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雖然有點害怕冬兒,但是也知道她是要嫁出去了,心裡就有些底氣了,面上就笑道,“這不是知道二姑娘你要嫁出去了,這做伯母的過來看看嘛……哎呦,這是嫁妝單子吧,我看看,”
錢氏說着不待冬兒反應過來,伸手就把嫁妝單子給抓了過來拿在手裡上上下下的看了起來,邊看心中邊冷笑——這趙家上上下下整日裡再她跟前哭窮,每月也就給那麼點兒的月例銀子,可是看看這給庶女的嫁妝,可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多窮啊,雖然比不得以前趙家,可這嫁妝看起來也不算寒酸啊。
“哎呦,嫂子對庶出的女兒也這麼大方啊……不知道我們暖春和暖晴出嫁的時候是不是能有這麼些呢……?”錢氏啦長了聲音看着趙老夫人。
趙老夫人早就料到這錢氏會拿嫁妝說事兒,便把準備的話說出,“冬兒的嫁妝俱都是她自己賺的,現在家中無銀,我這個做大娘的愧對她。不過等暖春和暖晴可以嫁人的時候,咱們趙家也應該能夠攢下些銀子了。所以,弟妹就不用操心那兩個孩子了,我們趙家的姑娘,定會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錢氏別趙老夫人一噎,但也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合着他們二房的倆姑娘出嫁以後就不用自己管了,那怎麼行,自己還準備從這嫁妝裡撈上一筆錢呢。自家哥哥聽說自己又回了趙家,前段時間可是遞信兒過來了,說要接自己回去養老呢。
錢氏的打算是,周之前是怎麼也要弄些銀子走,想了想就沉着臉開口道:“大嫂這話說的,我們二房的閨女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暖瓷雖然纔來,但是也知道暖春和暖晴將來嫁的好了會給趙家以及大哥帶來好處,便開口道:“看伯母說的,如今都住在一起,那都是趙家的姑娘,哪裡分什麼二房大房?我聽說伯母的銀子還是從母親這裡支的呢……”
錢氏聽了這話臉上陰晴不定,暖瓷的意思不就是既然要分大房二房,那你還拿我們二房的銀子說什麼,不過錢氏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從大房這裡扣出銀子便冷臉道:“哎呦,這嫁出去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啊,孃家的後事兒分析的頭頭是道。不過既然這樣說了,大嫂我也給你說實話,我家兄弟給我來信兒了,要接我回去,我那倆姑娘就不麻煩你們了!”
“你……”趙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當初死皮賴臉的來這邊,吃的用的住的,連丫鬟都給配了,如今居然說走就走。
冬冷冷一笑道:“可以,正好,伯母這些日子的花銷我可是記的一清二楚的,待還了銀子隨你怎麼走!”
“你……”這下輪到錢氏說不出話來了,半響才破罐子破摔道:“給我五百兩銀子,以後那倆閨女就歸你們了!”
趙老夫人和趙家大嫂這才恍然,原來鬧了這半天是爲了賣閨女啊。
冬兒卻是早就料到了,那婆子也不是白給錢氏用的,每日她都做了什麼,婆子都會回來給冬兒說一遍兒的,知道她想讓她哥哥那邊兒的人養老冬兒只覺得可笑。想給你養老早幹嘛去了?如今不過是見她回了趙府,每日裡又有銀子出去花用才起了心思而已。
“你雖然是暖春晴的嫡母,可這事兒還是要聽倆妹妹同意不同意。”說完冬兒就吩咐道:“畫兒,去院子裡看看四姑娘和五姑娘歇下了沒,若還沒歇下就請過來,天黑,記得多點個燈籠!”
“是!”畫兒屈伸行了禮就出去了。
“三姑娘說這話實在是可笑,不過是庶出的女兒,我便是賣了她們,那她們也不能說一個不字!”錢氏咄咄逼人道。
“哦……”冬兒慢悠悠的伸出手摸了摸上面孤零零的一個鐲子道:“都說二伯母最是慈愛,不可能做出賣女兒的事兒啊……大娘……你看,二伯母是不是瘋了?不過關在院子裡,明日請了郎中來看看……”說完冬兒眸中寒光一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錢氏。
錢氏聽着冬兒的話,背後不由得起了一身的冷汗,躲閃着冬兒的目光訕訕道:“瞧……瞧二姑娘說的……什麼賣女兒,不過是隨意的說說。怎麼會賣?不過,我到底也把倆姑娘養這麼大了,留在家到時給大郎也是一把的助力,要個五百兩銀子也不過分吧?”
趙氏伸手往桌上一拍,“你果然和以前一樣,姓錢你就鑽進錢眼兒裡了,冬兒又要出嫁,家裡哪有這些銀子給你?”
