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一聲喊,太過奪人心魄了一些,又或許是蘇曼兒心中憋了太多的事情,在死前也想找一個人傾訴,她就流淚而道:“你知道嗎?就在今天之前,我還以爲我可以多活一段時間,因爲想要殺你太難了。你不似是其它的男子那般貪戀我的美色,甚至我連接近你都做不到,如何又能殺你呢?所以我還以爲我可以一直的活下去,甚至還想着,會不會有一天因爲對你有了好感而放棄了要殺你的念頭。可是...可是今天的你終於露出了你的本相,所以你就必須要死,所以你根本就不配知道原因。”
說到最後的時候,蘇曼兒也近用着用着吼的聲音回答着。
“這麼說,你對我還是有好感的,這麼說,你對我已經有了感情是嗎?”
“此時說這些還有用嗎?你我都是將死之人了。咦!”本能的搖着頭,但突然間蘇曼兒就是神色一變,因爲她吃驚般的發現,此時的楊晨東竟然不復剛纔虛弱的般的樣子了,相反語氣平靜,似乎又恢復到了原本那運籌帷幄般的表情。
這一刻的楊晨東也在盯着蘇曼兒看,在看到對方是如此的吃驚時,便問道:“你剛纔的意思是說,對我是有好感的,而如果我不死的話,你的任務就等於沒有完成,所以你就不必去死了對嗎?”
“嗯。”本能之下,蘇曼兒點了點頭。
“好,那本少爺就不死了,如此你也就不必死了對吧。”楊晨東也點着頭,隨後竟然將剛纔踢倒的那個木凳扶了起來,很隨意的座了上去,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有一丁點受了重傷,要成爲將死之人的樣子呢?
這一切的表現落在了蘇曼兒的眼中,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她先是用力的揉了煣眼睛,隨後說道:“不可能的,我的髮簪上帶有巨毒,一旦扎入人體之中,便會中毒而死的。”
“可如果沒有扎進去呢?”楊晨東一邊回答着這個問題,一邊將穿在身上的防彈衣脫了下來。即然他要找蘇曼兒攤牌,又明知道對方可能會下殺手,那怎麼會沒有防備?“如果我沒有死,是不是你也就不用死了?”
在楊晨東起身的那一瞬間,蘇曼兒早已經石化在了原地,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眼神空洞,全身的精氣神在這一刻似是被抽空了一般,撲通一聲座在了身後的木椅之上。
此時此刻,怕就是蘇曼兒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是那種算計落空之感呢?還是失望之中帶着一絲的欣喜,這一切她自己便也無法說的清楚了。
所能知道的就是,剛纔刺出髮簪的那一刻,她的確是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便是最後說出的那些話,也是情緒激動之下說出的,到底有幾句是出於自己的真心,她怕已經忘記了,更是無法面對的。
現在,楊晨東竟然無事,便是她的任務沒有過完成,那此時此刻應該是悲傷纔是吧。可爲何心底裡竟然有着一絲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慶幸呢?
蘇曼兒座回到了椅子上,換成楊晨東站在那侃侃而談了。“你不用問爲什麼我會有所準備,我的手段還多着呢?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活到今天了,而對於你的一些事情我其實也是早就知曉的,所以我能理解你,你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的,現在給你機會,說出來吧,把一切都說出來,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我都可以承諾,不會殺你。”
楊晨東的話在女子的閨房之中響起,並沒有得到蘇曼兒任何的迴應,她只是傻愣一般的座在那裡,目光呆滯的樣子。
“怎麼?你爲什麼不說話,剛纔不是還說你有任務在身的?這到底是什麼任務?”楊晨東邊說邊向着蘇曼兒靠近,他感受到對方此時心底內的掙扎,也可以想到對方心意間的糾結,便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突然自殺,這便慢慢靠近着,隨時準備着出手。
楊晨東的腳步越來越近,原本五六步的距離,竟然用了足足三息的時間這才走上了三步,眼看着一個箭步衝過來,就可以將蘇曼兒制住,也可以說是抱住的時候,突然間這個女人的袖口間一抖動,竟然又多了一個銅製的髮簪。
只是這一次出現的髮簪並沒有在針對楊晨東的意思,而是方向一轉,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原本沒有任何神色的蘇曼兒臉上也多出了一絲的血氣,“你不要過來,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自裁死在你的面前,只是希望你不要爲難我的丫環小云,一切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過吧。”
“等等。”
蘇曼兒的話一說完,那髮簪就已經向着自己的雪白的脖頸上移了過去。但同時楊晨東的喊聲也一併響了起來,“你如果什麼都不說,就這樣死了,爲了弄清這其中的緣由,我是難免會對你的丫環做一些什麼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能死?至少沒有說出原因之前還不能死。”
楊晨東這種另類想要挽救蘇曼兒的做法,雖然說的冷血一些,但也不失爲一種方法。只是在死志以銘的蘇曼兒面前,所起的作用實在是有限的很。她不僅一幅沒有聽進去的樣子,反而還一臉悲怮的表情說着,“怎麼?難道我連選擇死去的權力都沒有嗎?”
