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誰主沉浮
顧還卿一喊動手,謝輕衣立刻從另一座神龕後現身,如一道飄渺青煙掠上半空,舉起手中雪亮的長劍,對着花非花當頭劈下。
“花非花,受死吧!”
龍泉塔裡的的神龕大有講究,分別設有三座神龕,正中爲正龕,供奉着元始天尊,左右各設一個配龕,奉祀着另外兩位神仙,且神龕是鑿附在石壁上的,精雕鏤刻做成精美的小殿閣。
謝輕衣就藏身在右邊奉祀了楊柳觀音的神龕後面,而姬十二先前則是從左邊的神龕破牆而出的,至於正中的神龕,元始天尊一直穩穩的端坐於上。
這三個神龕的背後其實大有文章,都分設着精巧的機關,後面均有秘室和秘道。
花非花是如何知曉龍泉塔有秘室與秘道的,目前成謎。
但是,謝承屹卻把這秘密告訴了姬十二和顧還卿等人,故而姬十二才能佯裝無事的去了一趟禹宮外面以迷惑花非花,旋即又突然折返回來突襲他。
而云緋城在這裡,顧還卿相信謝輕衣不會任她落單,約摸也藏在這塔中。
確實,謝輕衣早就埋伏在這裡了,只不過他不敢輕舉妄動,怕壞了顧還卿和姬十二的計劃。
花非花有多難對付,他深有體會。
再者,這次顧還卿以自己和孩子爲餌,着實冒了極大的風險,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會害到他們母子三人。
因此,縱使聽到雲緋城恐懼至極的救命聲,他也極力隱忍,蜇伏着沒動,只緊密注意着石室的動靜。
他知道雲緋城會受點傷,但花非花一時三刻還不敢拿她如何,他不能因小失大。
而此時此刻,謝輕衣一出來,花非花便腹背受敵——迎面是顧還卿刁鑽古怪卻又凌厲迅捷的銀鞭,背後是謝輕衣驚人的劍勢,姬十二手抱雙子環伺於側,隨時候着補上一腳踢爆他,且他已失一臂,高瘦的身軀搖搖欲墜,這樣的陣仗,眼看他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把僅剩的那隻手臂驀然一舉,屋子裡頓時發出幾道足以振聾發聵的淒厲尖叫:“啊!啊……”
“啊啊啊……”
東陵燕然、姬琉璃等人的身軀猝然從牆角飛起,猶如一隻只翩翩起舞的碩大彩蝶,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分別衝向他們!
——姬琉璃的方向是顧還卿的鞭子,倘若顧還卿不收鞭,她是能抽中花非花,可勢必要把姬琉璃抽個半身不遂外加口吐血沫……
“卿卿!”姬琉璃的瞳孔倏地睜的老大,倆眼珠驚的都要凸出眼眶了!
——東陵燕然則被砸向謝輕衣的劍鋒,眼看要把東陵燕然刺個對穿,謝輕衣只得硬生生的把劍撤了回來。
“唔……”東陵燕然則被嚇了一聲冷汗,眼睛都要閉上了。
而謝靜媚和謝靜羽兩姊妹卻分別被砸向了姬十二和雲緋城。
顧還卿收回鞭子,空着的一隻手去接姬琉璃;謝輕衣腳尖一豎,也打算用腳勾住東陵燕然。
與此同時,姬十二抱着孩子避了開去,謝靜媚的嬌軀眼看要掉到地上,她也嚇的魂飛魄散,高亢的尖叫聲震耳欲聾!而云緋城卻一邊驚險萬狀地“哇哇”叫着,一邊堪堪拉住謝靜羽的腰帶,想把她攫到自己這邊來。
然而,就這在一瞬間,真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幾位女子的身子驟然又拔高,如同幾個身着綵衣的牽線木偶,迅速被人提離。
“啊……靜羽?”謝靜羽的腰帶從雲緋城手中脫落,她被帶的一個踉蹌,險些摔一跤。
顧還卿的手一落空,她立刻擡頭望向屋頂,姬琉璃卻已經升上去了,身子懸浮,離屋上的石樑近在咫尺,正害怕的連連驚叫。
“他是如何辦到的?”顧還卿飛快地看了花非花一眼,並未即刻飛身去救人,而是再次打量屋頂上的幾道石樑:“頂上有人?”
