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等人稟報的事情,呂駱聽了,雖然臉上沒什麼變化,但是心裡極爲期待。
畢竟,在呂駱看來,將來征戰天下的時候,沒有對手,一帆風順,那是何等的無趣。
再說了,在他看來,就算寒浞再如何強大,難道自己率領的呂國就不能打敗他們了嗎?
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就算呂國再強盛,恐怕也會弄巧成拙。
過了半個時辰,呂駱讓他們退下,各自去履行自己所任呂國官吏的職責去了。
武羅等人,經過這一歲的相處,他們也都知道了呂駱是何等人物,又怎麼會對天下之事不上心,之所以詢問,恐怕也是有一番考究的心思,故而,對着呂駱告退一聲,就離開了呂邑明堂周圍呂駱後舍一帶,回到自己的官吏之所。
等到他們一走,呂駱對着身邊的女艾道:
“夫人,汝吾待在城中一歲也,雖然有明臣稟報。然,汝吾不知,這可不妥。故而,我箴言,何不妨,汝吾出城去看看,如何?”
“伯侯所言甚是。”
女艾貴爲呂國伯侯夫人已經一歲,深知呂國之禮儀,又察覺周圍有寺人伺候,不敢親暱地直呼呂駱所說的叫他名,而是點了點頭地迴應道。
見女艾贊同自己所說,注意到了她眼神的呂駱,側身對着周遭的寺人、隸臣妾等人厲聲道:“爾等且退下,我與夫人,出城巡查國中,並無危險,汝輩不得向他人言明,我二人的去向。不然,吾歸來之時,便是汝等頭身分離之時。”
“婢子、臣、妾謹記,不敢泄漏伯侯與夫人之事。”
兩人身後一衆寺人、隸臣妾數人,男女老少皆有,戰戰兢兢地迴應道。
呂駱與女艾兩人,看了看戰戰兢兢的衆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手牽手,一起奔向了兩人的後舍。
半個時辰以後,呂駱與女艾已經換了一身呂國較爲大衆的衣裳,從呂邑明堂附近的後舍經過呂邑內城一側城門,途徑外廓城門,徑直地出了呂邑。
出城沒有多久,呂駱和女艾就看到了一個名叫上村的村子。
呂駱想到了一些事情,自己這裡距離上村十里,還有時間跟女艾說下巡查之時,一些不能表明的事宜。
兩人走了幾步,呂駱停下了腳步,對着女艾說道:
“夫人,雖說汝吾都在國中,並無危難,但爲了能夠對於吾呂氏族人平日有一些瞭解。我箴言,汝吾都不能泄露自身,驚擾族人們,不知汝以爲如何?”
“伯侯思慮周到,女艾以爲可以。”
女艾已經成爲呂國伯侯夫人一歲,對於呂國的禮儀也都已經熟知,既然已經嫁於他,自然就要遵守君命,因此女艾沒有多想,便迴應道。
見女艾贊同自己所提,呂駱笑了笑,沒有多說,而是攜手女艾,朝着上村而去。
還沒到呂駱頒佈變法新政以來所設上村,就聽到了上村之中熱鬧的聲音。
“孫兒啊!快快快!汝和我啊!一起耕完這些田,今歲就能夠過得不錯了!”
“欸!”
“大父,吾子(您)說的是,我這也不休憩了,盡力耕完這屬於吾家的一畝耕田。”
一對祖孫,正在呂駱陸續頒佈的九夫爲井的井田制下的耕田之中,忙碌着。
“夫,快快快,汝再快點,耕完公田,便可以像旁邊的那對祖孫那樣,耕家中一畝私耕矣。”
“哦!是是是。”
另一邊,一名男子用繩子拖着直犁在前方,一名婦人在後方握着直犁。
呂駱聯袂女艾,走了一刻時辰,就看到了除了剛纔的祖孫、夫妻,還有許多男女老少多人一起耕田的。
女艾看着忙碌的人們,不禁對着呂駱問道:
“他們如此辛苦,爲何還那般愉悅?”
不過,呂駱倒是讓女艾失望了,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拐了個彎回答道:
“若想要知道其中的事宜,便要去問他們了。”
“既是如此,汝吾便過去問問。”
女艾見呂駱不回答,佯作生氣道。
也不管呂駱願不願意,拉着呂駱一起攜手同行,三兩下,就到了上村正在耕田的村人的附近。
女艾看了一眼呂駱,呂駱也看了一眼他,兩人對視一笑。
雖然彼此都不知道各自在笑什麼,不過看得出來,都有些感情在其中。
女艾拉着呂駱,上前問道:
“不知諸位如此勞累,爲何給還那般笑逐顏開?”
“這位淑女是外邦來的吧!不知其中隱情,也屬正常。”
之前,手握直犁的婦人,沒有回答女艾的話,反倒是問了一句。
女艾聞言,看了看呂駱一下,呂駱微微一笑,沒有言辭。
婦人,看了看了看白色粗製葛布衣裳的呂駱還有女艾,接着道:
“這說起來,那就得花費些時辰了。”
“無妨!無妨!只是阿姊耕田之事,倒是耽擱了。”
這次,女艾沒有言辭,倒是呂駱率先回應道。
婦人笑了笑道:“我們這些人哪,耽擱些時間倒也無妨,只是你們雲遊各地,恐怕會耽擱時間了。”
呂駱沒有再次答話,只是富有深意地看了看女艾,女艾領會到了呂駱的意思,微笑道:
“阿姊與伯兄耕田尚且說無妨,不論耽擱耕田事宜,我二人喜好天下奇聞,又怎麼會嫌棄耽擱時間。”
這時,那拖犁的男子也來到了三人的附近,與婦人看了看呂駱,又看了看女艾。
男子小心在婦人耳旁問道:
“這二人所爲何來,汝可看明白了,是不是外邦來打探消息的,萬一犯了錯,就罪愆了。”
“無事,他們只是好奇我上村族人,爲何各種耕田,卻不論勞累。”
婦人,停頓了片刻,想了想,小聲地回道。
見婦人,這麼說,男子也就放心了,也沒再阻礙婦人了。
婦人笑呵呵地給女艾解惑道:
“自前一歲新伯侯變法以來,我呂國族人是越來越過得好了。歲中,頒佈了井田之法,只需要族人們合耕了公田,剩下的私田就是我們各家的,不用再像過往那樣,因爲沒有糧食,屍橫遍野,飢餓帶走了很多族人的生命。”
說着說着,婦人流下了淚水,感染了女艾還有呂駱,兩人眼眶也變得溼潤了起來。
呂駱來到了夏朝這麼久,能體會到婦人的心情。
女艾則想到了昔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