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日,順天府要多辛苦些。”
東暖閣內,朱由校坐在寶座上,看向孫傳庭說道:“全城消殺必須做好,特別是西市一帶,前去觀刑的必然很多,若是這些做不好難保會滋生疫病,朕不希望這些腌臢人,再給京城帶來禍端。”
“臣明白。”
孫傳庭作揖拜道:“臣都已安排妥當,斷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就好。”
朱由校點點頭道:“卿家辦事,朕還是放心的。”
若是有可能的話,朱由校也不會選擇在當下便做這等事,畢竟太暖和了,倘若不將消殺做好,必然會滋生疫病,京城流動人口衆多,膽敢出現這種狀況,只怕會有不少人染疫甚至死亡。
古人的智慧是值得肯定的,什麼時期該做什麼事,那都是有門道的,秋後問斬便能有效降低這種風險。
不過朱由校卻也知道,這次就算是冒風險也要這樣做,北直隸倉場虧空案牽扯衆多,而且影響極大,再加之要震懾朝堂,被逮捕的那批貪官污吏及魑魅魍魎,必須要儘快處決才行!
拖,就可能出現變數。
對於朱由校而言,他爲了今天,爲了謀勢,先前籌備了太多東西,也耗費了太多心血,所以斷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順天府衙準備的消殺小冊,你廉政院要加急送往各地。”
跟孫傳庭聊完後,朱由校看向一旁的崔呈秀,表情嚴肅道:“那批貪官污吏及魑魅魍魎是該殺,但地方斷不能滋生任何疫病,敢出現任何差池的話,朕絕不會輕饒的!”
“臣遵旨!”
崔呈秀當即表態道:“臣已安排可靠之人急赴各地,叫地方協助準備這些東西,斷不會出現任何差池。”
潑天的功勞即將到手,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對於崔呈秀而言,他斷然是不會讓任何意外出現。
經此一役,廉政院之威算立起來了,他這個廉政院尚書算是坐穩了。
先前不是沒有人拿他年齡和資歷說事,可現在誰還敢提這些?
只天子對他的信賴和倚重,便足以讓崔呈秀在朝中站穩腳跟!
“陛下,北直隸倉場虧空一事,到現在算是告一段落了。”
崔呈秀說着,將心中所想講了出來,“接下來廉政院是否要乘勝追擊,向山東、河南等地進行審查?畢竟……”
在旁站着的孫傳庭聽到這裡,眉頭不免微蹙起來,看向崔呈秀的眼神,或多或少帶着些別樣神色。
“此事暫不急。”
朱由校擺擺手道:“先將北直隸的事做紮實,將查明的那些都整理成冊,儘快與南書房一道,將新一期奸佞錄編撰刊印出來,朕就一個要求,必須要叫各地官府皆能收到,並以廉政院之名,敦促他們在治下進行宣講,敢有陽奉陰違者嚴懲不貸。”
“臣遵旨。”
崔呈秀作揖拜道。
對其所講之事,朱由校暫不想擴大,做一件事就要有相應的成效,何況現在這種形勢下,不宜繼續擴大追查,因爲山西、河南、山東等地的河政巡查,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甚至河南的河政已是滿目瘡痍,楊漣這傢伙正在河南搶修河堤呢,而左光斗所巡查的區域就更嚴重了。
事要分輕重緩急。
朱由校當然知道上述諸地的倉場,多半跟北直隸的情況一樣,甚至可能更嚴重,畢竟天高皇帝遠嘛,在大明啊,最不缺的就是土皇帝了。
但相較於深查倉場虧空,朱由校還是覺得保安穩最重要,最起碼不能叫上述諸地河堤出現任何問題。
而廉政院與南書房編纂的奸佞錄,就是對地方極好的震懾,等到秋汛平穩度過,各地沒有出現水患或潰堤,那倉場虧空還可以再繼續。
查倉場虧空,意在大明上下掀起一陣風,叫那幫傢伙都緊張起來,吏治腐敗問題,不是朝夕能解決的,這需要長期執行才行,朱由校就是要通過狠狠的殺,叫那幫既得利益羣體知道,做人做事別太過分!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