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楊晨東的提點之言,虎芒連聲答道:“是,少爺,我們已經總結了經驗,以後不把情況摸清,斷然不會在輕易出兵了,這一點我可以向您保證。”
“嗯。”楊晨東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上一仗已經敗了,在去糾結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要幾位軍事主官總結了教訓,以後不在重複之前的問題,那戰死的將士們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有時候戰敗並不可怕,在成長的路上,遇到失敗何償又不是另一種收穫,是代表着要強大起來的一種前提呢?而只要敗了之後,心沒有敗,依然可有再呀之心,且愈戰愈勇就好。
“好了,你且先下去吧,好好看管好自己的軍營,接下來兩天我們會只圍不攻,面對對方的挑戰,可能還會適當的後退,以做讓步,到時候軍心絕對不能亂,你且下去與各營長好好談談要怎麼辦吧。嗯,去把騎兵加強一團的追風叫來。”楊晨東端起了面前的熱茶,輕輕揮了揮手,虎芒是他第一個面見之人,便絕對不是最後一個,他在爲接下來的佈局做準備,有一些事情要具體的與各位團長交待。
虎芒走了,未用多久,追風就走進了主帳之中,然後呆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昂首離開。一名又一名的團長走進了主帳之中,每一位都與六少爺私談了半個小時以上,這一夜,主帳內的一直點着油燈,直到天快天亮這才熄滅。
天亮了,各軍埋鍋造飯,炊煙裊裊,香味很快四溢而傳,軍中一片忙碌的景像。
一個時辰之後,吃飽喝足的雙方大軍開始了新一天的對峙。迤都城前,範玉海騎馬而出,這一次跟在他身後的騎兵隊伍更加雄大。遠遠看去,人數已經達到了兩萬之衆。
面對着僱傭軍,尤其還是戰神親自領軍,在範玉海看來,即便是全軍出動都不爲過。
騎兵隊伍以千人爲一個戰陣,很快就拉開了架式擺好了陣仗,而隨着主將範玉海一聲高喊之後,一支千人隊就衝出了大營,帶隊的赫然便是查木巴拉,這位漠北蒙古部落的虎將。
查木巴拉出現之後,便帶着這支千人隊直向着對面的僱傭軍縱馬衝來,在大約距離千米之距時,突然停下。無數的經驗與事實已經告訴他們,這個距離下是相對安全的。
勒馬而停的查木巴拉開始叫陣,一幅要與僱傭軍將軍來一人單人單馬絕勝負的模樣。
單挑!這種古代比拼雙方將軍勇氣的戰法,留傳到今,已經當有人去使用了。尤其是騎兵,講究的就是戰陣的嚴密,對衝的氣勢,僅僅只是一人一將,能夠發揮的作用已經十分的有限。
像是單挑這樣的戰法更不許久不曾出現。可是今天就出現在雙軍陣前,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莫明其妙,然後一些將領的臉上便是興奮莫名,這似乎是他們展現個人實力和立功的時候到了。騎在白龍馬上的楊晨東,此刻神色平靜,就像是沒有看到對方的舉動一般,靜而不動。這讓不少看向他的目光馬上又縮了回去。他們原本是在等待着戰神點將,但是當發現後者無動於衷時,便不敢去看。可尚一些膽大的,還是小心與身邊的戰友說着話,“這是怎麼了,戰神難道不讓我們應戰嗎?”