錢氏看着冬兒的眼神兒縮了縮脖子,最後硬着頭皮對趙家老夫人道“大嫂別以爲我在後院兒就不知道,前兒宮裡頭不是還有人來,聽說賞了不少的銀子呢,且,大郎以後就在翰林院了,別人隨便的給大郎送個禮也不止這個數吧?”錢氏說着伸手出了五個手指頭晃晃。
“老夫人,畫兒帶着兩位姑娘過來了,正在門口站着,可請進來!”紅桃見趙老夫人氣的不輕,趕緊趁機插話讓趙老夫人轉移一下注意力。
“讓她倆進來吧,也讓她們看看她們的嫡母是個什麼樣子!”趙老夫人哼了一聲道。
暖青和暖春冬兒是專門請了個最嚴厲的嬤嬤一直調教着,便是規矩學會了後每日裡也不斷過,畢竟她倆曾在鄉下生活這麼久,冬兒想讓貴女家的規矩一直讓她們學到刻到骨子裡,忘記原本的言行。
“見過大伯母,見過嫂嫂、見過二姐三姐!”暖晴和暖春緩緩行禮,動作不急不慢恰到好處,身上的衣着雖不算訂好,但搭配的恰到好處,臉上也上了一層淡淡的妝,把錢氏給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爲了防止錢氏貪圖她們倆的銀子,冬兒一直都沒讓她們再和錢氏見面,如今倆人在識了一些字後已經開始在前頭女院裡跟着那些女學生開始上學了。聽說也各自交到了好的小姐妹,倆人的性格比着剛來時溫婉了許多,但也自信了許多,沒有了剛來時畏畏縮縮又裝作很厲害的樣子了。
“起來吧,你倆也聽聽,你們母親想要五百兩把你們買給我們,自己去她哥哥那裡呢!”趙老夫人冷笑道。
暖晴和暖春聽了這話面面相覷,隨即年齡略小一些的暖春開口道:“這段時間吃在這裡,住在這裡,又交了我們姐妹規矩,要說母親還要倒貼錢呢,實不該……”
“住嘴,你個賤人生的賤丫頭,養你這麼大就讓你說這話?早知道溺死你好了!”錢氏厲聲道,半響又喘氣道:“既你們這麼爲你這大伯母想着,我也不要那銀子了,今晚你們就去收拾東西,明日就和我一起離開這兒!”
暖晴和暖春聽了這話齊齊跪下哭了起來,“大伯母,大伯母我們不想走……”
倆人剛過上好日子,有了丫鬟,在學堂裡也有了好朋友,離開就等於一切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她們萬萬不想。她們也知道書院裡出去的姑娘一般嫁的都很好。趙家這樣教導她們,以後嫁的肯定不低,最起碼也不會嫁給個莊稼汗,所以她們是一點都不想離開。
“你……你們這些白眼狼?怎麼,跟着我是不給你們吃喝了?”錢氏怒道。
趙家大嫂面露不忍,這些日子這倆丫頭沒事兒的時候都跟着她做針線,對自己個孩子也好,只是她也知道,現在這個家裡自己說了也不算,就把目光投向了冬兒。
冬兒挑了挑眉,也不理會錢氏,而是看着暖晴和暖春道:“你們在這個家裡也待了一段時間了,應該也知道留下來的代價是什麼了吧?”
暖晴和暖春聽了趕緊點頭,暖晴含淚道:“作爲趙家的女兒,自然是要爲趙家效力的,我們也知道趙家將來也必不會虧待我們姐妹二人的!”
冬兒聽了這話驚訝了一番,沒想到這暖晴平日裡不吭,原來竟是這麼有注意的,她這話的意思是她願意爲趙家效力,不過趙家也別把她們姐妹隨意的嫁人,好給說個她們願意效力的好人家。
“自然,趙家是從來不虧待忠心耿耿爲趙家着想的人的!”說完冬兒又看向錢氏道:“不過對於那些膽敢背叛趙家的人,我們也不會饒過的……”
錢氏害怕的後退一步,後又想了想她錢家的親戚就又挺直了腰,她年紀也大了,沒幾年活着了,與其守着倆妾侍生的丫頭礙眼,不如要些銀子回家享福。
“你們倆起來吧!”冬兒示意針兒和環兒扶暖春暖晴起來,邊拿出了宮裡收拾硬岔的氣勢對着錢氏慢悠悠道:“一百兩銀子和在院子裡做個瘋子,二伯母要怎麼選?”
“你……你胡說什麼?誰給你的膽子?”錢氏怒喝道。
冬兒猛的站起身來走到錢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陰沉沉道:“你當你是誰?便是死了又有誰想爲了你得罪翰林院?你以爲我冬兒白在宮裡待了九年……嗯……?”說完冬兒手上一用力,錢氏就一下子被甩的跪坐在了地上!
這下子不但是錢氏被嚇住了,屋裡的每個人看冬兒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丫頭婆子,趙家的一衆各有個的心思,只是卻都默契的不說一句話,就等着錢氏來選擇。
“你可要想清楚了,選的好了,拿錢走人,選不好,今日你就休想再走出趙家門兒的一步!”冬兒不緊不慢的坐到椅子上,對於錢氏這種外強中乾的潑婦,只有用這樣的法子,先嚇住了,後面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我……我選一百兩銀子!”錢氏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道。
冬兒點點頭,“這纔對嘛,畫兒,拿一張紙和印泥來!”
