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川警部的心惴惴不安,作爲一位名牌大學出身的畢業生,三十多歲的他就已經成爲北千住警署的署長,雖然對於他名古屋大畢業生來說這個年紀如此職稱並不高,但實權在握。
依靠着這份實權,他明裡暗裡攢下了不少錢,因爲島國實行的是選舉制度,所以就算是足立區區長這樣的政治家,也要仰賴他們這些職業技術官僚,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好我好。
除了天賦和身爲政治家的爺爺父親的關係,利川爬到現在最倚靠的是自己的直覺。
可以說除了天賦和直覺,他的成功不依靠其他任何東西,個人以外的能力都爲零!
“田野,給我看看這幾天的檔案。”
如此不安的原因,莫不是這幾天抓到了什麼不能抓的人物?還是得罪了哪些大人物?雖然在足立區這一畝三分地他不怕事,但東京都畢竟是臥虎藏龍之地,他小小署長還是要多加註意。
“署長,是人事檔案,還是……”
“案卷。”利川署長揮了揮手。
“叮鈴鈴!”
警署的電話和往常一樣被撥打,執勤的女警察業務熟練的接起了電話,望見署長看向自己,這名女警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年輕有爲的警部,還是單身,雖然聽說風評不是很好,但的確是一個值得倚靠的人呢,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真是太好了。
“喂,你好,這裡……”
“死,死,死人了!”電話裡傳出了驚恐的叫喊聲,“死了好多人!”
聽到死人,死了好多人,女警愕然在當場,她剛到崗位沒有多久,平時接到的也只是小偷小摸的報警電話,像這樣直接說死人了,死很多人的電話她還是頭一次。
死很多人!
估計在北千住警署的接警歷史上都不多見。經過了山梨縣襲擊事件後,島國政府對死了很多人的話題新聞非常敏感,足立區的警察們近來也感覺到了來自頂峰的壓力。
利川暴起抓起了電話,難怪他一直心緒難平,原來還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他明明已經警告過足立區的各個社團最近安分點,爲什麼還有人要鬧事,或者說是什麼反社會的份子。
又一個加藤智事件?
“你現在的地址是多少?”沒有廢話,沒有安慰,利川直接抓住了主要點,“有沒有看到犯人?不要破壞現場。”
“我,我現在在……”
這不是鬧着玩的假報警電話,利川根據地址判斷出了那是榎戶一家的駐地位置。越是判斷清楚利川的心越是沉了下去,現場殺了得有十多人!甚至幾十人,一次性殺了那麼多的人,就是秩序最混亂的戰後十年黑道都不會如此猖狂。
一通報警電話把警署裡一片雞飛狗跳。
“踏踏。”
就在警署里人仰馬翻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豔麗人影走了進來。
“您好……”即使是再忙亂,看到有“市民”走了進來,剛入職的小警察還是親切的上前引導,反正大家的忙碌他也插不上手,和公司商社的職場一樣,警察部門也講究年齡資歷,甚至更爲嚴重。
在看到紅衣女人的臉龐時,小警察呆立在原地晃了下神,他還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美得讓他覺得不真實,連話語都說的磕磕巴巴起來:“有什,什……”
“你們的署長,在嗎?”
小警察暈頭暈腦的指向了利川署長,署長正在那裡焦頭爛額的分配任務,自覺前途叵測的他大發雷霆,出了這樣的事可真是撞在槍口上了。
東京警視廳的大佬一定會把他撕碎!
水野空走過了小警察的身邊,輕聲問道:“入職多長時間了?”
“剛……一個星期。”
水野空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利川署長。
“還擋在那幹什麼,快點出任務。”感覺到有人擋在自己身前,利川署長張口就要大罵。
水野不想被人無緣無故的罵一頓,他沒有這種嗜好,所以他的手掌中刺出了骨刃,直接劃過利川的嘴巴。
閉嘴吧。
“啪嘰!”
人中以下的下頜被骨刃直接扇飛,重重的啪嘰一聲砸在牆上。
牙齒嘴脣粘在一起,舌頭還很有彈性的上下晃動,好似牆上長出了舌頭,認真的傾聽說不定還能聽到牆在說什麼。
利川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水野上前繼續走了幾步,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肩胛骨也刺出一根骨刺,帶着呼嘯過的凌厲風聲,削飛了利川的頭顱。
“啊,啊!”
警察也是人,不是無所畏懼的超人,也不是每個警察都有浣熊市警察幹員的素質,在突如其來的大恐慌面前,他們也脆弱的與普通人無誤。
聒噪的尖叫聲讓警署變得比剛纔更加混亂。
水野蹲下身,身上的手肘,膝蓋,肩頭的皮膚中猛然刺出了根根雪白的骨刺,嚴厲的紅色和服瞬間破了幾個大洞。
“噗嗤。”
“噗嗤。”
柳枝。
白色的骨刺是白色的柳枝。
一名名被刺中的人是柳枝上的柳葉。
紅色的鮮血讓警署也穿上了鮮紅的和服,空氣中的每個分子都躁動着血色的不安。
世界瞬間清淨了,再也沒有聒噪不安的人。
水野繼續向前走着,走向拘禁室。
已經被嚇傻的倖存警察傻站在那裡,手腳戰慄着,沒有一人敢上前送死,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越了他們想象的極致。
水野踱着步,周身突出的骨刺野蠻的伸展着,垂掛的鮮血滴落成線,木屐在地面踩出鼓點。
這似乎是一個女皇,鮮血的女皇,一根根骨刺是最名貴的裝飾品,是珠寶中的珠寶,
來到拘禁室,水野裝模作樣的在關押着“自己”的地方“殺戮”了一番,拘禁室的攝像頭只對準了走廊,沒有對準獨立的單間。
在完成了一番動作後,水野的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咯吱,咯吱!”
他從自己的肩部抽出了鋼化的臂骨,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從自身採集出的劍!
對劍客來說,世間萬物都可爲劍,可最好的劍是自身!
無形的劍芒隨着臂骨劍的揮落轟然斬出。
“轟!!!!”
混凝土做成的天花板被臂谷劍一劈兩半,轟隆隆的鋼筋折斷聲鞭炮似的響了起來。
看到搖搖晃晃的天花板,倖存的警察才從恐懼中恍然醒來。
“跑!快跑!”
“天花板要塌了!!!”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