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爝小的時候就長得人高馬大的,性子調皮地很,簡直和當年的朱鬆是一個模子裡頭刻出來的。
所以,朱鬆很喜歡這個性子和他很相似的侄兒。
只是前幾年的時候,這小子去了朱橚的封地,儘管後來朱允文削了朱橚的藩,但是這小子卻是死乞白賴地待在王府裡不肯搬出來。
朱允文不想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所以朱橚封地上的王府,算是保了下來。
“殿下,四公子確實與末將一同來的,可是在半路上的時候……”
朱航擔心朱有爝的安危,索性將方纔街道之上發生的事情與朱鬆詳細敘說了一通。
“你說什麼?”朱鬆看着朱航道:“他把一個當兵的給打了,而且他們四人還被那些當兵的給押往了扶風縣衙?”
“對!”朱航點頭。
“不會這麼巧吧?”朱鬆晃了晃腦袋,對方纔那名兵士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方纔你說那張鐸去哪了?”
“回王爺的話,那張鐸去了縣衙,而且還押着四個人,其中確實有一位少年模樣的人。”
那兵士先是看了朱航一眼,隨後說道。
“行了,你且先退下去吧!”朱鬆點點頭,打發那名兵士離開。
正堂之中只剩下了朱鬆、韓青山以及朱航。
過了好一會,朱航道:“殿下,若是再不去救四公子的話,怕是他會在牢裡吃些苦頭啊!”
“可是你知道這張鐸是誰嗎?”朱鬆敲了敲桌子,道:“之前本王給你們傳信,信中不是提到朝廷中有人與陸千鶴狼狽爲奸嗎?”
朱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此人便是張鐸!”朱鬆道:“本王擔心若是拿下張鐸的話會打草驚蛇,到時候陸千鶴若是不露面的話,你們豈不是白來一遭?”
“這可如何是好?”
朱航頓時急了,韓王說得確實在理,若是那陸千鶴當真不肯露面的話,就絕對抓捕不了他了,可是他們家四公子總不能不救吧?
“王爺,其實此事不必糾結。”這個時候,韓青山說道:“您來扶風縣的消息幾乎是路人皆知,就算是您下命令讓縣衙放人,他們也不曉得那位少年就是四公子啊?”
其實朱鬆是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勢,認爲事情一但和周王扯上關係就會驚動了陸千鶴。
其實不然,眼下,除了朱鬆以及韓青山之外,扶風縣中還沒人知道朱有爝已經來到了扶風縣。
也就是說,朱鬆現在只需要掩蓋了朱有爝來到扶風縣的消息,他們就佔據了絕對的主動。
“對啊!”朱鬆拍了一下手掌,道:“青山,一會你拿本王的手令跑一趟縣衙,先把有爝給放出來,至於那個張鐸,過後再收拾他。”
“是!”韓青山點點頭。
“朱航,來來來,與本王說說這小子來了鳳翔府都做了什麼好事?”
交代完了事情,朱鬆熱情地招呼起了朱航,倒是讓朱航有些受寵若驚了。
……
扶風縣衙,幾名守門的衙役正百無聊賴地看着周圍的行人走來走去,有個傢伙甚至打着哈欠,在數從他身前走過多少女子。
“呦,張百戶!”突然,這衙役眼前一亮,搓着手向着衙門前頭湊了過去。
“方華啊,今兒輪到你值守了嗎?”張鐸明顯和這衙役很熟悉,他擺擺手道:“海縣丞在不在衙門裡?”
“在!”名叫方華的衙役點點頭,有些奇怪地看着張鐸臉上的傷痕,道:“張百戶,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
張鐸臉色一沉,下意識地扭頭看了跟在他後頭,一臉淡然之色的朱有爝一眼,道:“哼,被狗給咬了一口。”
方華可不傻,自然看出點不對勁來,不過他也懶得再問什麼。
徑直進了衙門裡頭,一眼就瞧見了海大谷正在屋檐下整理着一些東西。
“下官岐山縣千戶所百戶張鐸,見過海大人!”
張鐸上前幾步,向海大谷恭身行禮。
“哦,原來是張百戶啊!”海大谷擡頭看了張鐸一眼,道:“換防公文在公堂上,青華縣的百戶已經蓋上印子了。”
“海大人,下官這裡還有一事。”
張鐸並沒有急着去公堂上走完換防的手續,而是一指身後的朱有爝等人,道:“海大人可認識這幾人?”
張鐸這一問可不是隨便問問的,海大谷在扶風縣當了十多年的縣丞,扶風縣有多少人,有多少大戶之家,又有多少人家曾經做過公侯,誰家有親眷在朝廷之中做官,海大谷可以說是知之甚詳。
眼下張鐸抓的這少年郎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大家族之中出來的,張鐸也怕得罪了不就該得罪的人,所以纔有此一問。
海大谷順着張鐸的手指望了過去,當看到朱有爝正一臉挑釁地看着自己的時候,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把腦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來誰家有這麼一位公子,而且還,還如此地囂張。
“不認識!”過了好一會,海大谷很篤定的搖搖頭,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一聽說海大谷不認識,張鐸心裡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搖搖頭道:“海大人,無事!只是這小子與他幾個手下縱馬於鬧市街頭,而且還‘賞’了下官一馬鞭。”
“那膽子可真是夠肥的!”海大谷有些驚訝地瞥了朱有爝一眼,道:“你打算怎麼辦?”
“先關進大牢去!”張鐸道:“之前還跑了一個,應該是回去報信了,等這小子的家裡人來了再說。”
“哦,那你去吧!”海大谷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對了,眼下扶風縣中各種勢力錯綜複雜,你行事也要小心一些,若是能不動手的話,儘量就別動手。”
“海大人你就放心吧,對這麼一個孩子,下官怎麼忍心下手呢?”
張鐸笑了起來,只是那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猙獰。
“也罷,你隨意吧!”
海大谷擺擺手,他和白克旗已經被張鵬的事情給煩得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去管張鐸的閒事。
“你叫張鐸是吧?”朱有爝聽着兩人的談話,說道:“你若是現在放了本公子的話,說不定你還有活路。可你若是敢對本公子動強的話,本公子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很慘?”張鐸抖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朱有爝的腦袋上,道:“老子現在就打了你了,你能把老子怎地?”
朱有爝沒想到這傢伙說動手就動手,一巴掌把他給扇懵了。
“你敢對我家四公子動手?”
“我殺了你!”
幾個朱有爝的手下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都大,一下子甩開了身後押着他們胳膊的兵卒。
啪!
沒等張鐸反應過來,幾隻手掌就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大,時候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哎呦喂!”
朱有爝這幾個手下還真是夠狠,這一巴掌不僅把張鐸給抽飛來出去,更是將海大谷給壓在了身子底下。
好在張鐸的身子骨沒幾兩肉,還不至於把海大谷給壓死。
“疼死老子了!”張鐸大叫着,“來人,來人啊,把他們給我鎖上,鎖上!”
噠噠噠!
張鐸的手下兵卒,連同扶風縣衙的衙役們全都衝了進來,將朱有爝連同他的三個手下全都圍了起來。
“鐸哥……呦,海縣丞,你們怎麼樣?”王珂將張鐸和海大谷給扶了起來,一臉關切地問道。
“鎖上,將他們全都給我鎖上!”張鐸等着一雙赤紅的眼珠子,“衝撞縣衙,罪同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