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汪文濱拜見殿下。”
集沙河治所內,聞訊而來的汪文濱走進正堂,朝着朱慈烺拜道。
看着清減了不少的汪文濱,朱慈烺上前將汪文濱扶起,感概道。
“要不是有汪先生在,孤也沒辦法如此放心的在外做事。”
“這些天辛苦汪先生了。”
“蒙殿下誇讚,這都是臣的分內之事!”
朱慈烺隨即親手拉着汪文濱來到了大堂正中。
朱慈烺的感慨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局勢的要求下朱慈烺必須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放在軍隊的建設中。
但分身乏術,對昌平州這個根據地就不可避免的屬於管轄,而且真讓朱慈烺來管理真不一定比那些官吏來得強。
在這種情況下汪文濱可謂是幫了朱慈烺大忙了。
不論是昌平州內的各級政務處理,還是朱慈烺額外下發的要求,比如各式工坊的建立,倉庫的管轄,農田人手的安排等等一切地方相關的任務都是交由汪文濱處理的。
而通過不斷彙集到朱慈烺這裡的信息就可以看出,交代給汪文濱的任務全都做的是極爲稱職,甚至異常出色的。
此外昌平州這裡之所以在朱慈烺掀起規模極大的清查活動而沒有爆發出什麼亂子來,除了朱慈烺大力派遣麾下軍隊出手外,就屬汪文濱指揮功勞出衆了。
不然縱使朱慈烺下令鐵血鎮壓,那爆發出亂子來是一定的事,可別小看了那些官紳胥吏在鄉間的影響力,非常容易在朱慈烺不知情的情況下掀起民亂來,到了那個時候,朱慈烺縱然身爲太子也是要吃掛落得。
之所以整個昌平州都安然無恙,那都是汪文濱在接到命令後,就立刻指揮朱慈烺麾下招募到得士人將整個昌平州的官員全部替代,然後迅速安撫民衆,加上朱慈烺後續對廣大昌平百姓的讓利宣傳的到位,使得有可能爆發亂子的跡象迅速的平息了下來。
一番思緒過後,朱慈烺纔開口問道。
“汪先生,這些天昌平州內的各級官員的選調工作進行了如何了?”
汪文濱從袖子中取出一份名單遞給了朱慈烺,說道。
“回殿下,這些天以來臣親自兼任昌平州知府,知府衙門內的各級官員選拔已經基本上結束了,其中昌平縣以及昌平州下轄的順義二縣自縣令以下的縣丞,主簿,典吏等人也都選拔完畢,這是臣擬好的名單,請殿下過目。”
“就是最下一層的吏員缺額比較大,一時間不太好找人頂替,目前都是從投靠殿下的秀才童生們兼任着,但這些不是長久之計,具體怎麼選人還要殿下拿主意。”
聞言朱慈烺不由沉吟了起來,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大問題。
一個偌大的縣城僅憑正式的二十幾人左右的官員是根本無法管理的過來的,必然要在各個部門大量的招收下級吏員來協助官員們處理一縣的事務,通常一個縣內有三四百人的吏員規模不成問題。
按照往常的規矩來說,這些吏員的選拔都是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父死子繼,叔伯傳承屢見不鮮,彼此之間早就關聯成了一張巨大的關係網。
有句話說的好,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吏員,因爲官員之間巨大的流動性,一個縣內大部分的權力都會被吏員分走,這也是他們能魚肉百姓的一個重要原因。
如今的昌平州因爲朱慈烺的清查輕動將整個昌平州上下官吏一掃而空,如此才留下了這麼大的空缺,如何安排這些吏員,這是對朱慈烺的考驗,但同時也是一個機會。
俗話說一張白紙好作畫,在如今的昌平州就非常適合朱慈烺大力推行他自己的施政方案,至少對於基層的權力朱慈烺是非常有想法的,不能任由這些權力再如同之前那般掌握在吏員的手中讓他們肆意妄爲,這些暗中的潛規則必須得到監管。
至少昌平州內的民心,朱慈烺是一定要爭取過來的,而辦法就在如何對吏員的使用中。
朱慈烺緩緩說道。
“這些吏員的選拔要慎重,這樣,繼續加大對秀才童生的招募,用他們來儘可能的充實吏員規模,然後向當地的各村鎮攤派,要求他們派出相應的人來充當底層吏員,一年一換,剩下的咱們再慢慢考慮就是。”
朱慈烺的這番做法也是無奈之舉,至少從秀才童生中選出來的吏員身爲讀書人吃相要比那麼潑皮無賴要好的多,而且底層吏員一年一換的話,他們也沒有那個時間來了解吏員是如何魚肉百姓的,即便無師自通,危害的時間也僅僅有一年罷了。
這個問題基本上是解決不了的,朱慈烺只能下最大努力來緩解底層民衆所遭受的迫害。
汪文濱聽完朱慈烺的計劃後沉思了下,才點頭說道。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回去就和成輝他們商議一番,看如何施行下去。”
這些天除了汪文濱之外崇禎還派來的幾名比較有能力的官員來幫助朱慈烺,剛纔汪文濱所說的許成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被朱慈烺任命爲汪文濱的副手一同處理昌平州的政務,其他幾位都有過戰事的經驗,朱慈烺準備帶在身邊參議軍務。
“好,這些事情就麻煩汪先生你們幾位了,你們儘管放手去做,出了事孤來擔着。”
有這麼一個愛惜下屬,願意擔責的領導者是非常受到下屬的歡迎的,汪文濱在得到了朱慈烺的保證後笑着說道。
“臣當然信得過殿下,請殿下放心,臣和成輝幾人定會拿出一個讓殿下滿意的方案,儘可能減輕百姓的負擔,讓百姓打心底擁護殿下。”
作爲朱慈烺在民政方面最信得過的人手,汪文濱與朱慈烺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完全是和朱慈烺站在一條陣線上的,因此朱慈烺的很多想法以及志向,汪文濱也是清楚的。
同時這也是汪文濱來到朱慈烺身邊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便死心塌地的跟着朱慈烺的重要原因了。
朱慈烺翻開手中的名單看了看,繼續說道。
“汪先生這邊來,先將這份名單上的人事和孤說一遍,確定下來後孤就上書請父皇下發正式的任命文書,也能安諸位投奔孤而來官員的心。”
汪文濱拱手說道。
“是,殿下。”
兩人坐下之後,朱慈烺才頗爲感概的說道。
“現在才發現時間的緊迫啊。”
“在和先生忙完官員選派的事情之後,孤還得去各地的農田看看夏耕的情況如何了。”
“接下來就是巡視各個工坊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時間緊任務重啊!”
面對朱慈烺的自我調侃,汪文濱只能笑笑不說話,接着便開始介紹起了各名選派好的官員的履歷以及其個人的能力。
朱慈烺在發了發牢騷後也沉下心來開始瞭解起相應的情況來,畢竟身爲自己麾下的官員,還是要對這些人有一個具體的瞭解的,可能以後自己的在朝廷上的羽翼就由這些人來組成了,不瞭解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