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冥心裡清楚,朧兒不想跟他說實話,他就是叫住她問她,她也不會回答的。
客廳裡容凌比較瘦弱的身軀被一牀大紅色的被子緊緊包住,整個人像一個棕子一樣盤坐在椅子上,只留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出來。
在他身旁站着兩個臉色擔憂的丫環,拿着小扇子,時不時給他扇些風。
文心進來正巧看見容凌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不滿丫環還是不滿她來的遲,或者兩者都有。
聽見腳步聲容凌急忙回頭,看見是文心後,眼中全是滿滿是失落。
嘴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臉上帶着溫柔笑意,容凌用手緊了緊包裹住自己的被子。
“草民有冤情,是來特意找冥王爺的,姑娘,你來見我是不是不太合適啊。”容凌一雙好看桃花眼望着文心。
明明臉上在笑,文心卻在他眼裡看到了森森寒意。
一旁曼冬望着容凌那副囂張的模樣,心裡氣不過,開口道:“她是冥王妃,怎麼不能來見你,還不合適,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冤情不去府衙來找冥王,你當你是誰啊。”
明明一個大男人,偏生做出這種無賴的事,披着大紅喜被就過來了,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臉上神情更是讓人生厭,一個大男人臉上卻帶着溫柔和婉的笑容,這不是噁心人是什麼。
屋裡氣氛一滯,文心嘴角含笑警惕的望着容凌,心裡一點不敢鬆懈。
她剛纔好像感覺到了一絲恐怖的殺氣,殺氣一閃而過,沒等她感應清楚,殺氣便已經消失。
“冬兒,莫要胡說,我哪裡是什麼冥王妃,早在幾年前冥王就把我休了,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會讓人笑話的。”
說完文心神情冷冷看着包裹着被子的容凌,慢悠悠走到他對面坐下。
曼冬在一旁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把氣咽回肚子裡了,誰讓文心說的是事實。
“不知容公子有何事要找冥王。他現在正忙着不方便,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傳話的……”文心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
便見容凌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雙眼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狀,檀口輕啓。
“不用了。我很介意。”
容凌說完故意不看文心微愣的臉,自顧自接過丫環手中的茶水,動作優雅低頭喝了一小口。
他一直都是個粗人,不懂茶,不過裝裝樣子他還是會的。
“好茶,這城主府茶水就是不一樣。”
容凌從被子裡伸出手把茶杯放好,在椅子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神情懶散理了理被子,做出一副想打長久戰的姿態出來。
這模樣明裡暗裡都在說着,不見冥王我是不會走的。
文心神情有些奇怪望着外面的強烈的陽光。再目測容凌身上那牀大紅喜被,最少也有十斤重。
難道就不怕被悶死嗎。
古代的衣服層數本來就多,現在又是接近中午,又正是溫度最高的時候。
裹成那樣密不透風來陣訴冤情,這是想扮作一個被嚇壞肚子的平民嗎。
哪裡有這樣神情自若的受害人,果然曼冬說的不錯,這傢伙就是來噁心人的。
曼冬站在文心身邊,氣呼呼的瞪着容凌,她心裡不平,替文心不平。
冥王又不是真心想休了她。只是近段時間事情太多,大家都沒有記起這件事,不然重新冊立王妃不是一句話的事。
容凌奇奇怪怪裹了一牀大紅喜被來,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意。不過都知道他是衝着上官冥來的。
“容公子若是喜歡喝,我便讓人給你稱兩斤回去,也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就是安兒閒來無事在山上採的粗茶,閒着沒事做便炒了出來,沒想到容公子口味那麼獨特。安兒若是知道你稱讚她採的茶,心裡不知道多高興。”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文心一字一頓說完,望着容凌神情越發親切。
聞言容凌臉色未變,不過望着那茶杯眼中極快掠過一絲嫌棄之色。
這人能裝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那麼能裝,是個難對付的,文心臉上帶着淺笑,心裡腹議着,面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來。
站在文心身旁的曼冬誇張的捂着嘴巴,驚訝道:“唉,兩斤哪裡夠啊,庫房裡有一小麻袋呢,平時都是下人渴了就抓點來泡茶,這東西本就不值幾個錢,難得容公子喜歡喝,要我說啊,把那小麻袋茶都給他得了,免得下人們嚼舌根子說主人你小氣。”
文心沒有責怪曼冬插嘴,她看着容凌,越發感覺看不懂這個人了。
無論面對什麼事情,他臉上溫柔的表情就沒有變過,除了剛進來看見他眼中的寒意,到現在他沒在他眼裡看見了除了平靜之外的其他情緒。
裹在被子裡的容凌,神情淡淡掃過曼冬,眼中露出讓人察覺不到的冷意,不緊不慢對身邊丫環開口。
“既然文姑娘如此客氣,你也不要客氣,庫房裡有多少茶就都搬了回去吧,府裡那麼多人要喝茶,正好省下一筆銀子。”
容凌眼中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好像真的在爲省下一筆銀子而高興。
容凌身邊的丫環愣了愣,後才慢慢應聲,走到曼冬身邊等着去領茶,文心對曼冬揮了揮手,她便帶着小丫環下去了。
“你支走曼冬有什麼事想要跟我說嗎?其實容公子不必如此麻煩,有什麼事敝開來說豈不是更好,大家把明面上的都挑明瞭,免得自己暗自猜測,要是誤會了對方或是不小心傷了對方,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啊,容公子。”
文心面色極其冷靜望着容凌,眼中平靜如一潭死水。
她當然知道容凌的用意,並不是真的想要那些茶,連價值連城的東珠都不放在眼裡的他,會在意一袋粗茶嗎。
文心又揮退了屋裡其他下人,屋裡就留了他兩人相對而坐,兩個神情都很平靜,不同的是一個平靜裡帶着笑意,一個平靜裡帶着狠意。
一道看不見的內力向容凌快速射去,容凌臉色不變移了移身子,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杯。
文心發出的內力便射在他背後的柱子上,一點停頓都沒有,徑直穿過了柱子,在厚厚的牆上留下了一個小孔。
這一道內力如果他不逃,被擊中,不死也得重傷。
心裡泛着冷冷的笑意,臉上溫柔的表情依舊不變,看來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還沒有確定他的身份就對他了殺手。
這是想寧殺錯不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