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城再次籠罩在大雪之中,而隨着國王查理一世的舉動,一些形勢正在底下發生變化。
此時的倫敦城發生了一件本來很小的事情,但是這件小事逐漸演變成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開始改變歷史的走向。
倫敦城中的一個小酒館,微胖的年輕男子蒙克坐在吧檯前,在他的面前擺着一大杯麥芽酒。
如果李晉德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這個格林維爾爵士的親戚,他曾經在查理一世宴會上見過的步兵中校,喬治·蒙克。
只是曾經意氣風發的蒙克有些失魂落魄,他的鬍渣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修理,顯得有些不修邊幅。
“聽說了嗎?白金漢郡的鄉紳漢普頓先生因爲拒絕繳納船稅,還領頭提交聯名抗稅書,號召白金漢郡的臣民拒絕繳納船稅,結果被國王陛下下令傳喚,不日將在王室的財稅法院接受審理。這次是國王陛下親自起訴漢普頓先生,將由12名高級法官開庭,如果多數法官認定漢普頓先生有罪,那麼漢普頓先生將會面臨罰款以及入獄的局面。”
“船稅對於漢普頓先生先生來說不算什麼吧?按照規定他只要繳納20先令的稅款,以他的收入,又不是交不起啊。”
“這就難說了,本來船稅是爲了防禦海盜,沿海居民須向政府供納船隻的臨時稅收。可是這種制度早就廢除了,現在國王陛下又在沿海地區徵收船稅,今年又擴大到全國各郡,成爲了常規稅,就是再有錢,誰又願意多交稅呢?”
“漢普頓先生已經聘請了聖約翰和霍爾伯恩兩個知名的律師爲做自己辯護。不知道檢察官最終會做出怎樣的判決。”
酒館裡面的倫敦城市民議論紛紛,提到了倫敦城中最近要開審的漢普頓抗稅事件。
一箇中年男子坐在蒙克旁邊的位置,同樣點了一杯麥芽酒。
“這位先生,爲什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從亨廷登郡到倫敦來,三次來到這間酒館,每次都見到你一個人在喝悶酒。”中年人好奇地向蒙克問道。
“亨廷登郡?你來這裡做什麼?”蒙克一臉憔悴地說道。
“說來話長啊……我現在住在亨廷登郡的伊利鎮,那是一個湖中的孤島,而整個湖和沼澤屬於公共用地,人們以湖泊爲生。不過國王陛下特准貝爾德福伯爵的冒險公司填湖造田,計劃將整個湖泊排水,變成國王陛下的王田和貝爾德福伯爵的私田。我受到全鎮鎮民的委託,前來倫敦城聘請律師與王室進行交涉,希望他們放棄將湖水排乾的計劃。”
“對於伊利鎮的居民來說,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們的生活資源將銳減,生活將陷入絕境。除非王室能夠給鎮民提供足夠的補償,否則不能夠這樣輕易奪走公地。本來此事無關我的利益,但是當地的鎮民找到了我,我不能夠袖手旁觀。”中年男子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亨廷登郡的伊利鎮?我剛從尼德蘭戰場回到倫敦城不久,恕我並不知道最近幾年不列顛發生的事情。”蒙克說道。
“莫非你是當初去幫助尼德蘭人對付西班牙人的士兵之一?”中年男子問道。
“是,我們幫助尼德蘭人擊敗了西班牙帝國的屢次進攻。不過戰爭從伊麗莎白女王的時代一直打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們不列顛獲得了什麼。西班牙人最近開始走下坡路,但是尼德蘭人和法蘭西人開始崛起。”蒙克說道。
“國內最近的情形也不樂觀啊,國王陛下最近幾年已經越來越過分,先是恢復早就被人遺忘的‘騎士身份扣押’法,向所有年收入達到40磅而未申請騎士身份的人徵收罰款,又恢復早已被廢棄的森林法,都是爲了獲取更多的稅收。不久前國王陛下更是未召開議會就擅自與東方的帝國締結條約,還將盈利的東印度公司賣給對方,出賣了我們在東印度的利益來換取金錢。宮廷之中近日還傳出了國王陛下打算建立常備軍的想法。如果國王陛下到時候真的擁有了一支忠心於王室的常備軍,可能以後就再也不需要聽取國民的意見了。”中年男子說道。
“東方人?他們奪走了我傾慕的女子……國王陛下爲何要和他們締結盟約?國王陛下會爲他的決定而後悔的。我們與東方打交道的時間尚短,怎麼能夠爲了金錢而輕易合作,萬一以後他們成爲了比西班牙帝國還要危險的存在,我們就會成爲對方的附庸。”蒙克聽中年男子所說,又想到被李晉德拐走的薩琳娜,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他對於東方持着中立的態度,但是李晉德將原本應該是他的未婚妻的薩琳娜拐走,讓他最近失魂落魄,對來自東方的人更是沒有多少好感。
“特別是他們的商人已經在倫敦城的郊外開始設立工場,僱傭我們的工人,以後生產的商品肯定會影響到我們自己商人的利益,我看不久之後一場暴風雨將會來臨,席捲我們整個不列顛。”中年男子說道,“爲了對抗國王的專制,還要危險的東方人,我們原本被解散的議會、各地的鄉紳、市民應當聯合起來,節制國王陛下危險的行爲,王應該在議會之下。”
蒙克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語,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位先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男子緩緩說道:“我是來自亨廷登郡的奧利弗·克倫威爾,在國會還有解散前是國會的議員,距離現在快有十年了。”
“我是德文郡的喬治·蒙克,17歲便被迫參軍,曾經在格林維爾爵士麾下聽命,現經萊斯特伯爵影響,擔任步兵團中校。”蒙克說道。
克倫威爾很意外這個看上去失魂落魄、還不到三十的男子竟然是萊斯特伯爵眼前的紅人,而萊斯特伯爵又是查理一世的紅人。如果蒙克站在萊斯特伯爵那邊,那麼他就是王黨了。
“過幾日漢普頓抗稅一案就要在最高法庭舉行,你是否有興趣和我前去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