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還是打我屁股吧

?用了半日的時間,萬里功名、水凝眸、妖嬈、寶滿才穿過山脈中隱秘的一條洞穴,只是太多的老鼠,還是把妖嬈嚇暈了好幾次。

萬里功名對這“五色鎮”的名字到很是好奇,問及寶滿,是否因“鎮分五色”而得名,後來卻被寶滿賣了個關子,說到了便知分曉,惹得萬里功名心癢癢的。來到這個世界,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這胃口便也養了起來,不知是怎樣的驚奇擺在眼前,便加大了腳力。

幾個人是從原本長着一棵老樹的山坡下走了出來。

“沒想到老樹竟被連根砍斷了!”寶滿看着倒在一旁的老樹,只留根部在岩石之上,樹根中部的一個洞便是大家鑽出來的地方。

“嗯?”萬里功名站在山坡下,俯瞰整個五色鎮,竟沒有想象中的一分五色,倒是尋常得很,無非是些低矮的建築,只是在遠處的兩道風景讓他很是在意。

“寶滿,那邊的水是海還是湖?”萬里功名朝那五色鎮北指去。

“哦,那是冷海。”寶滿興奮地道。

“那可是我最愛去的地方之一!”寶滿彷彿忘記了爹孃去世的憂傷,回到了以往快樂的日子,滿臉享受地語道。

“原來是海!那麼鬼族之兵爲何不從那海上直抵北日國呢?”萬里功名看着那蔚藍色的洋麪,突發奇想道。

“這個?應該是怕那海中的怪物吧!”寶滿看着萬里功名,凝色道。

“怪物?什麼怪物,難道有海妖不成?”萬里功名好奇地追問道。

“我也只是聽爺爺說過,這冷海之中有一條黑龍。曾經在沒龍灣出現過!”寶滿說及此事倒是滿臉的凝重。

“沒龍灣?”萬里功名被一個接一個的地名弄暈了頭。

“哦,就是五色鎮旁邊的沒龍鎮,那邊有一個與冷海連接的海灣,叫沒龍灣!”寶滿連忙解釋道,可是又接着言道。

“正因有黑龍的傳說,爹孃不讓我去冷海邊玩,但是我每天都偷偷的去一次,可是除了海鳥連個黑龍的影子都沒瞧見!”寶滿顯然是有些失望的言道。

“哦。”萬里功名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會有龍的存在,之前萬劍窟中的火龍就讓其很是驚訝,但那火龍只不過是一個劍靈,如今寶滿所言的黑龍,到底是什麼呢?

“寶滿,那邊高聳雲煙的山峰叫什麼名字啊?”萬里功名朝西看去,便向寶滿問道。

“哦,功名哥哥問的那山叫西貢山,那山峰叫駝命峰,只是這兩處至今沒有人去過。不對,是去了也沒有人回來過!”寶滿竟如大人一般語道。

“還有這樣的事?”萬里功名便朝那西貢山仔細看去。但看這西貢山海拔非常高,隱約可以看出山上的植被很少,基本上全是岩石,就好像是火山噴發後所形成的。山脈雖未及雲端,但是那高聳其上的駝命峰卻聳出了雲端,彷彿是仙人所在的居所。

“待我救出龍城主和沉溪妹妹,定要去那駝命峰上看看!”萬里功名暗自語道。

“功名少俠!”水凝眸、妖嬈、寶滿都走出了很遠,才見萬里功名仍站在原地不動,便大聲喊道。

山勢漸低,幾人穿過一小片矮木叢,趟過一條小河,便來到了五色鎮上。但看這裡真是一片狼藉,鬼族之兵血洗而過,房屋被燒燬,處處被踐踏,上到老人、下到孩童的屍體,時不時的便會出現,難聞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之中。

“寶滿,你們事先沒有得道消息而撤離嗎?”萬里功名錶示不解。

“鬼族兵是夜裡來的,我在屋外撒尿,被一個瘸着的鬼族兵看到了,一路攆着我到山上去,多虧我機靈,才僥倖活了下來。而鎮上的人,連同我的爹孃,應該都死了。”寶滿心有餘悸,並面帶憂傷道。

萬里功名沉默無語,只是看着寶滿語罷,便朝一個方向跑去了。跟着寶滿來到了一座被焚燬的房屋前時,寶滿早已抱着一個女子痛哭流涕。

“娘!”撕心裂肺的喊聲,伴着還有未熄滅的火焰聲,連同幾人的嘆息聲,迴盪在五色鎮。

萬里功名但看寶滿的娘,衣服已經被鬼族兵撕碎了,露出了粉嫩的肌膚,一雙手始終停留在向外推的姿態,雙腿蜷縮,蓬髮垢面,滿嘴是血。

“哎,想來是被鬼族兵糟蹋了,難道咬舌自盡了?”萬里功名在寶滿身旁,發現了半截帶血的已經被塵灰掩了大半的舌頭,才得以確認。

“真是個剛烈的女子。想來,臨時那一刻,還在惦記着自己男人和孩子的安危吧!”萬里功名一轉身,淚便刷地流出來。這種場面,不敢多想,越想對鬼族兵的那種憤恨便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當時自己能夠在現場。可是時間不會倒流,每一日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遇到了、看見了纔會覺得驚訝。