“噤聲,軍營之中禁止喧譁。”下面的戰士們剛有動作,站在隊伍之首的團長馬上就出聲制止,一些個營長也是配合的規勸下面的戰士,壓下了這片議論之聲。
各師各團皆是如此,楊晨東的餘光將這些看在眼中,心中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的約談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各位團長們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有着他們的壓制,想必軍隊不會大亂,但士氣一定會下降不少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兵力差之太多,爲了最後發起的總攻,現在損失任何一分力量都是不行的。
說起來,在昨天晚上,楊晨東就已經替範玉海想到了對策。如果雙方角色互換的話,他至少有兩條路可走。一來便是舉大軍之力,以人數優勢來一個猛攻。比如說直接壓上三萬大軍,然後在派一萬大軍墊後,來一個全面衝擊,以兵力的優勢壓迫對手。當面對數以萬計的敵騎時,就算是火槍所能發揮的實力也是有限的,而一旦讓他們衝壓過來,那個時候火槍所起的作用就十分有限,這一仗想勝便是難了。
當然,決定這樣做的話,那就要做好付出慘重的代價。從這一點上來看,範玉海選擇的可能性較低,畢竟屬於他直管的只有一萬五千人,他可以把自己的軍隊打光,可如果真把蘇德可汗的騎兵也拼光了,那這位可汗是絕對不會幹的。
第一點不行的話,便只剩下第二點了,那就是出兵小部分進行挑戰,慢慢的蠶食和對拼僱傭軍的兵力。以小勝積大勝,從而擴大戰果。
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不會損失太多,又可以不斷的拼掉僱傭軍的兵力,而等到僱傭軍兵力少到一定程度時,便是實行第一套方案之刻了。那個時候,僱傭軍一旦人數過低,面對着數萬敵軍,除了逃也只有逃了。
這是楊晨東替範玉海想到的兩種辦法。現在來看,對方果然和自已考慮的一樣,派出了一支千人隊前來挑戰。
一支千人隊自然不可怕,楊晨東隨便派一位團長,甚至是營長帶着千名老兵衝上去,憑着箭矢之尖還有馬刀的鋒利,都可以取勝。但這種勝是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的。一次戰死百人,十次便要付出千人的代價,時間一長,僱傭軍一定會最先承受不起。
更不惶說,一萬多人的隊伍裡,老兵纔有多少,一旦真的在這裡打完了,有效的戰力都被一場場挑戰給磨合沒了,哪裡還有餘力發起總攻呢?
所以,針對這樣的挑戰,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管不問,就當是沒有看見一般,而憑着火槍的巨大射程,對方自然是無可奈何。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長此以往,軍心士氣必須會受到不小的打擊,這便是對僱傭軍的最大考驗。
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楊晨東自然不會讓其得逞的,於是就有了現在的以不動應萬變。
千米之外的查木巴拉原本已經做好了一戰的準備,可是發現半天的時間對方都沒有動靜之後,便想到了範玉海的囑託,當下大口破罵起來,那是什麼難聽說什麼,像是膽小鬼了,慫貨,膿包等等,說到底就是各種的辱罵之聲。
更厲害的是範玉海似乎早有準備,竟然還找來了會漢語的騎兵,在用蒙語大罵的同時,漢語在來上一遍,聲音響遍大地時,可以想像僱傭軍戰士的臉色會如何的難看了。
“營長,我請戰。”
“營長,我也請戰,就算是死在戰場之上,也不能任他們這般的侮辱我們。”
“對,我們請戰。”罵聲之下,有些性格易衝動的戰士們已經隱忍不住,臉色漲紅,帶着一腔怒火的喊着。
“都閉嘴。”各位營長昨天晚上都被團長叫過去開了會,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雖然他們面對這樣的局勢同樣也是十分的惱火,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打馬提劍衝上前去,可軍令不可違,他們只能服從。
有着各位團長、營長壓制,雖然不少的戰士有些情緒,但並沒有造成什麼混亂的後果,在被呵斥之下,不少戰士不得不閉嘴,但從他們那氣呼呼的臉色來看,他們只是服從了軍令而已,心中並不理解。
一陣的叫罵之後,查木巴拉有些失望的退了回去。換來的是一位不知將的小將帶着千人出現了,他們依然是一幅挑戰的模樣,在半天沒有得到迴音之後,新一輪的罵戰開始了,自然又引來了戰士們的一陣不滿和請戰之聲。
就這樣,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的叫罵着,僱傭軍中不滿的情緒也是越來越盛。但團長、營長一次次的壓制着,還是沒有人違抗軍紀而出,可軍心士氣在這一刻已經開始下降,不斷的下降...
天終於要黑了,蒙古騎兵們也開始退軍,一支接着一支,退回到了城中,僱傭軍也開始安營紮寨,做好的熱乎飯菜送到了戰士們的面前,可不知道爲什麼,多數人吃的是索然無味,顯然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們十分的鬱悶,十分的憋火。
到了晚上,戰士們進入帳中休息之後,一些個營長終於座不住的起了身,來到了團長的面前,請示着接下來要怎麼辦?還有一些營長表示了擔憂,按着他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請示一下戰神,明天打幾仗看看,不然的話,軍心士氣下落太快,隊伍不好帶呀。
屬於楊晨東的主帳今天晚上依然一直亮着油燈,楊晨東閉目披着一件大氅就座在火爐旁的椅子上等着,可是直到天亮也沒有見到任何一位團長前來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