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瑤盯着地,拉朵期望的目光放在完顏烈身上。
空氣頓時凝結,氣氛尷尬窒息,夕瑤揪着裙角,低聲道,“我。先出去了!”
“唔!”好似早料到她要逃跑,他一把拉回她的腰身,強硬的吻上她的紅脣。
如此涼?他蹙眉,本來只是想做給拉朵看,令她就此罷休。但夕瑤冰冷的雙脣令他不捨離去!
果然,拉朵雙手握拳,拉起衣服,氣急敗壞的衝了出去。留下兩個擁吻的身影。
“乖一點!”夕瑤不停地在他懷中掙扎,完顏烈用裘毛外衣緊緊裹住她的身子放在炕榻上,綠眸如一片汪洋寵溺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誰?”她的頭有些疼,兩年前,他們叫他少主,現在,外面那些人喊他王爺,他身邊總是帶着很少的護衛。他追殺遼人,聽烈拙說他們曾搶過宋國的財物,此刻,在西夏的一個盤營,西夏人又是如此恭敬畏懼他!當然,除了那個“開放”的公主拉朵。
“我是。”要告訴她嗎?他是她的烈,她一直呼喚的太陽!但盯着她眼中的迷茫和無措,他頓時把所有的話哽在喉中。她眼中的憂鬱爲誰?她夢中一直喚着的鐵哥哥又是誰?兩年,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令她純潔透亮的眼神中微微泛起仇恨?一種對他的仇恨?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王爺!”
“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她柔聲求他。
“你想去哪?”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我不想和親,不想去金國!”更不想去殺人,“我只想回家,你放了我好嗎?”她的星眸一閃一閃,好似在說話。
“做我的新娘!”他抱起她,放在膝蓋上,挑起她的下巴,寶石般的綠眸瑩瑩透亮。
呃?她木然,瞅着他,“放我回家!”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他摟緊她的身子,她突地推拒着他,衝他大吼,“爲什麼!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爲什麼你抓
着我不放!”就連在夢裡,他都糾纏着她!
“因爲。你是我的!”所有的抗拒都埋在她的口中,他一手托起她柔軟的身子,一手鉗住她白皙的脖頸,令她無法動彈,只能接受他溫暖的脣,霸道的吻。纏綿如絲。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小黑,乖乖的哦。”夕瑤望着竹籃裡的小東西,雙手託着下巴靜靜的瞅着它。拉朵竟然把它送給了她,好奇怪哦。萍水相逢,他們兄妹救了她,她還欠他們很大一個恩情。無言回報,拉朵卻在完顏烈離開時,把小黑送給了她!
對於離開主人,小東西倒無任何煩惱的睡在竹籃裡。一雙手忍不住想要觸摸那可愛的小東西,卻被頭頂上方的黑影籠罩,男人眉頭橫了一條線,她慢騰騰的縮回手,咬着脣,沒有擡眼,空曠的眼神放棄了摸狼崽的衝動,趴在車窗邊上,東張西望。
“離上京還有多遠?”忽的,她輕輕發出疑問。閉目養神的完顏烈輕輕的撩開眼皮,貪戀着她美麗的背影道,“後日便到。”
上京?她爲何要來?臨安?她爲何捨得離開?姨娘,師父?她爲何要承諾?聖旨?她爲何要接?拓圖村?它真的不存在了嗎?她不相信!她想回去看看,看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就一眼!
“你去過拓圖村嗎?”她神情恍惚,仿若回到了那個曾讓她魂牽夢繞的家鄉。
他的肩膀猛地動了動,雙拳緊握,心突地被某種恐懼牽動着,血色劍影,哀哭嚎慟,那一片橫屍的美麗山郊卻是血色籠罩,是他揮動了刀光。
她回頭凝望,第一次,他躲開她的視線,嗖的一下撩開他身旁的車簾,問馬背上的黑衣護衛,“到了何處?”
“柳家嶺。”
“嗯,前面扎帳吧。”他濃縮的目光收回。轉眸,她依舊爬在窗邊,吹着冷風,一件衣物加身,她回眸,已是淚眼朦朧。
烈拙單膝跪地,“少主!
”完顏烈低首扶起他,沉聲道,“沒外人,不必如此!”
烈拙揚起晶銳的黑眸,“四太子急召,最近上京城內混入了許多浪人,密殺了朝內數名大將和文官。太子吩咐,叫我們徹查。”
完顏烈聽得出,四哥用了吩咐兩字,並非命令。四哥終還是他的四哥!
“好,明日咱們快馬加鞭趕回上京。”
“夫人甚是思念你,還有。納蘭倪,她回族裡住了幾日,納蘭族長很是不悅,我擔心他會到撻懶那裡嚼耳根。”烈拙憂心。
完顏烈借狩獵之名逃過撻懶欲派他南下討伐,當日撻懶雖未敢多言,全仗着太后和四太子的臉面,但卻給人留下了口實。
納蘭康與撻懶甚是交好,納蘭族又是皇上一心想要拉攏的部落,太后把納蘭倪嫁給完顏烈,無非就是想要親上加親,順順納蘭康之氣。但眼下完顏烈與納蘭倪如此僵持,萬一傳到太后和皇上那裡,實對完顏烈不利。
完顏烈眯眼,紫色裘皮外套加身,低沉的目光落寞。他何嘗不知朝中之鬥?當日父汗之死便是前車之鑑,可他又能逃到哪去?母親在上京,完顏宗弼恩情並重,太后更是賦予他莫大的期望。
“不好了,那位姑娘不見了!”護衛的一聲叫喚,令完顏烈和烈拙一前一後的衝出營帳。
“小黑,你到底在哪?快出來。”漆黑的夜,陰森的樹林,伴着淡薄的霧氣,夕瑤一襲白色長裙尾追着一隻小狼崽。
黑絨絨的小東西躲在暗黑的草叢中,探出的小腦門亮出一道綠寶石的亮光瞧着四處尋它的主人。
“吱吱。”但見夕瑤向它相反的方向尋去,它焦急的跳出小黑影,發出叫聲。
“原來你在這兒!”夕瑤一個轉身,蹲下身子,欲抱起地上與它躲閃的小東西,遠處卻傳來一聲低沉的狼叫。
“嗷,嗷。”
該死!是狼王的呼喚!完顏烈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