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在中軍的石亨成爲了前鋒將軍,並一再的下命令讓步兵跟上,這可是苦了其它的三萬多普通士兵。沒有健馬代步,兩條腿如何會是四條腿的對手,如此一來,雙方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不僅如此,便是步兵隊伍也脫拉的很長,使得一些士兵已經快趕到廊坊了,還有一些士兵剛剛從天津衛中走出來。
這樣一支長龍軍隊,其弱點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高雄可以很快的找到數處巨大的漏洞。
有了漏洞就等於給予了機會,高雄不在客氣,已經整合了軍隊的高團長帶着冷鋒和輔兵從天而降,有如當頭喝棒一般的敲打在了明軍的頭上......
京師大門處,一臉緊繃的兵部尚書儀銘與御馬監的掌印太監陳官,監督太監汝住等人親站在城門之上,目光急切的向着遠方看去。
終於,煙塵飛揚而起,遠處的騎兵隱約可見了。
“來了,來了。”儀銘看到打着大明旗幟的騎兵出現,臉上表情爲之一鬆,整個身體也爲之一軟。一夜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盼來了石亨的迴歸,如此他也終於可以卸下心上的擔子,接下來就算是在出現什麼危局,也有個高的人可以頂着了。
來的的確是以石亨都督爲首的三千騎兵。他們因爲衝在最前面,一路上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襲擾,得以平安順利的出現在京師大門之處。他的到來也受到了以儀銘爲首衆人的熱情接待。
“皇上在哪裡?京師的局勢如何了?”從馬上跳下之後的石亨即急切的問向着儀銘等人。
“石都督,皇上正在宮中等着你呢,隨我速速前去即是。”儀銘自然是可以理解石亨的急切心情,便一幅明瞭的樣子說着。
皇宮中和殿。
故宮三大殿之一也是外廷三大殿中面積最小的,位於太和殿後。中和殿也是皇帝去太和殿舉行大典前稍事休息和演習禮儀的地方。
這也算是皇上私人之地,能在這裡接見石亨,足以表示他的重視之意了。
一入中和殿中,石亨就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很是恭敬的喊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朱祁鈺的臉上滿是和悅之意。能夠這麼快就由天津衛趕了回來,石亨的忠心可見一斑了,有如此忠臣良將,做爲皇帝的他足以自·慰。
“謝皇上。”石亨起身,在擡頭看向朱祁鈺的時候,滿目都是關心和自責之意。
似乎看出了石亨眼中的意思,朱祁鈺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朕很好,京師也很好,衆臣也很好。愛卿回來了,一切就更好了,哈哈哈。”
爽朗而自得的笑聲響徹在整個中和殿裡,但伴隨的這一陣笑聲下,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尋聲望去,正是御馬監的掌印太監陳官,做爲主官兵事的太監首腦之一,陳官出現之地,往往很少會有好消息的時候。
陳官出現,朱祁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心中不好的預感也是越來越勝。“皇上,前方急報...”
......
楊家莊。
內莊的書房中,虎芒將一份剛收到的情報送到了楊晨東的面前。待之打開一看之後,東帥的笑聲響起,“不錯不錯,這一戰高雄又俘虜了明軍壯勇一萬五千餘,前後加一起,這位石亨都督已經送給了我們一半的俘虜,當真是運輸總司令啊!”
虎芒聽不懂何爲運輸總司令,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前方又打了勝仗,當下也是歡喜的說道:“是呀。這一次得了這麼多的壯年兵勇,想必冷鋒的隊伍一定可以得到擴大了。”
“擴大是不錯。但一定要注意兵員素質,這樣吧,在傳令給赤嵌城,讓那裡有教官們注意一定要先提升兵員們的忠誠度,還有冷鋒的考覈也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寧缺毋濫!”
