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讓兩個原本深愛的人反目成仇。+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陳雪接着道:“你們認爲我妨礙公正也好,認爲我不可救藥也好,如果有一天你們也曾親自體會到被親愛的人推下深井不聞不問的苦悶,你們也許就會知道,無論我用怎樣的方法去報復都不爲過。”
陳雪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種近乎絕望的悲痛,她那雙原本水靈的大眼睛因爲含着淚更顯悽楚,饒是同爲女子的裴南歌也忍不住在心裡替她感到可憐。
但,她總歸是女子,而且是在大理寺長大的女子,她能透過表象看到問題根源的本領,註定讓她不能輕而易舉地同情這樣一個女子。
“我覺得,羅衍並不是不救你,或者說他很可能也去後院找過你,可是那時候你已經被人先救走了。”裴南歌認真地望着陳雪,希冀從那雙靈動的眼眸裡發現一絲一毫的動搖。
而事實上,她也確實看到了她希望看到的。
陳雪的眉梢微微一動,略帶疑惑的語氣似乎在昭示她的惶恐:“你……你不知道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李子墟和沈銘斐二人自然不明白兩個女子之間流淌着的各種複雜情緒,卻是李子墟最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疑惑:“南歌怎麼做出的這個推斷?”
“你們難道忘記了,蕭伯伯一開始就知道實情?你們難道不奇怪他爲什麼會知道?”裴南歌偏頭看向李子墟,可後者只是很誠懇地搖了搖頭。
裴南歌暗自嘆了口氣,對於李子墟這種不加掩飾的直白有一種深沉的無力感:“羅衍畢竟只是蕭伯伯的女婿,蕭伯伯憑什麼替他收拾爛攤子?況且蕭伯伯不是一個會拿自己仕途開玩笑的人,他如果真的聽羅衍說起失手推陳雪落井的事,以他的精明,肯定首先就會去後院裡確認陳雪的死活……”
裴南歌說到此處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蕭武宥的反應:“雖然我知道這麼說不大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蕭伯伯是要做大事的人,如果那時候他發現自家後院裡有一具女屍,你們說,他還會把這個隱患安然地放在原地等它風乾腐化變成一具白骨,留着它隨時威脅自己嗎?”
在場的幾人都微微一愣,蕭武宥臉上的神情比其他幾人稍微豐富一些也更矛盾一些,但他還是不露痕跡地默認了裴南歌的話。
“而蕭伯伯後來卻向大家宣佈陳雪是跟人私奔了,那就說明他至少已經知道了陳雪與羅衍之前發生的事,要麼他已經覈實過陳雪不在井底,要麼他已經乾淨利落地處理掉了陳雪的屍首,否則他怎麼敢用這樣的藉口糊弄過去?”
裴南歌緩緩走到陳雪的跟前:“又因爲你陳雪現在好端端地站在我們面前,所以,那時候蕭伯伯去確認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知道你沒有死。”
“根據我的猜測,應當是在你跌入井底後的第二天,羅衍發現你不見了,於是回想起那天與你的爭執,覺得自己可能把你推下了井底,於是就去找了蕭伯伯商量。”裴南歌說得很快,卻又在她認爲重要的地方作了重重的強調。
“怎麼可能!他那時候根本就沒有回頭,我一直在井底等着他,他沒有來,他根本就沒有來!”陳雪的情緒由先前的絕望變成了激動,“你們不會知道,井底又黑又冷,我以爲我自己一定會死在那裡面,我甚至覺得我如果死了就好了。”
“可是我沒有死,”陳雪顫抖着說,“可是你們現在卻告訴我說羅衍他竟然想過要來救我。我怎麼相信!我該不該相信?”
或許連陳雪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激動究竟是害怕還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