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梅麗目前是陳冠嵐情人的身份,我滿腔怒意,抓着阿甘帶路,找到了梅麗。
再次看到梅麗的時候,她的眼裡充滿的是意外和驚喜,而我的盛怒,卻完全被她忽略殆盡。
“恩妮姐!你回來了啊?什麼時候的事?”
迎上她一臉喜悅的臉,我冷冷的道:“我找你有事!”
“妮姐?你?”也許是我太過盛怒,她看着我,臉上有些呆滯。
“我問你,你和冠嵐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明明知道燕子那麼愛冠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非逼死她不可?”
我將所有的憤怒都化爲了一種力量,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直直的把她逼到角落,氣焰盛人,她節節而退,直到,我把話說完才停下。
“我~”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我如此,她的眼裡閃動着一絲異樣,“妮姐,你是爲了她纔來找我的嗎?”
“是!”那一刻,我的語氣,生硬無比。
我是多麼的不願意這樣的對待一個曾經那麼信任我的女孩,可是對於小三這樣的事情,她傷害的不單單是燕子,還有一個無辜的孩子,做爲一個母親,一個曾經被人拋棄過的母親,我知道那是什麼感受,我更不希望,我曾經愛過的那個男人在負了我之後,還要負了燕子,我不忍,也不願。梅麗還年輕,花樣年華的她,不該過早的拋棄一切本該屬於她的理想,去揹負小三的罵名。
“那麼妮姐,你到底怎麼看我?”她忍住了淚水,閃動着堅強,面對我,有如燕子眼裡的倔強。
“放手!”我終是不忍的吸一口氣,語氣不再生冷,對她說。
“放手?妮姐,你不知道我也愛上了冠嵐嗎?”一滴淚水劃過,在這個芳華十八九歲的女孩臉上悄然滑過,赫然加重了方纔這句話的重量,她愛他?這是我從未想過的,終於,我有些心軟,不爲什麼,只因爲一個字——愛。
“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梅麗。”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我朝她道。
“我承認我很自私,我也很記恨她,可是妮姐,我也有愛。你們有沒有爲我想過?我也愛他,雖然曾經我是爲了報復她纔去接近冠嵐,可是我現在才發現,我愛他,我也不能失去他!再說她燕子已經結婚懷了別人的孩子,爲什麼妮姐你還要來找我?難道你眼裡只有燕子是你的朋友,而我梅麗不是嗎?憑什麼你一定要幫她來指責我?”
她的話裡滿是委屈,我無法理解,曾經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成了眼前這個有些自負又狂傲的女孩,在說到燕子的時候,她的眼睛裡似乎有種興災樂禍,這讓我心裡的火焰莫名的又漲高一尺,暴吼着衝她道:“可她現在又離婚了!”
她突然變得冷靜,眼神冷,表情冷,整個人都冷的讓我發寒,“離婚了關我什麼事?她燕子不是那麼多追求者嗎?冠嵐是我的,無論如何,她搶不走,也得不到。”
她此刻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幾個字‘極度囂張’!我突然發現,是不是現在,我得換一個角度來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女孩?“我真懷疑你是用什麼手段把冠嵐留在身邊的!你這樣把燕子趕盡殺絕對你有什麼意義?看着燕子挺着個大肚子在大街上沒有着落,你很開心嗎?那就是你復仇的快感嗎?梅麗,我不想說你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那麼年輕,手段卻那麼狠毒,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她狠狠的回瞪着,久久,頃刻間淚如泉涌,“是,是我手段狠毒,心狠手辣?我是萬惡的小三,人見人唾的狐狸精,可是她燕子就是好貨色嗎?她不過是個**!一個萬人盡夫的**而已,她有什麼裝清高的,是她,害死了我的爸爸,是她,把我騙到這裡的,也是她,現在讓你,一個我那麼尊重的姐姐來羞辱我!妮姐,我再叫你一次妮姐,我不會放棄冠嵐,趕走燕子,我只是爲冠嵐,掃走一個晦氣!”
‘啪’~
當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終於噴發的在她臉上印上了五個指印,手在顫抖,這個方纔還勢氣高漲的女孩,頓時瞪大了眼,憤恨的瞪着我,我,打了她,氣氛在剎那間凝結。
“你!~”她怨恨一般的瞪着我,眼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珠珠滑落,嘴角已然腫脹起來,欲語不言。
“我沒有想到,兩年多不見,你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讓我太失望了。”我的心裡涼意漸漲,看着她的樣子,滿心都是失望,“燕子有什麼錯讓你恨了那麼久,也怨了那麼久,她對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嗎?你不覺得你把自己一切的不幸都加諸到燕子身上,是那麼的不公平嗎?她就是怕你當初跟她一樣墮入風塵纔會拒絕讓你跟她一起,時時刻刻,關心你的生活,關心你的狀況,難道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錯嗎?不,她把你當妹妹,梅麗,燕子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對待。而你呢?你卻讓她挺着大肚子,讓孩子的父親守在你的身邊?你於心何忍?!”
我狠狠的盯着她,彷彿只是一口氣,把我心裡的怒火以最低的焰心發向眼前這個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女孩,良久,她一臉愣住,“孩子是冠嵐的?”
“你以爲那個老頭能讓燕子心甘情願給他生孩子嗎?”
“那她爲什麼還要離開?”
她說的這話,無疑有如癡人說夢,“如果不是你,她會甘心離開嗎?梅麗,我無論你現在還當不當我是姐,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麼理由把冠嵐套住,現在,我請你收手!”