“嘎嘎嘎……”花非花突然發出粲粲怪笑,他那隻獨臂如同殿堂級的指揮家在指揮樂隊演奏般上下靈活的揮動,非常的有韻律感,而東陵燕然和姬琉璃等人則隨着他手勢的起伏,在空中上下盤旋飛舞。
乍一看,有如仙子凌空婆娑起舞,又如同敦煌壁畫上優美而神秘莫測的敦煌飛天,只是,她們身上除了原先捆着的繩索,並沒有看到明顯的提線。
“現在要怎麼辦,繼續?或是救人?”謝輕衣冷靜的把雲緋城拉到身邊。
顧還卿把注意力放到花非花的那隻斷臂上,傷口處依舊血流如柱,可斷了一臂對他似乎沒什麼影響?
姬十二卻冷若冰霜,眸色逼人,薄脣微吐:“機不可失,殺了他再說!”
龍泉塔內的戰況激烈,甚至有點膠着,而洛湖及禹宮外卻羣情沸騰,熱火朝天。
龍弘父子拿着雞毛當令箭,派人一一去遊說各路人馬與其合作,包括幾個國家此次派來的首領人物,他們表示拿下禹宮之後,利益均分,務必叫大家滿載而歸,人人滿意。
無非都是爲了財和利,能不打個你死我活血流成河,且又有利可圖,甚至還可以讓大越欠一個人情,這些人何樂而不爲?
於是定好相互制約的條款,表面上都假惺惺地表示一定會盡力而爲,各方配合和協助龍浩父子圍剿謝氏一族。
五湖四海的人馬,不光只有幾個國家的精兵強將——有聞風而動,幾乎傾巢而出的江湖大派和綠林好漢;有佔山爲王及落草爲寇的混世梟雄,更有那唯利是圖見利起義,臨時拉幫結夥拼湊起來的烏合之衆。
總而言之,這些人,或一丘之貉;或沆瀣一氣,在共同的利益驅使下,竟異常難得的統一了意見,紛紛聽從龍氏父子的支配,帶着人馬趕來了洛湖。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是看在慶隆帝的面子上。
人馬雖多,卻各自爲政,各據一方,或在東面安營紮寨,或在西面埋鍋造飯,做着打持久戰的準備。
相較於各路人馬的沸反盈天,東陵和南陽派來的人馬則顯得靜悄悄。
洛湖山下,東陵的營賬內,酈王高大的身軀依然挺拔,只是素來俊朗儒雅的臉看起來有幾分凝重——這也可以理解,被擄的人雖是大越的太子妃和公主,可其中一個卻是他的女兒。
陳王幾次請示他,是否可以和龍弘他們一起去燒山,他都擺擺手,示意陳王稍安毋躁。
陳王很是不理解,難道他不想救自己的閨女麼?
酈王卻淡淡地道:“姬十二和謝氏的人在一起,你未必不知道?”
陳王微微一愣,忙道:“是有聽過此事,但龍氏父子不是派人請了軒轅王夫婦下山,並向他們言明此次事情的重要性,以尋求他們的支持,一起對付無法無天的謝氏麼?”
酈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陳王不懂他那個眼神,他是異姓王,東陵皇太后孃家的子孫,沒有多大才能,靠的是祖蔭和皇太后的恩典與庇佑才一步步擢升,有了這個王位。
東陵不重武,陳王反正文不文武不武,兩不靠的混到如今,但他勝在爲人八面玲瓏,也無多大的野心,一個虛有其名,沒有實權的王也當的樂在其中。
酈王能力卓著,素來看不上陳王這種混吃等死之輩,奈何陳王貴在聽話,好擺佈——他彷彿知道東陵早晚會落入酈王之手,對酈王簡直言聽計從,莫有不應,處處唯酈王馬首是瞻,比對東陵皇帝都還忠誠可靠。
酈王悲哀地發現,久居上位者,固然需要才能出衆的部屬,可也不能少了陳王這種指哪打哪,格外好使喚的屬下……
於是酈王便格外耐心地問陳王:“你哪隻眼睛看到姬十二下山了?左眼?右眼?哪隻眼睛看到龍浩父子向姬十二說明了此事?嗯,左眼還是右眼?你哪隻眼睛看到姬十二點頭應了?哪隻眼睛看到謝氏無法無天了?”
