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孟飛這廝,卻反倒是越打越興奮,越打越高興,大呼小叫的在戰鬥最激烈的地方來回奔行,不斷的調動兵力,調整戰術,還拍着胸脯給於孝天保證,要是放一個叛軍攻入大營之中,於孝天大可砍了他的人頭。
當然在砍他人頭之前,他要先把失守位置的軍官先給砍了再說,有這樣的瘋子率兵作戰,叛軍想要攻入大營,還真就不太現實。
結果是孔有德只能再次望着福建大營興嘆了一番,徒呼奈何的領兵退去。
如此僵持了大概十來天之後,另外幾夥官軍援兵,也終於姍姍來遲,抵達了萊州城附近。
孔有德得知消息之後,頓時便把在福建兵身上積存下來的一腔怒火,全部都發泄到了這幾路官軍援兵身上,聞訊立即便率領精銳部下,趕去和這些路官兵大打出手。
這一次孔有德終於再次找回了信心,幾天下來,連敗山東兵馬、浙江兵馬和四川兵馬數陣,打的這三路官兵,節節敗退,幾次紮營,都險些扎不住,被叛軍打的節節敗退,險一些就一潰千里。
要不是於孝天並不想再次看到這些官兵,被叛軍大肆屠殺的話,大可坐視他們被叛軍擊潰,可是最終於孝天,卻還是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派出了兵將,出營襲擾了一下叛軍的後方,威脅了一下叛軍,使得孔有德無法盡全功,把這幾路官兵給徹底擊敗。
這幾路官兵過來之後,這才勉強各自扎住了陣腳,設下了他們的營盤,分別屯駐在了福建大營周邊不太遠的地方,一個個都嚇得直冒冷汗。
他們就想不通了,這於孝天率領的福建兵馬,過來之後,輕輕鬆鬆的就打了一場勝仗,這段日子在萊州城外扎住營盤之後,還繼續是捷報頻傳,據說又殺了不少叛軍。
可是爲什麼他們來了,這叛軍就變得厲害起來了?不等他們站穩腳跟,劈臉就揍,把他們打的各個灰頭土臉,差一點就又被叛軍徹底擊潰。
而且他們也都不傻,也看出來每次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叛軍往往後面就會大亂一下,使得叛軍無力對他們進行徹底追殺,將他們徹底擊潰。
這除了是福建官兵背後給他們提供了支援之外,絕對沒有另外的解釋,所以他們剛來這裡,就收斂起來了他們的傲氣,開始把於孝天所率的福建兵馬,當做了他們的主心骨,紮營的時候,主動靠近福建大營,紮下了他們的營盤,就指望着福建兵馬,在關鍵的時候,能對他們施以援手。
這一次各路官軍雖然總算是湊到了萊州城外,可是朱大典卻來的晚了一些,使得各路官軍齊聚萊州城一帶之後,又等了幾天朱大典才領兵抵達了萊州城外,在福建大營旁邊,紮下了他的帥營。
這幾天之中,於孝天也懶得去主動聯絡那些各路官軍,幾家官軍只是相互打了個招呼,但是卻沒有人從中協調作戰,依舊是處於各自爲戰的狀態。
孔有德打不動福建大營,於是便連日對其它三路官軍的營盤發動猛攻,打的這幾路官軍,是叫苦不迭,勉強纔算是守住了他們的營盤,沒有再被叛軍擊潰,但是各自損失也都不小,根本沒有於孝天的於家軍打的那樣輕鬆。
於孝天在他的大營裡面,先就地取土,夯築了一座土高臺,又在土臺上面,用原木構架起了一座高達二十多米的高臺,天天登上高臺,帶着手下舉着望遠鏡,遠遠的看其它幾座官軍大營那邊的熱鬧,時不時的指指點點,嘻嘻哈哈,完全沒有把那幫吃癟的官軍,當成友軍的自覺性,根本就是站在旱地上看熱鬧的架勢。
直到朱大典率領撫標姍姍來遲,抵達萊州之後,這種各自爲戰的格局纔算是基本上結束,開始有了統一的調度指揮。
那幾路官軍的主將,其實也都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自己不成,這福建兵馬確實厲害,他們來到萊州這段時日,也都見識了一下福建官兵的厲害,叛軍根本不敢去打福建大營,只敢找他們幾路大軍的麻煩。
而福建大營之中的那些福建兵將們,每天還時不時的出營溜達溜達,但是叛軍見到他們,都跟老鼠見貓了一般,能繞着走就繞着走,實在不行就乾脆撤退,極少和他們發生衝突。
期間只有一次,一個營的於家軍奉命出營,到營地外進行例行的武裝遊行,叛軍那邊實在是受不了這氣,於是便派出了數千叛軍,試圖吃掉於家軍的這一個步兵營。
原來幾路官軍都認爲,這一次福建官兵恐怕也要吃癟了,他們也都想跟着看看好戲,但是隨着戰事進行,他們各個都掉了一地下巴,半晌都沒有合上嘴。
只見那夥福建官兵,出營之後便對上了一幫叛軍,叛軍兵力至少三四倍於他們,可是他們卻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方陣,長槍手在外,火槍手在內,讓叛軍對他們發動數次進攻,但是卻都被他們輕鬆擊退,而且還當場射殺了大量的叛軍兵將。