“是……”畫兒轉身快速拿來了紙張和印泥。
冬兒伸手從懷裡拿出一百兩的銀票招手對着錢氏道:“過來嗯個手印兒吧,別到時候反悔了!”
錢氏剛剛受了驚嚇,這會兒看到多年都未見過的銀票,瞬間眼睛就亮了,趕緊走上前就想要拿銀票,卻被冬兒一躲閃開了:“手印兒……”
“哦哦哦……這就印,這就印……”錢氏連忙撩起袖子,她在鄉下這麼些年,見的全都是銅板,銀子都好久沒見過了,別說這銀票了。在鄉下久了,也知道,這一百兩銀子能夠讓自己剩下的時間活的有多滋潤。
錢氏按了手印兒,也沒注意那上面不過是一張白紙,一個字兒都沒寫。冬兒卻示意畫兒把紙遞給紅桃收起來,到時候萬一這錢氏不老實,紙上想寫什麼可就是大娘做主了。
她馬上就要嫁人了,以後就是操心,也不過是多給些銀子上的補貼,家事兒卻是再不能伸手管了,到時大嫂估計也會有意見。趁着現在沒嫁,先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處理了,自己也好輕鬆的嫁人,大嫂也可以慢慢適應着開始管家。
錢氏次日就收拾東西走了,讓人驚訝的是,她居然帶走了她的媳婦劉氏,劉氏自然是不願意走的,卻哭哭啼啼的被錢氏硬給拉走了。這點冬兒到是管不了了,那劉氏和趙家如今也是非親非故的,且爲人也是投機取巧,並不是那種肯踏實幹活的人。
轉眼就到了九月,天氣一天一天的轉涼,趙家大哥因爲有皇上青睞,仕途頗爲順利,而趙家二姐和姐夫也已經撿起了趙家以前最賺錢的生意,布匹的生意。這兩個月下來也把本錢慢慢賺回來,再過些日子就能開始正式的盈利了。
冬兒漸漸對書院放了手,每日裡就只聽幾個嬤嬤報最重要的事,她知道,待她家人就不能出來了,所以就想要這些嬤嬤先習慣這樣的方式。
和常守仁也有三個月沒見面了,冬兒每日裡繡着嫁衣,心中不由得困惑,這就要嫁人了?虧得以前自己還信誓旦旦一輩子不嫁人了。居然要嫁給那個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外人看來老實憨厚,其實卻是再精明圓滑不過的人。喜歡掩飾自己的人,想來年幼時也應該經歷過旁人不曾經歷的事情吧。
“叩叩叩……”一陣敲窗戶的聲音打斷了冬兒的思緒,放下手中的針線冬兒嘴角溢出笑容。
“你怎麼來了?”冬兒開窗輕聲問道,看了看,守外室的畫兒和葉兒已經睡着了。
“自然是來看看我未來的娘子……”常守仁黝黑深邃眼睛眨也不咋的看着冬兒。
冬兒見他又油嘴滑舌,輕哼一聲伸手就去關窗。
“哎……哎……別惱別惱……”常守仁把手伸到窗間卡着,冬兒怕夾道他的手只好作罷。
“聽說你家要搬到趙家原來的宅子裡去了?”常守仁問道。
冬兒點點頭,能夠從趙家原來的宅子出嫁,也是自己的福氣了,“是,你來就是要說這個?”
“自然是不只這個……”常守仁看着冬兒的臉龐喃喃道。
九月天高,彎彎的明月卻顯得特別的亮,柔柔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落在冬兒的面龐。面色如玉,微微泛紅,含羞帶怯,眼睛微微朝下不敢和常守仁對視,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泄露了其心中的不安。
常守仁看着這樣的冬兒只覺得心都快醉了,伸手慢慢擡起冬兒的下巴,雙手捧着她的臉俯視着冬兒,聲音微啞:“我能取到你我有多高興你知道嗎……或許我活這一世就是爲了遇到你……”
冬兒聽了這話微微一震,慢慢擡頭……
四目相對,兩人仿若回到了宮中第一次見面。那時的冬兒連笑都不會,抱着一大摞的書就撞到了常守仁……後來……再後來就開始總是在宮中遇到他……
常守仁慢慢俯身對着冬兒的臉微微的親了一下,“別害怕,我等你……”
冬兒一震,他怎麼知道自己害怕?不知道爲何,距離婚期越近冬兒越是惶惶不安……
冬兒回神常守仁已經不見了,覺得髮鬢微沉,摸了摸冰涼的觸感冬兒輕輕的拿下來,是一根翠玉簪子,簪子頂部卻恰好是白玉,被雕刻成了雪花的樣子……”原來冬天也可以這麼美的……”冬兒撫摸着簪子頂上的雪花輕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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