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火槍運用在實戰中的強大威力。
當然,火槍並非是萬能的,只要戰士齊心,無懼生死,人數優勢足夠的情況下也並非沒有翻盤的可能。可問題是,這需要何等的戰心和戰意纔可以做到呢?
至少阿噶多爾濟是無法做到的。
還好,被他做爲敵人的楊晨東並沒有守城的意思,他也想借機來鍛鍊自己的騎兵大軍,決定出城作戰。而如果他願意防守的話,願意歸縮在始城中不出來,那莫說對方五萬騎兵了,就算再來五萬騎兵也是佔不到絲毫的便宜地。
火槍的優勢更多再於守,尤其是面對着飛速行駛的騎兵時,以攻對攻就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大多數優勢。但楊晨東還是要如此去做,這本身就證明他對於自己手下騎兵強大的自信了。
或許在他看來,即便是騎兵對衝,即便是用最原始的方式,他的僱傭軍也是天下最強的。
當然,楊晨東只是想借此鍛鍊手下的騎兵,並不是真的要揚長避短,什麼時候用原始的方式去拼鬥,他心中可是很有數的。就像是在西河戰區,他就用上了火槍,對上了河對面而來格朗與帶的五千敵騎。
格朗取得了先鋒將軍的資格,這並非是指他多麼的英勇擅戰,不過就是因爲蘇合沒有爭取,不屑爲之罷了。說到底,他就是一個試金石,一個試探僱傭軍實力的墊腳石已。
在僱傭軍的面前,格郎更是成爲了一塊磨刀石,可是他並不自知罷了。
早就得聞了消息,並有了佈署之後,格朗帶着五千騎兵來到西河之前時,看到的就是在河對岸,早早駐守在這裡的僱傭大軍。這正是由虎芒親率的獨立團所部。一團十六個營,讓他們早已以超出了普通團甚至是師的編制。
雙方隔河相望,面對着這般強大的對手,格朗一聲冷笑之後,即開始安排騎兵們尋找樹木,做筏以準備過河。
身爲草原蒙古人的自傲,讓格朗並沒有把對面的六千多敵人放在眼中。他注意到,對方紮營之地距離河邊還有三裡。而如果他可以第一時間做筏過河的話,他甚至可以通過西河殺到敵軍的面前,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取得一個開門紅亦是很有可能的。
“報告將軍,我們的騎兵試過了,有兩處地段河牀較高,水流不急,我們應該可以直接過水而衝。”一名千夫長悄然的來到了格朗的身邊,情緒激動下,小聲的彙報着。
“什麼?”正騎馬站在河邊端視着對方陣營的格朗,忽聞其意,雙眼頓時瞪得極大。
“將軍,我說已經找到了適合過河之地,只要運作的好,或許可以殺對方一個出其不意。”那名千夫長繼續激動的說着。
格朗也變得激動了許多,他甚至身體都有些顫抖,“你說的是真的,那地方河牀的確不高,可任由戰馬馳騁?”
“是的,我們的兄弟中有以前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的,聽他們說,小的時候他們就曾試過騎馬越河,知道哪裡河牀較高,適合騎兵。剛纔他們便有意的試了一下,發現並無變化。想來這個秘密也只有本地人知曉,僱傭軍初來乍道,又如此的壓迫我們草原百姓,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這一次,千夫長不僅把消息的來源說了,還幫着分析了一下僱傭軍的短板所在。而這一切聽在了格朗的耳中,都讓他不住的點頭。“好,好,真是上天保佑呀,哈哈,即是如此,安排一下,晚上過河,然後殺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是的,將軍。”千夫長也極爲興奮的說着。如果這一戰可以勝之,他無疑就等於是立了大功。
而此時此刻,兩人都沒有要把消息派人通知後方等待消息的阿噶多爾濟大人的意思。或許在他們看來,任何的豪言壯語,都遠不如事實來的更加真實有效吧。又或許,他們擔心把事情回報了,大人會派其它人來執行這個任務,就像是他可能會派那不爭氣的兒子哈剌若出來領軍,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一切都要前功盡棄了嗎?
