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虎頭幫和洪門的打羣架,週末爲了籠絡人心,可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據醫生統計,除開棍棒留下的淤青,他身上的刀口,大大小小算起來,總共是三十二刀,他之所以會在上車的時候神志不清,原因就是失血過多。
讓醫生覺得吃驚的是,儘管他傷得這麼重,竟然全都是皮外傷,骨頭什麼的一點也沒有問題。
這說明,週末打架的時候很會躲,或者說,他的骨頭很硬。
當然,前一個理由更有說服力,畢竟再怎麼硬的骨頭,也硬不過比拇指粗幾倍的鐵棍和鋒利的片刀。
輸了一晚上的藥水後,週末的精神已經完全恢復過來,只不過渾身上下都是刀口,還不能輕易下牀,挺狼狽的。
當然,和旁邊牀上躺着的胖子比起來,週末是太幸運了。
那胖子是週末無意中救下來的,也不知道是虎頭幫的還是洪門的,被八個人圍攻,週末當時覺得胖子很爺們,有膽色,所以就救下來了。
據醫生說,胖子的頭部受了重擊,所以纔會昏過去這麼久,好在腦子裡沒有留下淤血什麼的,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哎,一戰回到解放前!”考慮到高昂的醫藥費,週末用手枕着頭靠在牀上,很有點愁眉不展的感覺,當然,那是他還不知道阿偉已經把醫藥費付了的情況下。
週末從沒有想過,自己躺醫院,那個如妖精一般的女人會來看望他,這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總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尤其對方還提着水果抱着鮮花來。
一成不變的鮮紅色旗袍,什麼時候都波瀾不驚但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蛋兒,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沒死呢吧?”女兒紅沒有敲門就推門而入了,幸好週末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要不然這老臉往哪擱?
女兒紅如一陣風似的,輕飄飄地進門,隨手將房門關上,然後把懷裡的鮮花放在窗臺的花瓶裡,隨即坐到牀沿邊,拿出一隻蘋果開始削皮。
無論舉止還是神態,她都把自己當成了家裡人,讓還沒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週末覺得自己的腦漿都凝固了。
“把你的臭腳拿開一點!”女兒紅瞟了眼張着大嘴巴愣神的週末,不溫不火地說了這麼一句。
咕咚!
伴隨着咽口水的聲音,週末如被電擊了一般,蓋在被褥裡,幾乎和女兒紅的翹臀接觸在一起的雙腳飛快挪動位置,雖然兩者之間隔着被褥。
“啊……”週末叫出聲來了,因爲動身體的時候,大腿上的刀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秒,週末強壓着喉嚨口的驚呼,一本正經地看向女兒紅。
在女人面前,男人怎麼能喊疼呢?這是週末作爲有三條腿的男人的準則,即使疼得額頭冒汗,愣是不吱聲。
“裝!繼續裝!”週末在女兒紅的面前就是小白鼠,無論怎麼掩飾,都無處遁形。將週末額頭上的汗珠和他疼得幾乎扭曲卻依然倔強地憋着的表情看在眼裡,平素處事不驚的女兒紅終於沒能忍住,俏臉嫣然的她是那麼明媚動人,而且,她還自然而然地伸手在週末的手臂上捏了一把,女人的撒嬌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
被女兒紅掐了一把的週末根本感覺不到疼,雖然手臂處已經發青,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女兒紅多掐他幾下。
在週末看來,女兒紅掐他這一下是一個信號,不管女兒紅是不是真的這麼認爲,反正週末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週末的眼睛落在了女兒紅坐在牀沿上的翹臀上。
那雙被修身旗袍包裹着的渾圓,彷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東西,尤其是那開衩的地方,雪白雪白的。
女兒紅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小女人地在週末的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掐上那麼一下,如果需要解釋的話,女兒紅給自己答案是:這人太討厭了,看到他裝模作樣的本姑娘就忍不住。
女人的直覺,永遠都是那麼敏銳,更何況女兒紅這樣一個妖精般的女人?
注意到週末那雙乾淨而純粹的眼睛落在她的豐臀上、大腿上,女兒紅暴走了,沒有任何先兆,甚至沒看到她手是怎麼動的,手中削蘋果的水果刀突然脫手而出。
水果刀就跟一支疾馳而來的箭矢,週末本來還在欣賞女兒紅裙底開衩處的風光,陡然看到一道白光飛來,他臉色大變,慌忙把頭側開。
週末能感覺到一陣森然的冷風從耳邊刮過,這種天寒地凍的嚴冬天才能有的冷風,出現在了五月的早上,雖然離譜,但卻真真切切地存在。
下一秒,水果刀穩穩刺進週末腦後的白色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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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條件反射般回頭,見刀鋒上有一隻蒼蠅的屍體。看到這一幕,週末差點沒尖叫出聲。
妖精,這個女人果然是妖精!