沉默,這個空間開始突然寂靜起來,看着梅麗那發呆入神的臉,我無法揣測她的決定會是什麼,可是我卻知道,如果真的讓她放棄,也許這一時半會絕不可能做到,她需要時間。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不是因爲這些,我不會來找你,你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可是燕子沒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等不了。我走了,你自己考慮!”
起身離開,帶上房門,我甚至沒有喝過,那還散發着餘熱的茶水。緊急的跑向等在外面的阿甘,“走,帶我去接燕子!”
我的聲音不帶半點遲疑,直奔了燕子曾經的住所,這傻女人,怎麼可以這樣?既然決定結婚,爲什麼還要在孩子出世之前離婚?
站在樓下,我忘着燕子那棟高樓,12層,該死的,幸好有電梯,不然,我真難以想象,她每天挺個大肚爬樓是什麼滋味。
“燕子,你給我開門!”我的聲音裡透着怒焰,敲了許久的門,她該不會想讓所有人以爲她沒有回來吧。半小時未果,我腦子嗡的炸了鍋,她該不會要生了吧!
“再等等吧,可能燕子去逛街了也不一定。”鄰居大媽不停的安撫我。
此刻的我,像極了一個男人婆,兇悍的一遍又一遍的擂響着燕子家的門,“阿婆,她都快生了,能去哪啊,我就擔心她在家裡,要出什麼事的話,怎麼辦啊。”
“阿甘,去找鎖匠,把門給開了!”顧不上鄰居大媽的勸,我急急的命令阿甘,臉上已然佈滿了汗水。手指飛快的按着手機,該死的,那醫院的急求號碼多少?我怎麼忘記了?奶奶的,120不好嗎?怎麼偏偏給弄個七位數的電話號碼!
‘叮咚~’電梯到了,阿甘飛一樣的就要向裡衝,剛到門口的時候,他大喊:“妮姐!”
我擡起頭,看到燕子,一臉錯愕的站在電梯裡,挺着八個月大的肚子,整個人都浮腫的讓我有些吃驚,“燕子?!你去哪了?”
“哎呀,燕子啊,你可回來了,剛纔這姑娘都快把你家的門給砸了。”
“恩妮!”燕子扶着腰桿,輕輕的朝我走來,阿甘見狀忙上前扶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怎麼回事啊?挺那麼大的肚子到處亂走?”看着她那笨拙的D字形身材,我全心的擔憂化成一腦子埋怨。
“我很好啊,不要快生了嗎,我去買些寶寶用的東西!”燕子的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側臉看向她的那一刻,那麼刺眼的紮在我心頭,這樣子像極了當初即將初爲人母的我。
進了她家的門,我一把打住,讓阿甘把她扶在沙發上坐下,鄰居大媽也順便的走了進來,“坐着,我去給你收拾東西!”
面對着燕子錯愕的神情,我不帶任何商量餘地的讓阿甘在原地照顧燕子,徑自朝她的臥室走去。
亂,燕子的整個房間就一個字,鋪天蓋地的亂。可以想象,一個身懷八個月的孕婦,在腰不好彎的情況下,什麼東西都是瞅準一個丟,這場景,讓我莫名的心酸。
“姑娘啊,你是要接燕子走嗎?”鄰居大媽看着我一臉皺眉的樣子問道。
“恩,她這樣子,我很擔心!”我不加掩飾的朝她直白。
“哎,也好,燕子這丫頭就是倔,不肯讓我們這些鄰居照顧她,你要是在,我們也就放心了,來來,我來幫你收拾。”大娘就是大娘,止不住的叨叨,好在,她是善意的。我無聲的應允,很快,就收拾了一堆堆燕子買回來的一堆七零八落的嬰兒用品。
“哎,對了,姑娘,你是燕子她什麼人啊?”
“朋友。很好的朋友!”我微笑的對大娘回答。
“哎呀,這年頭的年輕人喔,都是熱心腸啊!燕子有你照顧,也是她的福啊~”
無暇管她的羅嗦,我徑直朝着燕子走去,“好了,走吧!”
“去哪?”她呆呆的看着我,眼裡閃過的竟是莫名和感動。
“我家!”朝阿甘示意過後,他接過幾個袋子,我一把架起燕子,就朝外走。
“等等,我要上個廁所!”燕子沒有拒絕,她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我點頭應允,準備扶她進門的時候,她卻一把把我往門外推去,“恩妮,給我點隱私吧。”
無耐怕反力推傷她,我只得默然的站在門外,“別鎖門,我在這裡等你!”
阿甘愣愣的站在門口,我朝他說,“你先走,一會兒我們打車回來,跟吉娜說一聲,我帶個朋友來。”
“哎,好吶!我一定辦到!”阿甘的臉上帶着一絲興奮,這小夥子遇上什麼好事,總是一臉樂此不疲的樣子。
隱隱的聽見裡面的抽泣聲,我輕輕的推了推門,看見燕燕呆呆的坐在馬桶上哭。
“燕子!”我走向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那突如其來滿滿的保護感出自哪裡,空氣裡瀰漫着酸澀的淚水的味道,那氣味厚實而濃重的圍繞着我,燕子泣不成聲的道:“恩妮,爲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燕子那麼好?爲什麼要對宇翔父親的另一個女人那麼好?
“我們是朋友!”我沒有理由,沒有太多的理由,因爲是朋友,我想我有義務這麼做。是的,僅僅只是因爲,燕子,她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