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納信的證詞來看,顯然是金邊王朝的兩位將軍有隙,爾後看到索朗貢家族賺了那麼多錢,見財起意,洪森將軍便不顧達恩將軍的臉面,突然出手,即得了錢又可以打對方一記巴掌,實在是兩全其美。
唯一說到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納信逃了回來,使得真相大白而已。要說索朗貢家族世代經商,錢財是有一些的,但說到要因此與一國的將軍而爭鋒,顯然並不切合實際。如果他們真的敢這樣做的話,只能是以卵擊石,最終整個家族在金邊王朝的商路被消滅的一乾二淨。
商人以求財爲主,不到萬不得以是不會動什麼刀劍的。以硬對硬顯然不是他農思所想,也並不符合家族的利益。但洪森那裡即然動手了,又豈會善罷干休,又豈會輕意的低頭?怕是連以前的所作所爲都不會承認吧。這樣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他農思還有考慮着事情的得失之時,家族的人已經停止了爭吵,一個個都將目光看他身上看來,顯然這個時候是需要他這個族長做決定了。
“大家稍安勿躁,此事且容我去與隆齊先生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他農思並沒有魯莽的當衆做出什麼決定,他知道越是逢大事越要靜下心來,不然的話,一旦衝動那很可能就會給整個家族帶來萬劫不復的可怕惡果。
族長髮了話,大家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得先同意下來。可是一些族老已經表示,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妥善處理的話,他們就會考慮重新的召開家族會議,重新的選擇新族長。
他農思可以上位,正是因爲抱住了隆齊的大腿,可如果這條大腿也不能保證家族的利益,那他們不介意在把老族長請出來。從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農思上位還是讓很多人生出了妒忌之意,後院不穩呀。
深知幾位族老之意,他農思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着答應了下來,保證事情會得到解決的。之後他就帶着幾名親隨去了原國師府,見到了隆齊。
不再是國師了,隆齊也沒有以前那麼多的公事,甚至以前的滄瀾貴族們還在排擠他,整個人突一閒下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好在經商之路開啓,已經開始有了收穫,白花花的銀子進入口袋之中,讓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人也似乎一下子就年輕了一些。
得知他農思來了,隆齊哈哈大笑的走進正廳,本以爲是金邊王朝的商路那邊要結帳了,聽說又可以分到近五萬兩銀子,這可是相當於他數年的俸祿,怎麼會不高興。
“隆先生,出事了。”一見到隆齊之後,他農思就放下了族長的架子,抱拳低了一頭的把之前他納信所說之言重複了一遍。
隆齊收起了得意的神色,靜靜的聽着他農思之言。在瞭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第一感覺就是對方是不是想黑吃黑,吞了自己的那一份好處。可是仔細一想,對方現在要依仗自己的地方更多,應該不會做這種因小實大的事情。難道說還真是有人不長眼,吞了他們的錢財嗎?
做生意難,尤其要看達官貴人們的臉色,甚至有時候一個方面打點不到都可能會吃上不小的虧。這其中的道理隆齊雖然沒有做過生意,但還是知道的。但通常生意做的越小,受到的掣肘就會越大,反之越有背影越強大的家族做起生意來反而會更加的容易,這就是人脈的力量了。
索朗貢家族可是世代經商,在周邊的一些國家,便是大明都是有一些人脈和根基的,按說這樣劫財殺人的事情不會落在他們的身上纔是。可爲何會突然生出這樣的事情呢?