酈王沒去過古禹宮,也未見過謝承屹等人,他只把姬十二和顧還卿送到洛湖邊便回了自家的陣營,對謝氏這個隱秘家族並不是很瞭解,印象僅限於謝靜媚和謝靜羽兩姊妹。
只是他與陳王匯合沒幾天,便收到加急密函——東陵燕然被賊人擄走了。
一國太子妃被人擄走,事關太子妃的清譽與名聲,外加還有一個琉璃公主,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此事都不宜聲張,最好是燜在鍋裡把事情解決了——不然,太子妃和公主的貞潔都將會受到各方面的質疑和詬病。
不管太子妃和琉璃公主有無受到賊人的侮辱與欺凌,當務之急,是先悄悄把人找到,再來論其他。
酈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東陵燕然出了這種事,雖說怪姬睿保護不周,可不管女兒找到與否,這大越的太子妃之位只怕都會移主。
只是,爲人父者,還是希望能把對女兒的傷害減到最低——儘快找到人,也許事情尚未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一切都還有救。
他知道滄海宮在江湖的勢力,渠道衆多,故而幾乎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時間,便讓人通知了顧還卿與姬十二,求他二人代爲尋找東陵燕然。
正是因爲東陵燕然的失蹤,他無暇上禹宮來拜訪謝氏,也無法守着顧還卿生娃,只四處在尋找女兒,誰知到了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漸漸指向與世隔絕的謝氏……
可不容他來找姬十二商議,也不容他找謝氏問個分明,事情突然就瞞不住了!
也不知消息是打哪兒泄露出去的,忽然之間,太越的太子妃及公主被隱世世家謝氏擄走的消息如火如荼的傳開了,傳的有鼻子有眼,彷彿有人親眼所見,鋪天蓋地的壓都壓不住,間或,還有些不實的流言蜚語及傷害兩人清白的風言風語。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慶隆帝大約是想長生不老想瘋了,竟然不經詳查與覈實,很輕率地便把此事交給了龍氏父子來辦理。
到了這個時候,酈王要是再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那他也就不是能在複雜詭譎的夜氏皇宮中獨善其身的東陵珺了。
也只有陳王這樣的人,纔會相信龍氏父子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果然,陳王被酈王問的一愣一愣的,一時眨眨左眼,一時眨眨右眼,許久才吭吭哧哧地道:“還真沒看見……”
“……”酈王。
“這顯然是龍氏父子的詭計。”酈王對他直言不諱:“那些話他們只嘴上說說,你們既未見着姬十二,也未見着謝家人,嘴長在他們什麼,還不是什麼都由着他們歪曲,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燈不撥不亮,陳王也不傻,立時就對酈王比劃了個砍頭的手勢:“那……他們的意思,是想趁機除掉……”
酈王沉着地點點頭。
陳王頓時膽小地打了個哆嗦:“那他們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就不怕事後大越方層層追查,查到他們的頭上嗎?軒轅王夫婦可非什麼平頭百姓,是他們想殺便能殺的,軒轅黛那個女魔頭也不會答應的,她都要稱帝了……”
“查下來他們也不怕。”酈王冷笑,嘲諷意味濃厚:“謝氏的人都無法無天的敢劫大越的太子妃和公主了,殺個把王爺怕什麼?都是謝氏的人膽大包天,關他們什麼事,哼!”
陳王頓時無語了,是噠,只要做的巧妙一點,左右有謝氏頂包,往他們身上一推,即使軒轅黛責問下來,也可以拿謝氏當替死鬼。
屆時,即便他們弄不死謝氏,軒轅黛也會把謝氏的人斬草除根兼挫骨揚灰。
“那咱們要怎麼辦?”陳王原本以爲自己來一趟只是跟人打架、奪寶、爭地盤和搶銀子,誰知這裡面的水這麼深!下去容易靠岸難,他可不願意被人當搶使,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酈王不負責任地說:“涼拌。”
陳王:“……”不帶這麼玩兒的啊!
好在有一個人救了他,南陽的安昶辰。
安昶辰是個很奇怪的人,他的父親燕王對酈王有過活命之恩,因此,他在東陵借到了兵馬,並非常順利的推翻了他皇伯父的政權。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燕王一家深得民心的基礎上。
燕王一家被害,是壓垮南陽昏庸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縱是安昶辰不反,南陽長期受壓迫的百姓也忍無可忍了。
好多地方的百姓皆揭竿而起,一聽聞安昶辰欲爲燕王和兄長復仇,便紛紛摩拳擦掌的投奔於他,形式堪稱一邊倒。
何況還有燕王的舊部屬和他的師門上下竭盡全力的輔佐他,他這復仇之路走的比任何人都順暢——全程轟轟烈烈的碾壓着對手,猶如摧枯拉朽,沒給他平庸無能的皇伯父任何喘息的機會,戰事便已結束。
安昶辰可謂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成功典範。
只是,南陽早是他的囊中物,稱帝是早晚的事,他卻偏偏一直不舉行登基大典,不知他在磨唧個啥?且年紀不小了,也不成親——多少女子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地盼着嫁給他做皇后和妃子,他卻一直以守孝爲藉口推三阻四。
世人猜想——他莫不是想整的跟軒轅黛同一天登基,一個稱“南”帝,一個稱女帝?呃,好是好,倒也是一段趣話,然可惜,安昶辰的年齡只配給軒轅黛當兒子……囧!
