裡,覺得安全又舒適,此刻卻覺得他全身長了刺似的,讓她難受極了,想也不想地掙扎起來:“十二,放我下來!”
姬十二卻面無表情地道:“別動,不是說累嗎?我抱你去休息。”
“我自己有腿,我自己會走……十二,你幹什麼?”顧還卿話未說完,身子已落到柔軟的牀褥間,她正要撐起身,姬十二卻如影隨形,高挑挺拔的身軀立時壓了下來。
顧還卿正要開口,姬十二忽然親了下來,手扯向她的衣帶。她迅速閉緊雙脣,手無聲無息的移向他身上的穴道。
“嘁!”姬十二嘲弄地輕哧一聲,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抓住她的衣襟往下用力一拉。
“哧啦!”
清脆的裂帛聲在房間響起,顧還卿倒吸一口涼氣,聲音緊繃地道:“姬十二,放開我!”
“不放!”姬十二冷冷咬牙。
對顧還卿,他絕對不會放手!
------題外話------
虎摸大家:補更——前天和昨天的都補上,重把情節調整,分開曖昧,所以遲了點,前天和昨天的萬更齊活了,俺兌現了。
晚上還有一個肥更!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