用上了寧缺毋濫之詞,足可見楊晨東對於冷鋒的高標準,嚴要求了。
冷鋒在楊晨東的心中,一向是最爲精銳的所在,他是要藉助着這支軍隊去打天下,征服世界的。即是如此,兵員一定不能太多了,不然的話,在大的財力怕也是難以供養的。這便要求他們少而精,如此才能以最小的力量去撬動最大的利益爲之所得。
事實上,冷鋒自從建立之後一直也沒有讓楊晨東失望過。就像是這一次僞裝成日本軍隊的登陸之戰,高雄在彙報中明確的寫着,冷鋒無傷亡,只有二十多名輔兵陣亡,三百多輔兵受傷而已。
以不足四百的傷亡比例俘虜了兩萬五千餘明軍士兵,還有帶走了天津衛港口附近的兩萬多百姓,這其中自然有石亨一心邀功,朱祁鈺胡亂指揮的因素在其中,但冷鋒本身實力所在也佔很重要的成份。正是因爲以他們爲主導,又是以他們爲中心之下,才能一勝而勝。
這便是精銳的意義之所在。
反之的話,如果冷鋒也被參雜了沙子,無法成爲精銳中的精銳,又能真指着他們成就什麼大業嗎?所以寧缺毋濫之詞用在這裡極爲的合適。
向來對六少爺的話奉爲真理的虎芒,當即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出去傳消息了。書房中只剩下了楊晨東一人之後,便是緩緩的座到了椅子上,然後目光落向牆上的那幅地圖,那裡正是日本國所在之地,透過他的目光,似乎已經緩緩的滲透了過去,已經看到了不久之後,鮮豔的五星紅旗插在那裡的振奮人心的一幕。
......
皇宮之中,陳官跪倒在地,說出了大軍返京時遇襲,損失慘重的事情。
原本還一臉的激動,等着聽皇上讚美之詞的石亨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隨後聲音中帶着一絲的顫音說道:“臣有罪,臣有罪呀。”
帶兵三萬餘,竟然半路之上折扣了近半數,的確是罪過不輕。換成其它的皇帝,怕都可以直接將其下詔入獄了。
朱祁鈺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氣憤。但他心中更爲清楚的是,石亨現在不能動,在沒有大將可用之下,此人如果在下了罪,怕是一旦有危情出現的時候,將面臨着無將可用的形勢了。
“哎,罷了,石都督也是救駕心切。”朱祁鈺很是不滿的吧了吧嘴,隨後吐出了這句話來。
不在說愛卿,而是直稱石都督已見了朱祁鈺的不滿。石亨又如何會聽不清楚呢,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錯,當下將頭又一次向地上磕去說道:“皇上,臣請求帶功贖罪,臣一定會找到日本軍隊的主力,與之絕戰,救出俘兵以彰顯我們大明的氣魄。”
“好,即是如此,朕准許你帶罪立功便是。希望這一次你能給朕帶來好消息,去吧。”有些灰心與失望的朱祁鈺強打着精神說道。但其實心中是鬱悶非常,爲何自己當了這個皇帝之後事件總是一件接着一件呢?且就沒有什麼順心的。這一次新軍損失如此慘重,怕是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吧?
如果說之前的時候沒有選擇石亨爲將,而是改用楊晨東爲統帥呢?那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呢?
心思不過是剛想到這裡,朱祁鈺就自我搖頭給否決了。楊晨東的心思讓人難以着磨,這樣不能完全信任的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給予太多權力的,不然的話自己將會寢食難安,當真那纔是自作自受了。
石亨離開了皇宮,與兵部尚書儀銘、御馬監掌印太監陳官一起查找着日本軍隊主力的下落。而不等他們去查詢什麼,天津衛處就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一支人數衆多的日本軍隊突然進駐了天津港口,於那裡乘船離開了。粗算人數應在三四萬間。
三人有了統一的意見之後,很快軍中的密探、兵部的探子以及東廠和錦衣衛的高手都悄然出城,開始四處尋找日本軍隊的蹤跡。但此時此刻,高雄早已經由天津港口帶着主力和俘虜乘船離去。
船中卻已經不見了聶通的身影。他被留了下來,與之一同留下的還有足足兩個連的冷鋒精銳們。他們是按着六少爺的要求,繼續在大明境內搞風搞雨,總之就是一句話,絕對不能讓石亨他們消停下來,更不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去訓練新軍。且只有外部有威脅一直存在着,纔沒有多少人會注意自己。倘若關鍵時刻,聶通還可以帶着兩百冷鋒殺入京師,保少爺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