做爲曾經的一國國師,隆齊想的顯然比他農思這個商人還要更多。正是因爲想的多了,他才更感覺到這件事情的棘手。
“族長先生你準備怎麼做?”沒有第一時間發表自己的看法,便是隆齊多少年養成的一種習慣,在沒有做最後的決定之前,先看看其它人的意見,取長補短即是。
“隆先生,我想先派人與洪森將軍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說通。如果他們不給面子的話,在向沐恩將軍求救,讓他施以壓力。總之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們的商隊就不能在去金邊王朝了。”他農思一路而來,倒是想了許多對策。可是他還是感覺到憑着這些常規的應對方法似乎還是不夠。
“不錯。”隆齊贊同般的點了點頭,對於他農思的提議他是同意的。
“只是...”他農思的臉上又出現了一絲糾結之色。
“只是如何?族長先生,即然我們已經是合夥人了,有什麼便說什麼吧。”隆齊對於他農思這種欲擒故縱的做法表現出了一絲絲的不滿意,他常年爲官,又身居高位,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又豈會看不透對方的伎倆。
被一語點破,他農思的臉上現出了一道尷尬之意,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商人,臉皮要厚這永遠是第一要素,一遇到問題就退縮了,這樣的人也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事的。“是的,隆先生說的是,是小的賣弄了。”
先承認了自己的不是之後,他農思索性就敞言直談道:“事情想要解決怕是有些困難,即然洪森將軍已經出手,肥肉已經吃到了嘴巴里,那是不會在吐出來的,甚至還會矢口否認。如果是這樣,怕就是達恩將軍施壓也不會有用。更不要說了,爲了我們一個商人,兩位將軍是不是真的能夠翻臉還尚未可知,所以,我們還要做其它的準備。”
“其它的準備?是指什麼?”隆齊自然也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官官相護可不僅僅只是說說,面對商人,爲官者總是會有一種高高在上之感有,他農思所考慮的自然有其道理所在。
他農思又是沉思了那麼一瞬間後,終於昂頭向着隆齊說道:“我們要做好準備,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向僱傭軍求援。”“向僱傭軍求援?”隆齊聽完之後先是一驚,隨後就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僱傭軍怎麼可能因爲我們這點小事費心呢。再說了,金邊王朝是一個獨立的王朝,他們與僱傭軍並沒有任何的從屬關係。”
隆齊當然要搖頭了,他以前是國師,現在不過就是一介平民而已。之前雲雀是要用他到,所以可以容許他提條件。現在五百萬兩銀子已經給了他,又允許他經商,還讓他可以從商業一條街中優先的拿走一些貨物配額,這就已經是很照顧了。人不能得寸進尺呀。
自然,這也是因爲隆齊現在處於弱勢的地位,不然的話,得寸進尺的事情他可是不知道做過多少呢。
“爲什麼不行?”倒是他農思一臉的堅定。“隆先生,僱傭軍不是說了嗎?他們會保證百姓,哦不!是他們手下公民的利益,現在這裡已經是老撾省,我們已經算是這裡的一個公民了吧。我們經商還如實的交了商稅,現在遇到問題了,不應該向他們求援嗎?”
他農思很想說,是應該向他們要一個說法。但這樣的知也應心中想想就是了,真向僱傭軍發難他可沒有那麼大有膽量。
“這個...還是不行。”隆齊先是被他農思的話給說動了,可跟着又搖了搖頭。現在他就是一介平民,誰知道人家還搭不搭理自己。倘若是自己主動找上門去,人家突然間想要翻舊帳怎麼辦?錢帛動人心呀。現在誰不知道自己從僱傭軍的手中得了五百萬兩的好處,萬一要是有人打他的主意,主動的索要金銀,他給是不給?
至於僱傭軍會不會這樣去做,呵呵,反正以前隆齊當國師的時候,他可是沒少這樣去做的。以己度人,他當然會認爲這是應該的。
這一次可不是普通的事件,可是關係到他這個族長能不能繼續當下去,如果不能合理的得到解決的話,怕是他又要被打回原形了。甚至還不如以前,畢竟人人都知道他有當族長的野心,那個時候無論誰當了族長都會大力的打壓自己,那纔是舉步爲艱了。
已經當上了族長的他農思當然不想在回到以前,更不要說那個以前還不如以前的以前。
原本不想說把話的太絕,只是自己已經無路可走的他農思不得不祭出最後的殺手鐗了,“隆先生,這件事情必須要上報給僱傭軍,讓他們幫忙,如果達不成這一點的話,我想您與索朗貢家族也沒有在合作的必要了。”
“嗯?你說什麼?”隆齊的目光中一寒,原本上位者的氣息在這一刻表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