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鬼火

七月十四日卯時,是朱由校確定的斬蝗神的時間。

在這之前朱由校、王徵以及孫雲球等人已經秘密地測試過三次,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真的是可以以假亂真了。

爲了更好地製造輿論效果以及達到自己的目的,朱由校甚至大張旗鼓製造了一把重達千斤“斬神斧”。

今天一早,整個承天門附近全部被封鎖,而王徵和孫雲球就在選擇最佳的觀看地點,找好地點之後。兩人煞有其事地根據五行八卦的原理,將觀看地點定爲坤位,將斬神地點定在乾位。

朱由校要斬蝗神一事已經在京師,在帝國許多地方都傳得沸沸揚揚。這一天絕對是帝國曆史上引人矚目的一天,甚至許多人都從外地趕到京師來想看朱由校斬蝗神。

“小二,這承天門怎麼都封了?陛下不是說斬蝗神的時候允許看的嗎?”

“客官,您是外地來的吧,這斬蝗神雖說是可以圍觀,但卻有人數限制,據說現場只能允許進入九百九十九人,多一個也不行,否則,蝗神就斬不成了。”

“我是從江南而來,聽聞陛下斬蝗神,特意來長長見識的,但卻不知道爲何要限制觀看的人數?你和我講講這又是何道理?”

“九爲數之極,九百九十九人已經是極限了,太多的話,會驚擾到斬蝗神。”

“這九百九十九人都已經選出來了嗎?”

“昨天之前就已經選出來,有九十九名官員以及九百個京師的百姓。”

“可有人不願意去的?我願意出高價買個名額。”

“買不得,也沒人會賣,據說買賣名額的人都會招到蝗神詛咒,會家破人亡,限制錦衣衛也在嚴查此事。客官真的想看,可以到承天門外等着,也許能看到被斬完後的蝗神。”

“那我就去看看蝗神的屍體也算不虛此行。”

“客官要去的話,可就要趕早了,今天一大早就有許多人前去承天門了。”

……

到酉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整個承天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道場,到處都是符咒。

“陛下,一切就緒。”王徵輕聲說道。

“嗯,還有時間,再仔細檢查一遍,不能有半點差錯。”朱由校叮囑道。

“諾。”王徵點頭道。

……

距離卯時還一刻鐘時,被允許參觀斬蝗神的人便已經進場了。九百九十九人中,包括了貴族院的少數議席、朝廷的少數大臣、普通的百姓,當然還有李香君。至於宮裡妃嬪們實在是不好安排,朱由校乾脆都沒讓她們來參觀。

卯時一刻,承天門響了第一通鼓。

鼓聲一響,承天門上突然飄出了少量的“鬼火”,雖然是在白天,但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鬼火在空中若隱若現的。

“鬼火!”圍觀的人羣中有人驚呼道。

“真的是鬼火!”鬼火的突然出現,讓本來有點緊張的觀衆顯得更加緊張了,甚至有些慌亂。

“衆人不可慌亂,朕在此坐陣。”朱由校手握天子劍端坐在正前方,顯得極其威嚴。

朱由校的話,讓有些慌亂的人羣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朱由校見狀冷聲說道:“等下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慌亂,切不可驚擾了朕斬蝗蟲,否則的話,朕手中的天子劍可就要見血了。”

又過了一刻鐘,承天門響起了第二通鼓聲。

第二通鼓聲一響,承天門上飄出了大量的“鬼火”,此刻天色好像更加昏暗了,空中的鬼火看得更加清楚了。現場的人羣更加地緊張了,就連大氣都不敢喘。李香君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此刻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可就是不敢大口喘氣,彷彿是怕驚動了這些鬼火。

“不可慌亂,不要離開坤位。朕會保護你們的。”朱由校再次叮囑道。

聽到朱由校的話,圍觀的人數擠得更緊了,而李香君卻沒人可以依靠,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最前方。看到李香君的緊張的樣子,朱由校有點想笑的衝動,他知道李香君肯定是嚇得不行了。

“李香,你到朕的身後來。”朱由校說道。

李香聽到朱由校的話,二話不說一路小跑跑到朱由校的身後。

雖然在南宋時,少數人對“鬼火”已經有了認識,但人工製造出鬼火,已經到了17世紀末,而且還是西洋人無意中製造出來的。在資訊很不發達的年代,絕大部分人對“鬼火”依然還是不瞭解。

第三刻鐘,承天門響起了第三通鼓聲。

這一通鼓聲一響,承天門上飄出更多的“鬼火”,這時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將“鬼火”吹得漫天都是,整個承天門彷彿被鬼火籠罩一般,此刻連承天門外的人都能看到這漫天的“鬼火”。

“鬼火!”承天門的人羣發出了驚呼。

“這就是鬼火,我在亂葬崗看到過。”

“這肯定是在蝗災中死去的人變成的。”有人立刻腦補道。

“對,肯定是的。”有人立刻附和道。

……

說着說着,就有人跪下了,有一個人下跪,就會有第二個人下跪,很快承天門外跪滿了人。

這漫天的鬼火,倒是讓朱由校決定非常好看,而其他的人卻不這麼想,有些人甚至都後悔來看這場斬蝗神的活動了。李香君現在是汗流浹背,衣服都溼透了,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朱由校都能感覺她在顫抖。

“別怕,朕在此,任何邪魔鬼怪都無法傷人。”朱由校大聲喊道。

朱由校話一說完,他突然問到了強烈一股尿騷氣,朱由校氣憤地說道:“不準在此撒尿,跟朕憋着,馬上就要斬蝗神了。”

朱由校說完趕忙向前走了十多步,這氣味太難聞了,他可受不了,李香君看到朱由校往前走,她趕忙跟了上去,雖然她現在走路都有點走不穩了,但她覺得跟在朱由校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三通鼓後,天空中鬼火還未散盡,突然承天門的斬神區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層鬼火,將整個區域都變成了一片慘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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