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官軍出現在新平堡附近的消息,早早被城中的張洪得知。
第二戰兵師所有兵馬,此時已經駐紮在新平堡城內。
新平堡是一座大堡,足以容納幾萬人在裡面正常生活。
在大明與土默特部開通互市後,新平堡作爲一處重要的邊堡,這裡成爲了商人經常出現的地方,慢慢開始有商人舉家搬到了新平堡居住。
這也讓新平堡這樣一個純軍事邊堡,一點點變成軍民兩用的邊堡,生活在這裡的百姓,遠比堡中的兵將還要多。
然而,在杜巖攻下新平堡後,生活在新平堡的一部分商人便搬離新平堡。
對商人來說,他們可以和虎字旗一起做生意,但絕不會幫着虎字旗對付朝廷,如今朝廷要對付虎字旗,繼續留在新平堡,將來一旦朝廷大軍到來,很能認成和虎字旗一夥。
作爲商人,他們絕不會冒這個險,哪怕損失一些銀子,也要暫時離開新平堡,等將來新平堡再搬回來。
後來朝廷大軍要來新平堡的消息傳到新平堡,堡中的一些百姓也開始搬離。
每一個百姓願意遭受到兵禍。
對百姓來說,哪怕搬離家鄉會在外面忍飢挨餓,卻也比留在堡中等着遭受兵禍要強得多。
如此一來,新平堡城中留下的百姓和商人已經很少,堡中絕大多數人都是虎字旗第二戰兵師的戰兵,還有一部分新平堡原本的守堡兵卒。
“師正,官軍的兩支大軍白天剛到,正是最疲憊的時候,今晚正適合偷襲他們的大營,一舉擊潰這兩支官軍。”潘毅對張洪說道。
張洪笑了笑,說道:“怎麼?你潘營正還怕守不住新平堡?”
“就宣府和大同邊軍的那個德行,還想從咱們手裡攻下新平堡,做他們的春秋大夢。”潘毅不屑的撇了撇嘴。
虎字旗的兵馬除了在草原上,平時在大明境內,很少會大規模出現,多是以隨行車隊的護衛身份出現,數量並不多。
可宣府和大同兩地的駐紮的邊軍,只要有心,想弄清楚邊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並不是什麼難事。
尤其大明邊軍一直都是虎字旗潛在的敵人,始終有虎字旗的人在不斷地瞭解邊軍的具體實力,甚至熟知到,連邊軍軍備情況都摸的一清二楚。
張洪笑着說道:“你都說了,自己不怕官軍來攻城,那又何必冒險夜裡去偷襲官軍的大營。”
夜晚襲營從來是少數兵馬執行這樣的任務,依靠夜色讓敵人不清楚情況,使敵人的大營遭以重擊。
但同樣,一旦敵人早有準備,便很難成功,反倒容易被敵人一口吞下,畢竟夜晚偷襲的人馬不宜太多。
“這麼好的機會,不去偷襲,屬下覺得有點可惜。”潘毅惋惜的說。
張洪輕輕一搖頭,道:“以咱們虎字旗戰兵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做夜晚襲擊敵營這種事情,就算讓朝廷大軍光明正大的來攻城,也奈何不得咱們,可襲營這種事情太過冒險,一旦失敗,不僅損失了兵馬,還會折損大軍的士氣,完全得不償失。”
他不支持去偷襲官軍大營。
正面交戰,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他不覺得虎字旗需要做出偷襲官軍大營這樣的事,來增添勝算。
“師正既然不同意去偷襲敵方大營,屬下就光明正大的在正面擊敗他們。”潘毅說道。
沒有張洪這位主將的同意,他一個營正自然不能私自帶兵出城去偷襲敵方大營。
張洪說道:“朝廷大軍既然到了,這兩天怕是就該攻城了,今晚是哪個大營留守在城牆上?”
“是屬下的大營。”潘毅說道。
張洪又道:“告訴你的人,晚上都警醒一點,咱們不會偷襲官軍的大營,他們說不定會連夜偷襲咱們。”
“師正放心,今晚屬下加派了崗哨,連一隻蚊子都別想從城外飛進城中。”潘毅拍着胸脯保證道。
夜晚,虎字旗有自己的巡邏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上一批,絕不會像官軍那種半夜值哨出現昏睡的情況。
虎字旗畢竟是新生的勢力,軍規軍紀嚴格,加上各方面都要遠遠超過明軍,所以想要偷襲虎字旗的大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一夜很快過去。
天亮後,虎字旗的各大戰兵營開始埋鍋造飯。
因爲朝廷大軍的到來,張洪爲了讓下面的戰兵吃好喝好,有足夠的的力氣出現在戰場,這幾天每日都葷腥不斷。
早晨的大肉饅頭,早早有炊事隊的人做好,用籮筐挨個給每個戰兵送過去。
守在城牆上的戰兵,也被先吃完造反的隊伍替換下來。
張洪站在城牆上,潘毅陪同在一旁。
他手裡舉着一支單通望遠鏡,看着遠處官軍大營的方向。
不過,因爲太遠,根本看不見官軍的大營,可還是能夠通過單筒望遠鏡看到出現在新平堡附近的官軍騎兵。
早在朝廷大軍來到新平堡外的地方安營,這些官軍的騎兵便時長出現在新平堡附近。
“敵人今天的騎兵比昨天是不是多了一些?”張洪問向身旁的潘毅。
潘毅點點頭,道:“不僅數量多了,而且膽子好像也更大了,居然敢出現在新平堡城下幾百步外的地方。”
以前也有官軍的騎兵出沒在新平堡四周,可知道城頭上有炮的關係,每次這些騎兵只遠遠的看新平堡這個方向,不會進入大炮的射程內。
幾百步的距離,不管是虎字旗的大炮,還是官軍的各種將軍炮,都是射程之內。
“膽子大說明有底氣,說不定今天就該攻城了。”張洪說道。
潘毅眉頭輕蹙起來,道:“咱們可不是那些佔山爲王的山賊馬匪,楊國柱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朝廷也沒有催,他完全沒有必要着急攻城。”
“你我知道咱們自家戰兵的本事,可駐紮在城外的朝廷大軍不知道,哪怕楊國柱知道一些,可這一次他帶來將近五萬大軍,怕是這個時候他對攻下新平堡正信心十足。”張洪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