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最早爲王振門下,正統初年(1436年),朝廷派大軍到麓川征討思任發,曹吉祥擔任監軍。
正統九年(1444年),曹吉祥又參與征討兀良哈,與成國公朱勇、太監劉永成分道出兵。
正統十三年(1448年),與寧陽侯陳懋等到福建鎮壓鄧茂七領導的農民起義,與太監王瑾提督火器。每次出兵,他都挑選一些勇敢的蕃將和靈活矯健的士卒隸屬於自己帳下,班師後則把他們養在家裡,故家中多藏有武器和勇士。
因爲表現良好,升任到了司禮監的第一秉筆太監,名義上掌握着東廠的錦衣衛的調動權。
但只是名義上,事實中不管是王振時期,還是現在的金英時期他都只是有名無實罷了。所能調動的也只有家中所藏的五百勇士罷了。
這位名義上正管錦衣衛的太監,突聞大量調動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查。他一直表現的很老實,以至於即便大家都知道是王振的人,金英也沒有馬上向他下手。可這並不代表他就真的老實了,他只是缺少一個崛起的機會罷了。
這位歷史中的明朝權宦,甚至還曾參與過謀反的太監這一刻終於有些燥動不安了。
眼看着金英拍上了朱祁鈺的馬屁,輔助成爲了一名權宦,曹吉祥並沒有馬上出手,而是一直在等待着。在他眼中,朝局並不算是太過明朗,至少打敗了英宗朱祁鎮的瓦剌人就是一大威脅,在沒有把他們擊退之前,做任何決定都不能算是完全的正確。
即然能成爲權宦,心計是定然少不了的。就是在這份等待中,事情出現了變化。從親信的口中知道了英宗或許還活着,並且選定了楊晨東爲回師先鋒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於一直沉寂的曹吉祥而言,無疑是相當讓人振奮的,讓他看到了曙光的同時,他整個人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機會之所以稱之爲機會,那是因爲並不常有,且還需要抓住纔可以。曹吉祥就準備抓住這個機會,當下他就叫來了自己的侄子曹欽、義子曹鉉和曹鐸,說出了自己準備助楊晨東一臂之力的決定。
曹吉祥一向以老謀深思而聞名,甚至還有人稱他爲最年輕的老狐狸。指的就是別看他年紀不大,但辦事極有眼光,即然他有了這樣的決定,手下們自然都是舉雙手贊成。達成了一個共識之後,更多的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開始集合。
做了好幾年的東廠廠公,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事實上上面一直有王振壓着,重大的決策也是需要聽此人的指揮。但這並不證明曹吉祥什麼都沒有做。
相反,他一直在暗中建立自己的體系,如今王振不在了,頭上的那顆重石沒有了,也是到了曹吉祥要一展實力的時候。很快,就有人數不少於三千的東廠和錦衣衛番子開始集中,並在曹吉祥的親自帶領之下向着楊家莊而去。
楊家莊之外,此時本就是熱鬧非凡。
唐童爲首的千名錦衣衛在前,錦衣衛指揮僉事韓志帶着三千錦衣衛在後追擊。在他們的身後還有曹吉祥親帶的三千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成爲了黃雀,緊緊的跟在其身後。
守着南城門的大明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們,就像是走馬觀燈一般的看着由城中走出的大隊東廠和錦衣衛人員。他們猜到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還遠不是以他們的智商就可以想像的到。
楊家莊外五里的大道上,暗藏在道路兩旁密林中的鬼影狙擊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着敵人到來之時給予雷霆一擊,這裡也將成爲他們再一次展露獠牙的場地。
楊四一人一馬就站在大路中間,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唐童等人的身影了,依然還是不慌不忙着。好似對面來的千軍隊伍就似是不存在一般。直到唐童跑到了面前,這他手揮了揮手道:“忠膽伯有令,忠於英宗的勇士們站在我的身後,至於其它人想要進犯楊家莊者——殺!”
