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山侯！湯昊！
永爲子孫世祿。
意思就是，湯家子孫可以永遠享受每年三千石的歲祿，可沒說你可以襲爵信國公！
“加爾爵祿，使爾子孫世世承襲！”
這裡就提到了爵與祿，寫得很清楚，子孫世世承襲爵位與俸祿！
換句話說，李東陽之所以敢咬文嚼字，就是這誥文裡面的內容不一樣。
國公誥文只提了世襲祿米，可沒說你可以襲封信國公爵！
雖然大家都明白，他李東陽這是在強詞奪理，畢竟哪裡有世襲俸祿不世襲爵位的，你沒有得到爵位又哪兒來的祿米？
因爲五軍都督府毫無實權，一應權力全部都被兵部給攫取。
羣臣議論紛紛，很快就將此事敲定。
那能怎麼辦呢？
接着繼續聽唄！
五十多年過去了，朝堂大權還是在文臣縉紳手中，也不是沒有勳貴武臣想要改變，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全都失敗了，比如說老國公張懋，比如說保國公朱永，僅僅只能庇護着勳貴武臣苟延殘喘！
“呵呵。”劉健笑了笑，“謝老夫做什麼？”
雖然說，今日內閣謀劃，全都失敗了。 但是日子還長，時間還早，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你既然立下了救駕之功，那自然當賞！”
這位老首輔，此刻心情很是複雜。
“諸位，老夫以爲中山侯足矣，畢竟那湯紹宗的奏章裡面就是這麼說的，請襲其高祖侯爵，即是中山侯！”
但，這兩件事，對小皇帝而言，卻都是好事。
呵，自土木之禍後，大明武夫就徹底式微了，朝政大權逐漸落入了文臣縉紳手中，至今已有五十餘年了。
“既眼下湯昊立下大功，準允其襲爵，但絕不可能是世公！”
所以，只能是個世侯！
接下來的一步，就是想辦法讓湯昊離京，在九邊立下功勳，從而向世公邁進！
所以，不管怎麼說，湯昊都拿不到世襲國公爵。
“李閣老所言極是，世公絕不可能！”
而且小皇帝注意力都在廷議這兒，所以楊廷和等人講的東西，他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英國公張懋、老首輔劉健、大學士謝遷和大學士李東陽也紛紛登上了月臺，繼續經筵一事。
還想要一個世公，伱在想屁吃呢！
這位老首輔，竟然真的給了湯昊一箇中山侯，世襲罔替，食祿一千五百石。
“老貨，我肯定比你死得晚！”
這特麼要是給他一個世公，他還不將整個朝堂都給掀翻了？
但是誥文內容就擺在那裡，這也給了文臣縉紳一個大好機會！
畢竟湯昊成了皇帝陛下口中的“賢良”，成了湯家爵位的繼承人。
八虎閹人沒有誅成。
可是因爲小皇帝的強烈要求，這順序倒是改了改。
說不上高興，但是很欣慰。
因爲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就算天天吃補藥磕人蔘，他張懋也活不了多久了，快要撐不下去了。
廷議就此結束，羣臣各自散去。
二人相視一笑，一個眼神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一個世侯，已經足夠了，這是文臣縉紳的底線，也是勳貴武臣的底線！
只要湯昊拿到了這個世侯，他的起點就已經高出九邊將種太多了，足以節省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功！
沒有任何文字陷阱，一應爵位祿米全都明明白白地寫着，內閣竟然真的同意了此事。
他還以爲老首輔劉健或者謝遷、李東陽等人會極力反對呢！
結果人家只是輕飄飄地抗爭了一番，然後就直接同意了。
就算給湯昊一個世侯又能如何？
世侯只是爵位，而不是官職。
而現如今的兵部尚書，正是與天官馬文升齊名的弘治三君子之一，劉大夏！
“規矩就是規矩，老夫只是按照規矩辦事罷了。”
今日這場廷議，文臣縉紳可謂是一敗塗地。
要不是小皇帝在這兒聽着，他們都想象徵性地給湯昊一個流爵伯爺得了，直接打發糊弄過去。
“昔年英宗陛下與孝宗陛下也說了，信國公封爵世遠年久，不準襲爵！”
“多謝元輔大人！”
湯昊這救駕之功，雖然確實是天大的功績，可問題在於不是軍功，勉強可以看成是輔佐社稷之功。
劉健不是三楊，他也做不到像三楊那樣，明裡暗裡地僭越神器。
小皇帝仔細閱讀了元輔大人的處理意見，再三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也沒有什麼文字紕漏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劉健一眼。
“老東西，你什麼時候死啊？”
因爲他終於看到了小皇帝的成長。
這一步，張懋給他留下了五到十年的時間，也只有這麼多的時候。
懂得在規矩之內抗爭，懂得守護他這位皇帝的權柄，這就已經讓老首輔很開心了。
來不及多想，朱厚照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正德之寶，往上面戳印蓋章！
他們都是各部寺監的最高長官，還有着大把事情要忙。
話音一落，劉健又笑眯眯地補了一句。
那麼這個爵位，就必須只能是世侯，絕不可以給他一個世公！
開什麼玩笑，這湯昊先前不過只是個御前帶刀官，都敢跟元輔大人叫板。
自此湯家復爵一事塵埃落定，東甌王湯和五世孫湯昊，承襲中山侯爵，世襲罔替，食祿一千五百石！
正當他們二人交流的時候，劉健正在看着湯紹宗那封奏章，久久都沒有動筆。
馬文升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他。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小皇帝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哪怕湯昊立刻進入五軍都督府掛名，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當然知道世公不可能，這些文臣縉紳瘋了纔會平白給湯昊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
當年他兄長朱永，八佩將印南征北戰打了一輩子仗，靠着勳貴集團的鼎力支持，這才堪堪進國公爵，徹底完成了世侯向世公的蛻變。
三軍將士的獎懲升降，甚至連他們的俸祿餉銀，都是由兵部掌控！
湯家爵位還落到了湯昊手中。
他同樣也沒有想明白，爲何這世侯來得如此輕鬆寫意！
內閣三位閣老，還有這些文臣縉紳，全都放棄了嗎？
只怕其中還有什麼貓膩啊！
原本是先經筵日講，然後再開始廷議。
一想到這兒，張懋就陡然扭頭看向了吏部尚書馬文升。
湯昊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這也是老首輔劉健真正感到欣慰的地方。
至於小皇帝，得繼續經筵，還沒到時間呢！
老首輔劉健看向了湯昊，笑呵呵地開了口。
嗯，信國公想都別想，中山侯給你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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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懋聽見這些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滿臉笑容。
“倒是要恭喜中山侯了！”
既然如此，那給你湯昊一個世侯，你又能如何？
是以老首輔最終還是落了筆，寫好了浮票，然後轉呈給了皇帝陛下。
湯昊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而劉大夏這個兵部尚書，是內閣的人，是他們的人！
因此，給湯昊一個世侯，他又能如何？
日子還長啊！
劉健倒是很希望，這湯昊能夠玩出點花樣來！
因爲藉助這一次次的文武爭鬥，可以促使小皇帝快速成長起來，成長爲一名合格的大明天子！
不論哪一件事，對文臣縉紳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中山侯要知道，來日方長嘛！”
湯昊:“(⊙ω⊙`)”
今日第三更，第一次廷議結束，南苑猛虎案塵埃落定，接下來是發展時期，希望讀者朋友們多多投票支持，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