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廬還沒有過多次對敵經驗的韓道士這一瞬頓時被對方的那血煞之氣給震懾到了,只來得及舉起桃木劍擋下對方迎面而來的一爪子便已經有些手腕痠痛加之體內氣血翻騰。
“可怕……這些妖怪的實力怎麼會這麼強悍!”
韓道士有些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以躲過後面襲來的另外一隻妖怪,讓自己珍視的道袍弄髒了也顧不得了。
“唰!”
只聽見一聲破空聲再次響起,韓道士頓時心頭一驚,急忙手指捏了幾個法訣護住身體,旋即便是瞧見一道滿是煞氣的紅光迎面襲來,兩者相撞間頓時爆發出一道煙氣才慢慢消弭。
“可惡,本身自己實力單對單就有些不足,如今對方實力卻是如此強悍,恐怕不僅自身難保,恐怕連杜兄也無法保全了……”
然而就在他有些哀嘆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從其頭頂上飛了過去!
“咚!”
耳邊呼嘯而過的刺耳撞擊聲以及距離極近的血腥氣讓他下意識地以爲是那些妖怪又襲來了,慌忙抱住腦袋蹲伏,然而等這般有些尷尬的動作做完之後他才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
他動作僵硬地緩緩擡起頭,卻是看見在他眼中本是個文弱書生的杜兄此刻卻是一腳踩着一隻妖怪的腦袋,一手卻是將另一隻比杜白自己粗壯得多的妖怪脖子給提在了手裡,目光泛着幾分冷意。
而剛纔那個黑影就是被杜白給一腳踢出去的可憐傢伙。
這違和感十足的一幕頓時讓他滿臉的驚愕,一時竟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杜……杜兄你?”
“嗯?”杜白斜眼掃了蹲在地上着實狼狽的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看你打得太慢了,時間寶貴,所以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動手了。”
說話的時候,那隻妖怪還在拼命掙扎着,只是那雙巨大的獸爪卻根本就動彈不了杜白的手,明明其手臂比起來如此瘦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從其手中脫身。
而韓道士卻是注意到其本該是如書生般的細白的手此刻表面上卻覆蓋着一層厚厚的詭異的鱗甲,從其縫隙之間緩緩升騰而起絲絲的黑色煙氣,看起來絕非是凡人的手段!
“杜兄你的手?!”韓道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這只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法術。”杜白並沒有給他解釋太多,只是簡單說道,轉而看向那個虎妖。
“我不喜歡暴力,要不我們繼續坐下來好好聊聊?”
“好……好啊……”
虎妖看着杜白如此的姿態,尤其是對方輕而易舉就將自己的三個手下給徹底制服甚至動彈不能,心中也是有些忌憚,遲疑了一瞬之後便是點頭答應道:“不過你先把我的手下們給放開……”
杜白隨手便是將那兩隻妖怪給丟在了一邊,緩緩一步步靠近那虎妖,目光淡漠:“那麼現在我給了你機會,你有什麼秘密就都說出來吧……”
“我……”
虎妖微微垂下頭,只是就在杜白靠近的一定距離的時候,他的眸中卻是一道精光閃過,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你上當了!去死吧!”
他手掌猛地一合,旋即從杜白的身後爆發出一道熾烈的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竄向他背後心臟的位置!
在這一瞬間,他幾乎都已經預料到了對方心臟被穿透而死後的驚懼的眼神,到時就是他可以大快朵頤的機會了!
然而還未等他徹底大笑出聲,面上的笑容便是僵硬住並逐漸轉變爲了難以置信。
因爲那道紅光根本就沒有穿透其後背,早已被擋下了!
陽光下隱約可見其後背衣服破洞的下面皮膚處,同樣也是泛着猶如鱗片一般的暗光。
“這就是你的底牌了?”
絲毫沒有痛感的杜白瞧見對方如此的無力不禁微微皺眉,索性便是伸手掐住震驚失色的虎妖的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還真是讓我有些失望啊!”
“你、你!”虎妖滿臉恐懼地努力掙扎着,然而根本無法擺脫那恐怖的力量。
“看來不是你啊……”
杜白輕聲一嘆:“那就回答我的問題吧,你當初爲何要來到這裡?”
如今看來,恐怕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那個手中拿着“仙人遺物的”妖魔正躲在暗處觀察,至於這隻虎妖,頂多不過是對方推出來的擋箭牌而已。
“因爲……因爲我的師父……師父讓我來到這裡……”虎妖喘着粗氣,瞳孔因爲面臨死亡的恐懼而緊緊縮起,不知是在害怕杜白還是在害怕暗中的誰。
“你的師父在哪裡?”
杜白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只是可惜只看到了那些奄奄一息的妖怪們,沒有其餘的可疑人物。
“他……他在壁畫……”
虎妖結結巴巴地正欲說着,卻是忽然話音一滯,眼睛瞬間圓睜,眼珠子猶如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一般凸起,脖子上的青筋也是開始暴起蔓延至太陽穴,彷彿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苦一般。
“可惜……”
杜白輕嘆一聲,緩緩收回手將虎妖給丟了出去,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便看見對方的身體陡然間爆裂開來,化作一團血霧,並且恐怕連神魂也不曾留下來。
死得非常徹底,一如先前那兩個妖怪。
事實上,對方的禁制應該早已經觸發,若非是杜白強行阻攔,恐怕在對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爆體而亡了。
如今拖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好在方纔對方似乎已經透露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壁畫……”
杜白的目光掃過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壁畫。
至於指望從其它的妖怪那裡得到答案也是不太現實的,因爲在剛纔虎妖死亡的時候,其它的妖怪同樣也沒有幸免,這座先前還十分熱鬧人來人往的寺廟大殿之中轉瞬間便只剩下了杜白與韓道士兩個活人。
“看來接下來還要自己找了……”
他如此想道。
而此時那韓道士終於從那天大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腳步因爲方纔的變故而有些腿軟,但還是努力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眼如今已經恢復原樣的杜白的手掌,面露驚疑。
“莫非杜兄你……”
他的眼神顯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