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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啊!”
送走天使,張輔對沐晟苦笑道:“你我二人都得各自回去,看來陛下還是有些猜疑。”
沐晟有些不爽,因爲他還沒有搜刮到陳季擴的私財。
“你我是兒女親家,長久呆在交趾,朝中必然有人會擔心趙佗之事重演。”
沐晟不是傻瓜,他猜得到這個旨意背後的含義。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阮帥。
“阮帥可靠嗎?”
張輔撫須微笑道:“可靠,再沒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
阮帥目前已經收起了陳季擴的殘兵敗將,自稱將繼承陳季擴的遺願,把交趾的抗爭繼續下去。
張輔的眉間一振,指着外面的霧氣說道:“只要黃福和後繼者能堅持預定方略,那我相信交趾一定能穩定下來!”
沐晟也是無奈的道:“交趾必須要穩定下來,不然幾十萬大軍長期駐紮,我大明不堪重負啊!”
張輔哈哈一笑,“陛下已經有明年北征的打算,我此次回去,當厲兵秣馬,和馬哈木較量一番!”
北征,這是目前朝政的重點,也是朱棣的心頭事,所以他馬上就召回了張輔,以爲倚重。
柳溥最近也在神機營廝混了幾日,回來就眉飛色舞的說着火器的威力。
馬蘇嫌棄的把這貨的作業丟過去,說道:“錯了三處,重做!”
我去!柳溥瞪大了眼睛,準備飆,可想到這個小師兄可是方醒座下最厲害的弟子,所以馬上就換了個面孔,諂笑道:“小馬,我這不是在苦練武功,準備在北征時爲我大明效命嗎!咱就不能通融一下?”
“北征還早着呢!你這是逃學吧。”
隨着話音,方醒走了進來,看到柳溥被秋老虎曬黑了不少,就說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我不反對你去軍營練武,可學業也不能拉下,不然……”
柳溥馬上就起身抱拳道:“是,小弟省得。”
方醒坐在後,就問道:“北征還早,爲何最近就有些沸沸揚揚的?”
柳溥眉飛色舞的道:“德華兄,我朝最重軍功,非軍功不得封爵,所以有志於軍伍之人聽聞了北征之事,無不踊躍投軍。”
現在的大明還不是視軍隊爲垃圾的時代,豐厚的軍功之賞驅使着那些血液還沒冷卻的年輕人視草原如坦途。
可方醒的心中總是有些隱憂,他想起了瓦刺,這個在後來給了大明當頭一棍的部落。
“難道馬哈木就這麼好打?”
柳溥遲疑了一下,然後堅定的道:“有陛下在,我大明肯定能打敗馬哈木!”
好吧,你們都牛筆!
方醒去了朱芳那裡,看到三人已經開始打造燧槍了,就交代道:“你們專門打造燧裝置,至於其它的,交給聚寶山的那些工匠負責。”
自從方醒把火槍打造分成幾個工序後,依仗着精細的測量工具,打造度快了許多。
朱芳說道:“那打造多少?”
方醒斟酌了一下,有些頭痛的道:“北征估計還得有半年以上吧,我也不知道聚寶山千總部是否會被招進北征軍中,還是先給聚寶山換裝吧!”
朱芳一算,就覺得時間有些緊張,於是等方醒走了之後,就招來了幾個聚寶山的工匠,大家一起集思廣益,商量怎麼把火槍打造的度提上去。
方醒悠閒自在,可有人卻見不慣他的這種自在。
還是上次那個張輝,還是那種倨傲的態度,看向方醒就像是看着只可憐蟲般的不屑。
“我們老爺說了,那位洪炳正已經過了安慶府,不日就會到達京城。若是你自己投案,那我家老爺還能幫你緩頰,若是你……”
方醒好奇的看着張輝,覺得這貨是哪裡來的優越感呢?或者說張輗是哪來的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勇氣。
張輝被這種眼神看的有些羞憤,他急促的道:“若是你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家老爺不顧親戚之情了!”
方醒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就走,根本就不和這種人多說些什麼。
偏見是根深蒂固的,不要想去輕易的改變它。
“洪炳正走得好慢啊!”
安慶府出去一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被人給圍住了。
“洪先生,此行可需要侍從嗎?犬子愚鈍,還請先生不棄……”
“洪先生,此等義舉我等讀書人豈可甘於人後?當同行!”
“……洪先生,安慶府明月樓願出三位小娘隨侍先生,只求先生憐惜……”
“……”
在人羣的外圍,十多輛馬車正停在那裡,一些身穿儒服的男子正對着這邊指指點點的。
一個高瘦的男子揮舞着摺扇,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善德兄,人心如此,我等此行必然會名動天下!”
那個叫善德的男子矜持的道:“我輩讀書人就該嫉惡如仇,此次有洪先生打頭,那個小小的舉人不過是水中的浮萍,旋即可滅!”
高瘦男子突然指着在人羣中的那幾個美豔女子喊道:“善德兄,你看那裡!”
善德的眼睛一亮,隨即就嘆道:“木春,我恐洪先生不會接受此等安排啊!”
高瘦男子惋惜的道:“罷了,不過回來的路上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想必那時候咱們也算是名聲大振了吧,那明月樓的姑娘難道還會視若無睹?”
“上車,洪先生要走了。”
這時那邊圍着的人羣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年紀大的讀書人正在那裡唱和送別。
洪炳正長得很有些美大叔的味道,他眯着丹鳳眼,拱手對幾位讀書人說道:“諸位高義,我此行當爲名教除一敗類,正正學風!”
拱手道別後,幾個明月樓的女子還彈琴唱歌,一幅款款深情的模樣。
“洪兄一路順風。”
耳邊聽着絲竹歌聲,兩側那些追隨者的馬車也靠攏了過來,一時間,洪炳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正氣。
“小小的舉人,也敢以師侍太孫殿下,真當我名教無人嗎!”
洪炳正看着身邊的幾本書,隨手拿起一本來,仔細的翻看着,不時還做着演算。
一騎迎面而來,站定後,那騎士附到車窗邊低聲說道:“洪先生,京城一切安好!”
洪炳正點點頭,然後蓋上車簾,冷笑道:“天地人,你方醒一樣不佔,此天誅也!”
“轟隆!”
南方的第一場秋雨來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