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將一些軍中的千夫長們召集了起來,商定着晚上的計劃。雖然說河牀位置較高,可以省去用木筏便可過河的目的。但畢竟是泥水中行走,聽說水位高的地段都可以淹沒馬腿了,這樣的條件下,儘可能少帶一些東西,也就可以讓戰馬的速度更快,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命令下去,除了必要的馬刀之外,其它的東西能不帶就都扔在河這邊好了,等着攻入到了始城之中,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還在乎這點丟棄的東西嗎?”格朗很大氣的做了決定。
面對這一決定,竟然沒有誰去反駁,或許大家在得知可以騎馬過河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定這一次勝利定會屬於自己了。但若是他們聽說過水淹七軍的歷史故事,怕就不會如此的樂觀了。
距離西河岸邊三裡之外的獨立團軍營,團長虎芒正學着少爺的樣子盯着面前的一個簡易沙盤。面前正站着手下的一位營長,正在彙報着敵軍的動態。
“團長,對方果然沒有去尋木筏,而是安營紮寨,開始做火燒飯了,看樣子很可能已經中計了。”營長說着這些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眼神也有些飛揚的意思。
“哼!他們當然會上當了,這可是少爺定下來的計策。”虎芒十分自信的說着,爾後又似是不放心的問道:“西河的上流可做好了安排嗎?只要信號彈一升空,那邊就必須要及時的開閘放水。”
“團長請放心,那邊執行任務的忻鴻海副團長,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那,那就好。告訴戰士們,好生去休息吧,晚上準備收網抓魚。”虎芒的眼中再一次露出了強大的自信之態。在他眼中,對面來的五千騎兵已經是網中魚,盤中餐。 雙方各自有着自己的安排,都在等待着天黑的到來。七月底的天氣,總是日長夜短,天黑得也晚,直到晚上九點,天這才完全的變黑了下來,終於格朗一方開始有了動靜。
藉助着黑夜的掩護,格朗所部的騎兵開始分成兩批向着西河而入。在早就選擇好的行進路線下,一個個騎兵有如下餃子一般的向着水中而入,撲通通的聲音是不絕於耳。
“輕一點,不要讓對方警覺了,還有不要打火把,讓別人發現我們的行動。”一些個百夫長們小聲的訓斥着手下騎兵,然後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下河而入。
他們的動作的確是非常的小心了。熟不知,有一種叫夜視儀的望遠鏡,早就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中。可憐這些騎兵還以爲自己做的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覺。事實上,每一步都被人給看了一個真真切切。
“團長,對方開始動了。”在一處土堆之旁,一名戰士小聲的向着虎芒說着。
做爲獨立團的團長,這樣的大事虎芒如果不自眼所見的話又怎麼能夠放心呢。所以這一次他親自來了,親眼看着敵人的騎兵開始入河,心中的擔憂在這一刻也盡數化爲了烏影。
“嗯,不急,等他們主力走到河中間的時候在放水開閘,嘿嘿,到時候一定非常的精彩。”虎芒的聲音中充滿着放鬆與愜意。
西河寬約有三十丈,雖然因爲氣候和環境的原因,每年只有夏天雨季到來的時候,才真正的水源充足。但近百米的距離,還是在水中,也足夠他們走上一陣了。
爲了達到出其不意,一擊必中的目地。格朗沒有什麼試探之意,下了決定就是大軍全入,在測算出了兩個河牀較高的準確位置之後,他便將所有的騎兵都壓了上來,看得出來,這一次他決心以下,想要一股作氣的打入到河對岸,給予那裡的僱傭軍騎兵以重擊。
下河的騎兵越來越多,仔細看去還是很順利的,雖然說最深的地方已經沒過了戰馬四蹄,可總得來說人並無事,在早就做好了準備之下,騎兵們都將馬靴拿在手中,即便是腳溼了一些也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最先的騎兵已經距離岸邊不足二十米,河水又開始變得低矮起來,後面的大軍也陸續的壓上,最終當最先的騎兵已經躍馬上岸的時候,後續所有的騎兵都下了河,便是格朗將軍本人也在幾名親兵的保護之下下了河。
“發射信號彈。”眼看所有的人敵人都入了甕,躲藏在河對岸的虎芒也終於下達了攻擊的總命令,身邊的一名獨立團戰士當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信號槍,向着黑暗的天空上猛然的發起了信號。
“嘭!”
一記響亮的槍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也打破了黑夜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束縛,取而代之是一道有如白晝般的光亮突閃在半空之中,就像是流星出現一般的突然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