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友,華某是看在你我有緣才以重酬請你來助陣,你現在卻反過來要奪屬於華某的東西,這是何意?!難道你這位黑衫羅剎就是如此給易盟做表率的?!沒有付出應盡的義務還反過來咬盟友一口,華某都替你感到羞恥!”
華景指着易乾破口大罵,一臉憤怒至極的模樣,似乎連自己都渾然忘記了從始至終都是他在算計對方…
“屬於你的東西?”
易乾聞言甩手將掌內已經碎裂成粉的靈石拋開,指了指身前的地面,輕笑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塵洞成了你的東西,也不知道你費盡心思誘我來此是爲了什麼了不得的目標,但我知道自己在按照你的要求幫忙後真力正被快速吸走,如果我只是個一般的金丹後期修士,被這麼迅猛地抽取真力估計用不了十息便會成爲一具乾屍!絞盡腦汁促成此事的華道友是不是會感到羞恥呢?”
華景的面色陰晴不定,實際上在他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像這麼沉不住氣了?可易乾那一副把他的東西佔爲己有後洋洋自得的嘴臉令他胸口憋着一團火,如果不狠狠罵一通他怕自己被這惱火的情緒影響得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
事實證明,儘管這麼做沒什麼好處,但至少抑制住了更多壞處出現的趨勢。
“華某不知易道友此言何意!”
嘴上生硬地反駁着,華景的神識稍微向一側偏了偏,當他發現風沙靈王沒有任何反應時非但未能鬆一口氣,反而心底一沉。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爲什麼連靈王都像是早就意識到了什麼?
華景不着痕跡地向後挪動了一段距離,他不確定易乾和風沙靈王在來之前是不是達成了別的協議,若他們聯起手來,計劃就不得不做出一些更改了。
“不要以爲…事情永遠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易乾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舒展了一下四肢,許是坐得時間久了,這一舉動帶出一陣“喀喀”的骨骼脆響聲,這讓他很是舒服。
說話間,從易乾體內涌入地下的真力開始放緩,幾息過後已察覺不到那種抽離感,但在虛無中彷彿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牽連着他和地面,或者說是牽連着出塵洞…
“你…”
這聯繫本就是虛無飄忽的東西,除易乾之外唯有華景略能感知,他表情微微一怔後立刻掐訣凝神,其腳下波紋迴盪,似在探查着什麼。
片刻之後華景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旋即便被滔天的怒火所充斥!
“混蛋!卑鄙小人!”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探知到的事情,碧尋珠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待華景一聲令下便能將整個出塵洞納入手中的時候,和他的聯繫斷了,換句話說…他籌謀了這麼久才走到此般地步的計劃,現在竟是爲易乾做了嫁衣!
看了華景一眼,易乾已經懶得再多說什麼沒營養的廢話,目光轉向另一邊的風沙靈王,平淡道:“靈王何必再故作姿態?既取了沙核,你我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兒的道理了。”
華景聽聞此話怔了怔,旋即猛地轉頭看向風沙靈王,他腳下尚未散去的波紋驀然一亮,隨後便黯淡下去,再看時已沒了痕跡。
沙核…也易主了。
舒婉秀眉微蹙,又連續掐了幾個印訣,想要將羅盤上那異樣的區域探查清楚。
隨着她的神識逐漸集中過去,那鮮紅的光暈越來越耀眼,若細看的話不難發現,被羅盤上被紅光遮住的那一塊正緩緩向外凸着,更有不少肉眼難辨的細小裂紋浮現出來。
“這…這…”
片刻之後舒婉神色驀然大變!她想立刻收回自己的神識卻還是慢了一拍,鮮紅的光暈猛地閃了一下,正注視着這邊狀況的裘子晉等人頓覺雙眼一陣刺痛,好像被一根極細的長針扎進了瞳孔似的。
在紅光閃起的剎那,舒婉的臉頰上迅速涌起兩朵紅暈,可即便她緊咬牙關想要堅持,下一瞬也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臉上的酡紅如潮水般褪去,變得蒼白無比。
“…咕咕…咕…”
立在羅漢廟旁如同一座雕塑的河泥妖胸腔起伏,望着舒婉上方的羅盤不安地低吼着,似乎那紅光給它極大的威脅感。
紅光閃耀的時間並不長,幾乎只是轉眼間就消隱下去,沒有切身體會者或許會認爲這很可能僅是個幻覺。
“呼…呼…”
舒婉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那一瞬間帶給她的驚懼感還未散去,甚至因此出了一身香汗,本就緊緻的淺粉色長裙現在更是緊緊地貼在她身上,隱隱透出玲瓏有致的嬌軀,讓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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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心有餘悸的舒婉哪裡還顧得了這些小節?擡眼看了看上方更黯淡了幾分的羅盤,沒有發現那紅光的痕跡,她忽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瘋婆娘!你到底幹了什麼?!”
裘子晉一邊狠命地揉着眼睛,一邊大罵出聲,他那雙白眼被揉得眼角通紅,剛剛他看得最凝神,受到的創傷也最重,好在這雙眼睛修煉過一些不入流的瞳術,多少也替他抵擋了幾分傷害。
“如果這真是我乾的,恐怕就能算天威了吧…”
舒婉低聲喃喃了一句,定了定神,這才擡頭道:“你們剛剛提起水流波動異常,我就探查了一下是什麼導致了這異常,可探到的結果是…可能出大事了。”
“再大的事又跟咱有什麼關係?吞吞吐吐的…”
裘子晉一邊按壓着眼眶緩解痠痛一邊不滿地抱怨着,剛說完“吞吞吐吐”四個字忽然看到舒婉的那兩瓣兒粉脣,不禁有些目眩神離,緊跟着他耳邊就響起了一陣柔糯的聲音:“你若是再多廢話,我讓你昇天…”
明明是很挑逗的一句話,卻讓裘子晉打了一個寒顫,他很明智地閉上嘴不再說話。
“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衝擊古蘭巨鯨陣,兇妖之氣很重…”
舒婉說着自己感知到的狀況,沒有察覺一旁的南宮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