說完話,蘇曼兒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怨恨的神色,似乎再訴說着上天對自己的不公,即然讓自己出生一場,爲何又要這般的折騰自己呢?
蘇曼兒眼中閃過的那道光彩讓楊晨東生出了不好的感覺,他可以很認真的說,這個女人是真的想要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怕是現在在多的話也難以打動對方,那要如何去做呢?
在蘇曼兒銘了死志,楊晨東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房間之外突然間傳出了丫環小云的喊聲,“小姐,你在裡面嗎?唔...”
剛剛喊了一半話的小云馬上就沒有了動靜,顯然是應該停留在外面的虎芒和楊二出手制止了他。在兩人於外面動手的那一瞬間,房間內的楊晨東也動了,一個箭步衝過了平時需要走出三步的距離,讓他有如一陣狂風般的出現在了蘇曼兒的身邊。
剛纔正是小云的那一記喊聲,蘇曼兒臉上便出現了略微失神之意,這突然間出現的機會被楊晨東抓了一個正着,他飛步而來,來到蘇曼兒的身邊,伸手欲搶下發簪。
楊晨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機會抓的很準,但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一般,正在他伸手去抓的那一刻,蘇曼兒反應了過來,手臂突然落下,直向脖頸處紮了過去,然後在下落的時候,一隻大手推了上來,將抓有髮簪的嬌手握住。便是如此,動作之中還是慢了半拍,髮簪依然還是在好蘇曼兒那潔白無瑕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小道的劃痕。
劃痕一出,鮮血也溢出了體外,感受到脖頸有些冰涼的一刻,蘇曼兒便已經不在掙扎,任由着楊晨東將他手臂制住,也任由接下來自己被他抱在了懷中。
“沒有用的,這把髮簪也塗有了巨毒,只是要觸及到身體一點,便是必死無疑,呵呵,我要死了。”帶着不知道什麼的情緒,蘇曼兒緩緩間說出了這些,隨後目光微微擡起,看向到了楊晨東的臉上,看向他的雙眼,“我要死了,以後不會在威脅到你,我也就沒有那麼痛苦了,這對我而言便已經是一種解脫了。”
“解脫個屁!”
“原以爲你根本不曾在乎我,原以爲我無法入你的眼,可是現在,躺在你的懷中,我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你的心跳與呼吸,還可以感受到你對我是喜歡的,是嗎?”將死之人,蘇曼兒似乎也可以終於解脫自己的心扉了,說話間比往日裡直接了許多。
“是的,我喜歡你,從第你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給迷住了。”楊晨東不斷的點頭承認着自己的感情,“而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要不然剛纔你就不會哭了是嗎?”
“我...”面對着楊晨東的問題,蘇曼兒很想說是。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與接觸,她看到的全是這個男人的優點,文雅、有禮、才情俱佳,尤其是在戰場上那運籌帷幄的態度和笑對人生的自信,似乎只要他一微笑,這天下間便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的住他一般。這樣帶着偉岸氣息的男子又有哪個少女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