安昶辰可不管世人怎麼想他,他只管我行我素,一心想把南陽打造成一個富饒美麗的國家,讓百姓吃飽穿暖,不再顛沛流離。
這次奪寶,他全力以赴,親自帶隊,卻沒想過滿載而歸,而是收了黛宮主的莫大好處,過來幫她照看她的兒子媳婦的。
見到酈王,他開門見山:“珺叔,能不能幫小侄一個忙?”
他目前正在幫着尋找東陵燕然和姬琉璃,酈王覺得他太客氣了,便道:“你我之間,說這些客氣話做啥,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
“那好,珺叔與小侄聯手,陽奉陰違的合力拖上龍弘和北蒼他們十天半個月,給姬十二他們爭取防守的機會,也給黛宮主爭取一點時間。”
“……這?”酈王睿智的眉眼間若有所思:“你與軒轅黛達成什麼條件了嗎?”
安昶辰清澈的雙眸輕閃,微微莞爾,風度翩翩:“黛宮主想趁着北蒼把心思放在奪寶的時候,聯合小侄吞下北蒼,當然,既然小侄向您救助,有了好處也少不了您那一份。”
“……咻——!咻咻!”酈王尚未色變,陳王已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不停的倒吸涼氣。
就說吧就說吧!軒轅黛那女人豈是好惹的?她定是記着北蒼派殺手追殺她兒子媳婦的仇,這是要報仇咧!也是給下馬威龍浩父子看——我軒轅黛的人你也敢動!
陳王捂臉,語氣弱弱:“吞完北蒼,該吞龍浩父子了吧……”
酈王:“……”
安昶辰微哂:“沒那麼快。”
“……”陳王。
所以說,陳王才具真知灼見,他看穿了軒轅黛的本質——這個女人,她就是個女魔頭啊……
先不說酈王和安昶辰如何定計,再回來說說龍泉塔內的情形。
望着在頭頂交迭盤旋的東陵燕然等人,顧還卿忽然定定地看着花非花,片刻之後,她忽然問道:“你不是花非花,你是誰?”
“我是花非花啊。”對方如跳大神一般飛舞着獨臂,怪怪地笑着,露出染滿鮮血的牙齒叫人心頭髮瘮。
顧還卿也悠然一笑,下一刻,她驟然騰身躍起,從姬琉璃等人中間穿梭而上,跳上石樑,緊接着,她沒拿鞭子的手忽然握指成拳,猛地一拳對着頂層擊去。
“卿卿!”姬十二擔心不已。
衆人卻聽到“咚”的一聲巨響,頂層竟然被顧還卿的拳頭擊穿,不過,落下來的不止有石屑,還有木頭及木頭屑子等物。
“空心?”謝輕衣正要上去幫忙,東陵燕然等人卻一時之間彷彿斷了線的風箏,紛紛尖叫着落了下來,他只好和雲緋城騰身去救人。
“轟!”顧還卿又是一拳,頂層的洞口頓時裂開一大塊,她用力扯下幾塊木頭及石塊扔到無人的角落,瞬間翻身而上。
姬十二正要跟上,顧還卿卻突然從洞口鑽了下來,只見她手一揚,一隻袖箭“嗖”地射向正中神龕中供奉的元始天尊。
“唔……”那尊栩栩如生的雕像頓時發出一道悶哼,塗滿釉彩的身子竟然晃了晃。
“花非花,有本事你再躲!”衆人眼前白影一閃,顧還卿已如一道驚鴻向那尊佛像撲去,手中的銀鞭也被她耍戲法一般蕩成一圈一圈,銀光爍爍,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個時候,熊氏兄弟,還有列御火和墨飛虎也衝進來了。
“熊大熊二,過來抓住這個假的。”姬十二冷喝一聲,並飛快地把孩子分別交到烈御火和墨飛虎,也縱身掠向右邊的神龕。
左邊的神龕已毀,右邊奉祀的是一尊觀音菩薩,悲天憫人,滿面佛光的觀音娘娘從玉淨瓶中取出楊柳枝,醮着甘露灑欲灑向四野,看着便讓人心生敬意。
姬十二兩手握着那玉淨瓶往右一扭,再往左一扭,但聽祭壇下面發出幾道“咔嚓”的聲響,一個圓圓的黑洞露了出來。
“卿卿,把他扔進去!”
與此同時,顧還卿手中的銀鞭旋着銀色的圈兒,如同無數條張牙舞爪的銀龍,瞬間已將那尊只有孩童般大小的雕像捆縛了個正着。
“下去吧!”她手腕一用力,雕像脫離神龕,帶着呼嘯的風聲,直直地往祭壇砸了下去,去勢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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