楊四的聲音不是很大,確格外有着一種威懾力,唐童等人自覺的就站在他的身後,並擺開了隊形。
也就是剛剛做好這些的時候,遠處就來了密密麻麻的一票人,個個是身着飛魚服,手拿繡春刀,一臉的殺氣騰騰。
“來人止步。”楊四眼看着對面的錦衣衛與他的距離已經在六十步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吼着,狂嘯的聲音傳出,讓領隊衝在最前面的韓志僉事不由自主的就勒馬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敢攔我錦衣衛大軍的去路,可知已經犯了死罪?”充滿凌厲的目光落在了楊四的身上,韓志的眼中盡是殺氣。
“前面就是忠膽伯的私人莊園,任何人沒有命令都不得私自闖入,不然就是死罪一條。我倒要問問你,長的幾個腦袋,難道嫌命長了不成?”面對着怒氣衝衝的韓志,楊四回以一聲冷笑,目光之中含着鄙夷與不屑。
楊四的氣勢看在韓志的眼中,原本就是怒氣衝衝的他,更是直接翻了臉,“小子,我現在就是奉了金公公的命令前來抓這些背叛了的錦衣衛餘孽,識相的下馬跪地乞降,若不然的話,就休怪本官下手無情了。”
輕搖着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的楊四沒有在說什麼,警告已經發了出去,倘若對方還要一意孤行的話,鬼影狙擊隊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做末路,什麼叫做絕望。
眼看楊四不再說話,韓志氣勢不由變得高昂了許多,側頭看向左右便是說道:“去,將唐童還有那些個領頭造反之人盡數抓了,誰若反抗,殺無赦,誅三族!”
“是。”幾名被目光所掃的錦衣衛,當下是挺胸擡頭,一幅不可一視的樣子向前騎馬而入,右手同時按住了腰間的繡春刀,大有一幅誰敢反抗就殺誰的樣子。
“噗噗噗。”帶着消音裝置的狙擊步在白佐的命令下開了槍。絲毫不見什麼動靜,就有四名正驅馬而前的錦衣衛由健馬之上墜落而下,落到地上的時候,一個個瞪大着眼睛,一臉的不甘和不解。
四名錦衣衛校尉突然被斃於原地,確是一丁點的徵兆都沒有,這可是嚇壞了其它人。一時間,前行的錦衣衛們都停在了原處,目光四處張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不用看了,如果誰在看的話,我擔保下一個死的就是他。”爲了增加神秘感,也是爲了給對方士氣上造成致命的打擊,楊四的喊聲對傳了過來。
有聽話的校尉,馬上就止住了四處查詢的動作。但也有兩個不知死活的,絲毫沒有把楊四的話放在眼中,還在向四周觀察,以找尋同僚之死的原因。但隨後的一秒之內,兩人就成爲了屍體,皆是眉心中槍由馬上墜落而下。
連死了六人,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錦衣衛人羣中傳出了陣陣驚呼的聲音。
要說死不可怕,但死的不明不白,甚至是因爲什麼死的,被誰所殺的都不知道,這就變得十分可怕了。
韓志也是肉體之軀。藉着金英的權勢,一朝得勢,這樣的人自然比常人還要更加的惜命。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沒有享受就死了,那得多冤啊!
眼看着手下的兄弟連死了六人,確是找不到原因所在,臉色一變再變之下,他又向左右說道:“去,你們幾個衝過去,本官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暗中作祟。”
韓志沒有弄清楚原因,自然是無法回去和金英交差的。爲了自己的位置也好,爲了給上面一個說法也罷,他還需要更多人去以身試險,找尋真正的殺招所在。
被點到名字的幾名錦衣衛,頓時臉色大變。明知是死而一定要上前,往往只有兩種人。一是有着強大的信仰,二是傻子。
“怎麼?本官的命令也無人去聽了嗎?告訴你們,衝上去戰死了,那是爲國而死,家人會得到撫卹。反之,違抗命令者,不僅自己會死,家人也要受到連累,你們自己選擇吧。”生氣的韓志纔不會去和手下講道理呢,他直接擺明了厲害關係。
外人看來,錦衣衛可是十分的風光,甚至連重臣是說抓都可以抓的。可是同時他們內部的規矩也很嚴,嚴到犯了一點小錯就可能會身死的地步。即然韓志都出聲威脅了,他們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幾人相視一眼之後,眼現決絕之色,雙手抖了抖馬繮之後,幾人躍隊而去。
“噗噗噗”又是幾道微不可聞的槍響之後,衝出去的錦衣衛無一人僥倖而活,盡數落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