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仿若奔雷。
齊王朱榑以及他的幾個手下們,全都被驚得渾身顫抖,搞不清楚到底是何狀況。
這幾日以來,朱榑一直都是心煩意亂,甚至連晚上睡個覺都是不得安穩,今日猛然聽到這突兀出現的奔雷之聲,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往日裡的煩躁,似乎在今日被印證了一樣。
“這,這是發生了何事?爲何會晴空響炸雷?”臉色一白,朱榑扶着旁邊的假山,大聲吼叫。
這個時候,守在花園口的下人飛快地衝了進來,回稟朱榑:“小,小的也不知。”
朱榑早已被朱有爝還有解禎期率兵圍了王府,給挑起了沖天的怒火。
在聽到下人的回稟之後,雙眸陡然暴睜,直接一記耳光給狠狠地甩在了這下人的臉上,大呵斥道:“住口,你這廢物,速速給本王去查,快去!”
也就在那下人應了一聲,前往調查的時候,有守門的齊王衛兵卒,灰頭土臉地跑了進來,着急忙慌地對衆人說道:“王爺,侯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侯五洋問道。
“王爺……”那兵卒吞了口唾沫,一臉驚懼地說道:“方纔,有一枚拳頭大小的鐵彈子從府外飛了進來,直接把咱們府中前院的一座假山給轟爛了……”
“鐵彈子!”
侯五洋曾經見過元兵的火炮,在聽到手下的稟報,聯想起方纔的那聲巨響,頓時臉色變了兩變,道:“王爺,是火炮,那周王府的四公子竟然動用了火炮。”
“火炮,這該死的朱有爝,誰給他的膽子?”
朱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眼皮連連挑動,對侯五洋說道:“五洋,你有沒有法子將此事通知吳達,叫吳達率兵來援?”
侯五洋想了想,道:“王爺,眼下外頭是大兵壓境,咱們府上的人是甭想出去了,不過……”
說到這裡的時候,侯五洋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五洋,眼下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有什麼你就直說好了。”
朱榑也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這麼磨磨唧唧地。
“王爺,其實咱們這座王府是留有密道的,能夠直通外面,以末將看來,此刻再去通知吳將軍是有些晚了,與其這樣,您還不如去吳將軍的府上躲上一躲,末將留在府上托住他們。”
侯五洋想了想,還是把這些話給說了出來。
“有密道,本王如何不曉得?”朱榑心裡頭一驚,說道。
“王爺,此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您還是先去吧,這邊就由末將來拖着。”侯五洋沒別的法子了,時間緊迫。
“也罷,王府便交與五洋了。”朱榑也明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點頭道:“密道在哪,帶本王去。”
這回,朱榑只想着自己了,自己的妻妾還有兒子、閨女們全都不管了。
也或許在他看來,即便朱有爝他們攻破了王府,也不會把自己的家人如何。
“王爺,請隨末將來。”事不宜遲,侯五洋領着朱榑往後院走去。
……
當然了,知道外頭的京衛竟然動用了火炮,侯五洋也作出了部署。
在接到鐵彈子襲擊的時候,整個齊王府霎時緊張起來,對那聲響,王府中許多人都並不陌生,這是火炮。
於是,齊王府中的數百名齊王衛,從王府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將這諾大的齊王府前院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另外一邊,由朱有爝和解禎期所率領的府軍後衛和錦衣衛,也作出了與之對應的舉措。
在齊王府碩大的正門前,兩輪小車上的小鋼炮,炮管又紅又燙,冒着濃濃的硝煙。
朱有爝和解禎期站在門口,負手等候,緊接着有衙役開始出現。
看來對於這次的行動,爲了不打草驚蛇,朱棣並未提前和應天府衙提前通個氣,要不然的話,這些衙役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那些衙役們大叫:“你們是哪支京衛?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朱有爝沒有說話,而是錦衣衛中有人大喝了一聲:“錦衣衛、府軍後衛聯合辦案,閒雜人能退避!”
相比起府軍後衛這些經常能夠看到的兵卒,錦衣衛三個字對於這些小小的衙役們而言並不陌生。
或者說,並非是並不陌生,而是如雷貫耳,甚至可以說讓他們退避三舍。
這些衙役們一聽對方的大話,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地轉身就走,甚至走的時候都小跑起來。
“有爝哥,怎麼辦?看樣子東廠的人是指望不上了。”解禎期瞧着死死關閉着的大門,說道。
之前鄭和說,在齊王府以及他的心腹手下中,都有東廠的手下潛伏,現在這個情況,怕是就算有,也難以打開王府的大門了。
朱有爝臉色冷漠,道:“後門處可有動靜?”
“四公子,王府後門早已被齊王府的人堵死了,咱們的人沒有發現絲毫的異動。”有錦衣衛上前回稟。
“之前放的一炮只是威懾,讓他們能夠自行繳械投降,沒想到竟然如此頑抗,既然如此,將火炮裝填好,將這大門給本公子轟了。”
跟他父親的善良、心軟不同,朱有爝是個徹頭徹尾的熱血小青年,好不容易接到了痛揍齊王的機會,他決定用最暴力的手段。
轟轟轟!
只有短短的三炮,但是僅僅是這三炮就將那兩扇漆紅大門給轟了個粉粉碎,連個完整的木頭塊都找不到了。
王府大門之後,齊王衛的兵卒們,先是一臉驚懼地看了大門一眼,隨後臉上的神色就變成了堅定之色。
齊王衛的兵卒們,大部分都是朱榑在自己的封地青州府自行招募的,這些兵卒因爲成爲了齊王的親衛,他們的家族也因而受到優待。
所以,他們對朱榑的忠誠度很高,甚至願意爲了朱榑去死。
“衝進去,除了齊王及其家眷,但有反抗,格殺勿論!”
對於這些視死如歸的齊王衛,朱有爝沒有絲毫的憐憫,是生是死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何必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