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地面,吹起陣陣灰塵。
帶來的些許涼風讓朱慈烺將滿心激動的心情略微的平復了下來。
身後的大片田壟在朱慈烺的眼中看起來也是那樣的美妙。
只有豐沃的農田,才能結出豐收的種子,等種下了玉米,秋收的時候,一定能堆滿整個糧倉吧。
看來今天真是來對了,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子龍,你看今天的天氣如何?”
“如果合適的話不如今天就開始種植玉米?”
陳子龍毫無遲疑的說道。
“殿下,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
“臣已經觀測過天相了,從今天開始一直持續到月底,都是晴天,都非常適合耕種。”
聽了陳子龍的分析,朱慈烺就放心了,點點頭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今天就開始耕種吧!”
“對了,在剛開始耕種的時候還是需要專人來指導的,子龍你身邊可有足夠的人手?”
“殿下放心,臣早有準備!”
陳子龍指着自己身後的十數人自信的說道。
“殿下請看,臣身後的二十多人都是臣這些天調教出來的弟子門人,他們對玉米初期種植的各種要求都已經十分了解,完全可以滿足殿下的要求!”
朱慈烺順着陳子龍身後望去,那二十多人一個個都是皮膚黝黑,目光有神,看起來應該都是如同陳子龍所說的那樣,個個都精通於農事的。
朱慈烺不禁點了點頭,露出了幾分笑意。
有這樣事事都考慮到前邊去的下屬,就是讓人舒心吶。
“好,多虧子龍你了,不然孤都沒想到這一點!”
朱慈烺稱讚了陳子龍幾句,就招來陶安。
“陶大伴,你帶着孤麾下的人,兩兩一組配合子龍的門人徒弟各帶一組農夫,現在就開始播種吧!”
“記住,不圖快,但要保證下種的成功率!”
“是,殿下放心!”
……
就在朱慈烺安排手下的衆人分配任務,準備大規模種植玉米的時候,位於集沙河地域西南部山區中的各大礦場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騷亂。
這場騷亂隨着管事者的處置不力,波及的範圍在逐漸的擴大。
有些礦場中飽受欺壓的礦工已經不堪剝削,互相串聯之下殺死監工管事,並且打着解救被欺壓礦工的名義朝着其他礦場前進。
其他礦工沒有暴動的礦場中局勢也變得異常緊張,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爆發更嚴重的暴亂。
一騎哨探正騎着馬快速的疾馳,身子緊緊的伏在馬背上,時不時還發出喝馬的喊聲。
在轉過一個山頭,看到前邊不遠處的驛站後,騎手駕馬的頻率才低了些,緩慢降低馬速,最後慢慢停靠在驛站的路邊。
朝着走出來查看情況的驛站驛卒出示了一面令牌之後,騎手身後的馬便被牽走了,騎手拖着疲憊的身子腳步虛浮的走到驛站放在外邊的桌子旁坐下。
沒過多久,便有其他的驛卒從驛站內端出了一份熱氣騰騰的麪食,騎手也顧不得疲憊,狼吞虎嚥的吃完,再美美的喝了一壺水並將自己的水壺灌滿後,便繼續靠在桌子旁閉目休息。
後邊的路程還有很遠,要是不抓緊時間休息可撐不住。
騎手是昌平州西南駐守千戶所的防備士卒,在接到山區暴亂的消息之後,千戶所內的主官不敢怠慢。
立刻派人前出偵探情況,在確定這場暴亂是自己解決不了之後,就立刻決定派人向朱慈烺通報情況。
其實要按着這些地區守備千戶以前的行事風格,一定是隱瞞事實不報,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直到事態再也隱瞞不住,捂不住蓋子之後纔會萬般不情願的朝着上邊彙報。
但是朱慈烺在總督昌平州之後,就大肆在昌平州內安插自己的親信。
尤其是軍隊衛所中,更是大頭。
朱慈烺從自己麾下的軍中挑選了十多名在山東平叛戰事中立下功勞的校尉來到了昌平州內的各千戶所當副千戶。
一個是充當耳目,以便自己能更好的瞭解下邊千戶所中的情況。
另一個就是安插親信之後,方便自己以後能全方面的掌控昌平州內的所有衛所千戶。
朱慈烺可是知曉這些底層軍官的性子,沒想着憑藉自己的地位就讓這些人全心投靠自己,沒有可靠的人手幫扶,怎麼去掌控地方?
朱慈烺可不需要一個名義上聽從他,但什麼都指揮不動的總督。
這次要不是朱慈烺派來的副千戶據理力爭堅持要派出人手,這場暴亂是肯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通報給朱慈烺知曉的,一定是要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些千戶所中的上下軍官平日中的外快從哪裡來,還不是就近取財,從各個礦山中的孝敬之中來。
要是上報出去,被人橫插一腳,他們的這些財源可就保不住了。
驛站中的騎手吃過飯食之後小憩了不到半炷香,便被驛卒推醒了。
經過這一小會的休息,騎手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看着驛卒牽過來的馬匹,沒有半點猶豫就直接翻身上馬,繼續朝着前路狂奔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騎手終於抵達了集沙河治所這裡。
來到門前翻身下馬,頓時腿腳一軟跪倒在地,朝着圍上來的守門士卒掏出懷中的令牌,大聲喊道。
“緊急軍情,我要面見總管!”
巡守的軍官很快便聞訊趕來,查驗過騎手的令牌無誤後,便令身後的士兵扶着騎手朝着總管汪文濱那邊走去。
……
“有緊急軍情?”
剛剛處理完今日卷宗的汪文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休息的機會,卻聽到了這樣一則消息。
嘆了口氣,問道。
“送信的人呢,快帶進來,我要親自問話!”
很快騎手便被帶了進來,汪文濱看着滿身疲憊之色的騎手,掃視了一眼便問道。
“你是那個千戶所的?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動用三級警報?”
騎手忍着身體的不適,強撐着說道。
“稟總管,卑職是萬昌千戶所的,是蘇平千戶手下,這是憑證。”
騎手將自己的身份憑證遞過去之後,繼續說道。
“是玉泉山以及石景山那邊的採礦場礦工發動了暴亂,十幾個採礦場的礦工均已打殺了派去的監工管事,並且將千戶派去探查情況的人都給打傷了,那邊浩浩湯湯聚集了上千人,千戶不敢怠慢,特命卑職前來稟告情況。”
“這是千戶交給卑職的令信,請總管查看!”
汪文濱接過令信後,立刻展開看了。
看完之後才放下心來。
剛纔一聽有緊急軍情之後汪文濱真是嚇了一跳,還以爲是有敵人打過來了,沒想到只是礦工暴亂。
對汪文濱來說,這等的礦工暴亂都只是小意思,當年他在四川當縣令的時候,就沒少遇到礦工暴動。
像這類事情一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要將礦場上怨氣極大的監工來找出來處理掉之後,然後便能很輕鬆將礦工安撫好,暴亂也就隨之平息了。
汪文濱正準備如此行事的時候,驀然間想起了面見太子的時候兩人所交談的事情。
昌平州這裡地方勢力根深蒂固,而去屢次通敵,太子想去處理這些人好久了。
就是因爲沒有抓到什麼把柄纔不好處理,非得有極爲紮實的理由才能將這股地方勢力連根拔起,從而使利益真正的流向自己這邊。
眼下不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麼!
能在京城這種地方開礦場,身後定然是有極爲深厚的關係網,如果能借此將他們一網打盡的話...。
想到這裡,汪文濱立刻做出了決定,環視一週,大聲說道。
“這事事關重大,必須先告知殿下。”
“來人,備馬,隨本官去找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