再次回頭看向女兒紅的時候,週末的臉色如同吃屎了一樣難看,面部肌肉僵硬,就跟面癱了一樣。
“別怕,我只是看着那隻蒼蠅煩人!”女兒紅不溫不火地說了這句讓週末差點噴血的話後,擡手將手中的蘋果遞給週末,“給,能夠享受我削蘋果吃的男人,全天下,可只有你一個。”
“我還是男孩子!”週末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沒頭沒腦說這話的同時,手臂極不協調地自個兒拿了個沒削過的蘋果,“蘋果不削皮纔有營養的。”
開玩笑,我敢吃你削的蘋果嗎?那哪是蘋果,分明是血饅頭。
彷彿是爲了分散注意力來壓驚,週末抓起沒洗過的蘋果就狠狠咬下大半邊。
“隨你!”女兒紅不置可否地晃了晃手中削好的蘋果,白生生的,就跟她的青蔥五指一樣。
張嘴,同樣是一大口咬下去,比周末咬的那一口小不了多少,天知道女兒紅的櫻桃小嘴是怎麼做到的。
氣氛和詭異,這一男一女,一人拿一個蘋果,你一口我一口的啃,就跟和蘋果有仇一樣。
祁寶寶和閆青菜的出現,也挺突兀的,好像女人都不習慣於敲門,所以,就在週末和女兒紅正和蘋果較勁的時候,兩個女人出現了,一下子就把病房的門給推開了。
不怪祁寶寶和閆青菜沒有禮貌,實在是她們太擔心週末,而且,她們壓根也沒想到房間裡竟然還有另一個女人,最主要的是,還是個漂亮得一塌糊塗的女人。
“那個……”走在閆青菜前面的祁寶寶看到病牀的牀沿上坐着的女兒紅,腦袋明顯轉不過彎,她甚至有些心虛地回頭對閆青菜說,“我們是不是走錯門了?”
漂亮的女人對同樣漂亮的女人總是充滿敵意的,所以,祁寶寶問閆青菜話的時候,閆青菜正在女兒紅的臉蛋上打量,就跟第一次和祁寶寶見面的時候一樣,閆青菜挺嫉妒那張長得很妖精的臉蛋的。
一直以來,閆青菜就被所有人誇獎,但是自從認識了祁寶寶後,她就發現,自己並不是最漂亮的,就比如祁寶寶也很漂亮,而當她此時看到女兒紅後,也是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坐在牀沿上的女兒紅很古典,就跟仙女一樣漂亮,讓她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所以,祁寶寶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壓根就沒聽進去。
“你們是找週末的吧?”女兒紅很悠然地從牀沿上站起來,指了指牀上的週末,說。
不怪祁寶寶和閆青菜起初無視週末,實在是女兒紅的漂亮讓周圍的一切都暗淡無光了,所以,她們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半躺在牀上的週末,直到女兒紅提醒,她們才發現,那個嘴裡咬着大半個蘋果,正錯愕地盯着兩女看。
女悍匪祁寶寶看到週末的第一眼,桃花眼就睜得大大的,下一秒,穿着高跟鞋的她狠狠跺了跺腳,說:“老子以爲這小子被人打死了呢,敢情在這裡泡妹子。”說完,轉身就走,半點不拖泥帶水。
至於閆青菜,她雖然在女兒紅上班做兼職,但不認識女兒紅這個幕後老闆,她是個乖乖女,雖然也很吃驚週末會認識這麼個漂亮的女人,但表現就冷靜多了。
她回頭喊了祁寶寶兩聲,沒有聽到對方回話,就尷尬地站在病房門口,走吧,擔心週末,不走,又覺得和女兒紅這個漂亮得過火的女人待在一起不自然。
女兒紅自然猜中了她的心思,妖精一般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閆青菜和週末的關係,所以,她起身後,並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到門口,臨走之前,和閆青菜說了句:“我和他沒什麼的,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看不上我。”
說完這話,女兒紅走了,雖然不像祁寶寶那樣是跑着離開的,但速度有得一比,等閆青菜羞紅着臉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女兒紅一走,閆青菜就顯得自然多了,尤其是聽了女兒紅臨走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看週末的眼神明顯都是柔情。
喜歡上一個男人後,女孩子的智商似乎真的會變低,就比如現在的閆青菜,她都沒考慮下女兒紅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在逗她,甚至都直接以爲女兒紅口中那個“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是她自己。
所以,閆青菜很有些害羞地走進病房後,問週末的第一句話是:“她真的向你表白了?”
“……”週末語塞了,這話他根本無從回答,否認的話,閆青菜肯定不信,因爲當事人自己都承認了,承認吧,閆青菜估計有想法,而且還不能不回答。
要不怎麼能說女兒紅是妖精呢?走的時候都還丟給他一個大麻煩。
而這還不算,最讓週末頭疼的是,閆青菜問這句話的時候,他放在枕邊的手機響起來了。手機是女兒紅送的,自然也只有女兒紅知道號碼,是一條短信。
就如同做了虧心事一般,週末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之是很擔心閆青菜會奪過手機去看,所以,手機鈴聲響起來的同時,他慌忙把手機拿到手裡。
“你買手機了?”看到那部很精緻的手機,不怪閆青菜會這麼吃驚,因爲週末平時都不用手機的,理由是不喜歡花冤枉錢。
一個連話費都捨不得的人,能捨得花好幾千買蘋果手機?
“別人送的。”週末一邊心虛地說一邊打開手機,一看到女兒紅髮的短信內容,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