“爹!”寶滿的又一陣哭喊,將萬里功名從一個悲痛拉到另一個悲痛當中。但見一個農夫打扮的男子手拿農具,倒在血泊當中,至死沒有瞑目。

“叫你爹爹安息吧!”萬里功名面對兩個死去的男女,沒有過多的恐懼,上前語罷,便將男子的眼睛合上。

“功名哥哥!”寶滿擡頭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你的爹孃知道你還活着,那麼便可以瞑目了!”萬里功名安慰道。不過萬里功名看着並未能把爹爹抱在懷中的寶滿,看着他的眼神,能夠體會出兩種不同的情愫。一種是對他孃的,一種是對他爹的。前者是懷胎十月將她生下,又將他帶大的慈母;後者是教他做人、訓他做事的嚴父。因爲他看孃的目光是柔和的、依賴的,看爹的目光是嚴肅的、敬仰的。

萬里功名和水凝眸幫着寶滿將他的爹孃葬在了山坡上,寶滿給爹孃磕了三個響頭,纔跟着萬里功名回到了鎮上。

五色鎮上,萬里功名始終在尋找着一樣東西,可是並沒有什麼發現。

“功名哥哥,你是在找五色的東西嗎?”寶滿大眼睛轉動着語道。

“是啊,你不說來了就見分曉了嗎?”

“嘿嘿,那功名哥哥跟我來!”這是寶滿回到鎮上頭一遭露出笑容來。萬里功名好奇地跟在後面,妖嬈早就落到了寶滿的頭上,在萬里功名那學來的盤膝而坐,不時地還咯咯地笑。

“哎,妖嬈就是妖嬈啊!”萬里功名意味深長地語道。

不一會,隨着海風撲面而來,萬里功名竟看到了一望無際蔚藍的大海,天海相接,渾然一體。

“哇哈哈!”妖嬈此時早已領跑在先,自那寶滿的頭上“嗖”地飛了出去,那架勢猶如翠鳥一般。

“到了,這便是冷海!”寶滿站在岸邊,轉向跟上來的萬里功名,語道。

“你不是帶我看爲什麼叫五色鎮嗎?”萬里功名詫異道。

寶滿沒有言語,而是將手指向海邊。

“不會吧?”萬里功名三步兩步來到岸邊,看着一浪一浪的海水撲上岸來,而那海水當中竟然有着五顏六色。萬里功名捧了一把在手上,沒等看時,妖嬈一個俯衝便掠走了一顆石子,留下一竄銅鈴般的脆笑。

“呀,竟然是帶有顏色的石子!”萬里功名用左手將右手上的石子一顆一顆拿過來。

“紅、綠、紅、黑、白、白、綠、黃…竟然真是五色的石頭,那麼五色鎮便因此而得名的吧!”萬里功名轉頭語道。

“砰!”一顆白色石子砸在了萬里功名頭上!疼得萬里功名連聲喊叫,再摸頭上,已然凸起了一個大包。

“妖嬈!”萬里功名站起身來,大聲怒喊着,兩眼噴火。這樣子可笑壞了水凝眸,寶滿則如嚇到了般看着萬里功名,唯獨不見妖嬈的影子。

“妖嬈,你若是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啦!”萬里功名火氣直冒,可是妖嬈還是沒有出現。

五色石在一浪一浪的海水上泛起紋光。水凝眸笑罷,兀自來到水邊,任雙手盪漾其中。不時的將五色石子翻到手心之上,再覆倒而回,如此往復,拾掇起了童年的樂趣。

童年的水凝眸是在往生谷中度過的,雖然爹爹水鬱臺管教嚴厲,三歲便讓自己學武,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自由的,爹爹看不到的時候,身上便長出了翅膀,馳騁在往生谷的每一個角落,最讓水凝眸念想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曾在雕蟲密林救過一隻受傷的三耳兔,在不老林的碑刻上睡上一整個下午,在劍亭舞起了第一把劍“赤虹”,在溫水橋下的赤水中站了一個晌午,只爲抓一隻不知名的小魚,在斷天涯仰望蓮花峰,任那山峰的影子瞬間將自己吞沒…一個人的童年,沒有多少喧鬧,有的只是孤獨中綻放的一丁點美麗,卻可以暖透她的一生。

“功名大人饒命!凝眸姐姐快救我!”妖嬈一陣喊叫聲起,水凝眸轉過身去,妖嬈卻在了萬里功名的手上,此刻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說,你想讓我怎收拾你!”萬里功名此時的火氣已經去了大半,但還是佯裝嗔怒道。

“那…還是打我屁股吧!”妖嬈小眼睛轉了幾圈後,終於下定決心,一副委屈的樣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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