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到此方知是楊小虎戲弄自己,不由心中氣憤。王西元叫人找了一身衙差的衣服與孟歌換了,這才一併來到擂臺人羣外。當先的衙差吃了銅鑼開路,圍觀百姓見了紛紛避讓,孟歌跟在王西元身後入了場。
等王西元在比武擂臺邊的看臺上落座,告知本府師爺可以開始了。師爺走到擂臺上,面對臺下數以千計的百姓通告了比武事宜這才宣佈比武開始。孟歌在人羣中果然不見楊小虎的蹤影,卻見楊小虎在後臺落座,正與一衆應試者談天說地聊的不亦樂乎,孟歌不由得心中生氣。
此時後臺應試者早已每人抽到了一隻竹籤,竹籤上寫着號碼。而王西元面前的條案上也有一套竹籤,卻是皆裝在一隻竹筒裡。抽籤決定比武,這樣倒也公平。王西元在竹筒裡隨便抽了兩隻交給師爺,師爺持了竹籤宣告了號碼,兩名應試者應聲上了臺。比武規矩早已講下,故此不必多費垂舌。
兩名應試者上了臺,各自向臺下百姓拱手爲禮,再互相一拱手。這邊開始了比鬥,兩人武藝結束平常,孟歌也懶得看。孟歌卻不知楊小虎拿到了幾號,好奇心下孟歌走到了後方應試者聚集的候場區,來到楊小虎身邊。
“小虎,你可把我坑苦了,我還是跟着王大人這才進來了。”孟歌說着便唉聲嘆氣大皺眉頭。楊小虎見到孟歌換了一身衣服卻也不奇怪,畢竟王西元與義父是熟識,義父的門客跟他借身衣服穿也不足爲奇。
楊小虎呵呵笑道:“孟叔辛苦了,回頭一定請你喝酒。”
孟歌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哎,你拿到了幾號啊?”說着孟歌探過頭來看楊小虎手上的竹籤,楊小虎也不以爲意,伸手將竹籤遞到孟歌眼前道:“六十六號,這個號碼不錯,六六大順啊,哈哈。”
孟歌看得真切,確是六十六號。這才呵呵笑道:“恩,你小子倒是手氣不錯啊。”孟歌一頓才道:“那你在這裡歇着,孟叔回去陪着王大人啊,我這身衣服在這裡不合適。”
楊小虎笑道:“孟叔自去,我在這裡無妨。”孟歌笑了笑便直起身四下打量,突然見到一人不由心中大喜。
孟歌看到的這人說是人,倒不如說成是野人。如今初春乍寒,那人一身黑衣短靠扎着布絛,精赤着一雙胳膊。那胳膊比楊小虎的腿都粗,胳膊上肌肉隆起,一看便是力猛兇悍之輩。只從背影來看,這壯漢已是虎背熊腰。只是坐在那裡看不到長相也不知他身高多少,孟歌便徑直走向那壯漢。
來到壯漢身前,孟歌直驚得目瞪口呆。自己殺豬的出身,長相已經夠兇悍了,這位仁兄估計是殺人的出身,看面相便如凶神惡煞一般。一雙濃眉入鬢,怒睛環眼。酒糟鼻子蛤蟆嘴,一臉虯髯。孟歌不禁暗贊:‘好一條壯漢’!
這壯漢看到孟歌盯着自己不由有些不自在,看到孟歌一身官差的服飾倒不好說什麼。
孟歌倒是先開了口問道:“這位朋友貴姓啊?家是哪裡的?”
壯漢聞言猛聲道:“回官爺的話,小的是陝西人氏,如今在這隆平安家靠太湖上打魚爲生。我姓鐵,在家排行老疙瘩,官爺叫我鐵疙瘩便是。”
孟歌聞言笑道:“鐵疙瘩,這名字倒是頭回聽說,看你這身板定是武藝非凡啊!”
鐵疙瘩撓撓頭已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實言道:“小的從小就有一身蠻力,只是跟着師父學了幾路少林拳,算不得武藝非凡,呵呵。”這壯漢雖是謙和,但是孟歌卻是心知肚明。
看着鐵疙瘩雙手拳脊上老繭叢生當是久練拳功之故,但他既如此說孟歌也不好說破。孟歌注目在鐵疙瘩手上的竹籤上,竹籤上清清楚楚的寫着三十五號。
孟歌不由問道:“你爲何前來比武啊?在家打魚爲生卻也逍遙自在不是嗎?”
鐵疙瘩聞言眼圈一紅道:“賣魚賺不到幾個錢的,我娘病了需銀錢買藥,我聽說比武勝了就可得十兩銀子,這纔來了。”
孟歌聞言不禁皺眉道:“朋友錯了,比武勝了確有十兩銀子可拿,但卻要從軍。從此遠離故土遠離親人,你捨得嗎?”
鐵疙瘩毫不猶豫道:“只要能給我娘看病,怎麼樣都行。”
孟歌點點頭笑道:“那就祝鐵疙瘩兄弟旗開得勝,告辭。”鐵疙瘩也連忙起身拱手。
孟歌不由又是一呆,好傢伙。這鐵疙瘩站起來比自己足足高出兩頭來,不錯不錯!
孟歌回身出了候場區,楊小虎遠遠看到孟歌與一名漢子聊得很投機,心道:‘孟叔必是遇到了熟人。’當下也不奇怪,只是閉目養神等待比武的開始。
孟歌回到了王西元所在的看臺,隨即向王西元拱手道:“王大人,臨來時我家張大人叫小人給您捎來一句話。”
王西元一聽不禁正色問道:“孟壯士有話請講,本官洗耳恭聽。”
孟歌微微一笑道:“我家張大人希望王大人能行個方便,公子身嬌體貴須得找個合適的對手纔是,王大人看看是否能通融一番?”
王西元聞言不由十分爲難,孟歌輕輕一笑道:“大人不必爲難,無論選誰作公子的對手,到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王西元沉吟半響問道:“孟壯士打算如何選啊?”
孟歌笑着伸手拿過了竹筒,從裡面挑出了兩隻竹籤道:“這兩人便可。”
王西元接過竹籤看了一眼,想了片刻邊點頭道:“如此,本官從命!”
此時恰好先前的兩名應試者分出了高下,師爺走過來從王西元手裡接了竹籤,便轉身來到場中朗聲念道:“六十六號對三十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