叛軍屢次進攻無果,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本打算繼續增兵圍剿這夥福建官兵,可是這時候營中又出來一夥福建官兵,依舊是排布出那種怪異的方陣,緩緩進入戰場,接應他們的同伴。
叛軍眼看着兩營於家軍已經快要碰面,於是派出一支騎兵衝到兩支於家軍之間,試圖隔斷他們,使他們無法會和起來。
但是結果卻更讓那些遠遠觀戰的官軍掉了一地眼珠子,被派去隔斷兩支於家軍的叛軍騎兵,不但沒有能阻止他們會和,反倒被他們來了個夾擊。
幾百名叛軍騎兵,根本攻不破於家軍的這種方陣,倒是被夾在兩個方陣之間,亂槍齊射之下,當場被打死打傷了一大片,剩下的叛軍騎兵,帶着無限的恐懼,只能落荒而逃,丟下了滿地的人馬屍體。
兩支於家軍施施然匯合在一起,順便打掃了戰場,還繞着圈子兜了一圈,把剩下的叛軍趕開很遠,派出散兵去砍了不少叛軍屍體的人頭,最後拖着百十匹戰馬和戰馬的屍體,高奏凱歌,一路唱着也不知道哪兒學的戰歌,得意洋洋的便撤回了大營之中,在戰場上只丟下了一大片沒有腦袋的屍體。
叛軍的士氣可以說是跌到了褲襠下面,愣是看着他們回營,沒有敢再發動任何攔截,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帶着大量的叛軍人頭,繳獲的戰馬器甲,還有拖着打死的戰馬,回到了營中。
當晚附近幾座官軍大營之中,便聞到了福建官兵大營之中飄出的陣陣馬肉的香味,一個個饞的是饞涎欲滴,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些各路軍將,原來還暗自腹誹,自他們來之後,這福建兵就好像和叛軍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誰也不理誰,起初還覺得,弄不好這於孝天和暗中叛軍勾結了起來,以前的那些捷報應該都是假的。
但是這天這一戰下來,他們發現,自己是錯的,叛軍不是不打福建兵,是人家太狠了,他們不敢去硬碰硬,這次福建兵出來武裝巡遊,叛軍可能是實在是氣不過,纔派兵去打,但是當着他們的面,福建官軍狠狠的收拾了他們一傢伙,讓吳安邦這幫人才明白過來,福建這幫官軍,當真是惹不得的。
今天他們可是都看的真真的,於孝天的麾下,在戰場上屠雞殺狗一般的殺了好幾百叛軍,砍回去的人頭,也是一筐一筐的往回擡,於是他們都有點眼紅了。
都是官軍,這人比人咋就差的這麼遠呢?福建官兵砍叛軍人頭,怎麼就這麼容易,而他們想要砍幾顆人頭,咋就這麼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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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根據他們所打聽到的情況,福建官軍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下來,差不多已經幹掉了三千以上的叛軍了,斬獲的叛軍人頭,數量恐怕都不止兩千以上了,可是他們這趟巴巴的跑來,除了被叛軍幹掉了不少之外,被揍得是節節敗退,差點連大營都扎不住,就不用說臨陣斬獲叛軍人頭了。
這一路上他們就算是殺良冒功,斬獲的人頭,總數都不過二三百,平時拿去濛濛朝廷還行,可是現在有於孝天的兵馬在這裡,一比之下他們幾乎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他們倒是也想去砍叛軍人頭,可是那得有本事才行,現在叛軍不來找他們的麻煩,他們都謝天謝地了,哪兒還敢主動出擊,去打叛軍腦袋的主意呀!
可是朱大典馬上就要到了,到了這裡之後,肯定是要問問情況的,可是他們到時候怎麼回答?
難道能給朱大典說:“啓稟朱軍門,我等無能,叛軍人頭沒砍到,我們手下的人頭倒是被叛軍砍去了不少!倒是人家福建官軍砍了不少,我們就這本事了,您看着辦吧!”
現在朝廷裡面坐着的那位,可是天天都盯着這邊的情況在等消息呢!要是這消息傳回去的話,鐵定夠他們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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