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娘子要帶兒子去京城了,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方鄭兩村的百姓奔走相告,鄭家娘倆要走了,他們怎麼辦?
他們全家老小的生計可都在鄭家身上維繫着呢,一旦不管他們了,那日子要是在想過的如現在這般紅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老族長站在鄭家大院的門前發火了:“一個個的哭喪着臉,幹啥玩意呢。生哥兒要去京師進學了,這是我鄭家祖上顯靈,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兒。
看看你們,小肚雞腸的,心裡那些小九九都在臉上表露無疑。
真該勸勸生哥兒,把醬菜園子和磚窯場關了,讓你們都去要飯吃去。”
老族長很生氣,罵罵咧咧的講的很難聽。
可是這些話,村民們聽在耳中,如同天籟之音。
老族長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
鄭家小郎不打算關掉這兩處生意,那就意味着大家的飯碗保住了。
鄭家大門外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這讓章歡很受觸動。
這段時間她自從走進鄭家大院起,一切都在震撼着她的神經。
別的不說,你見過哪家的僕人跟主家一個桌吃飯的?
單就這一條,不說整個大明都絕無僅有,最起碼金寧縣範圍內,她所瞭解的是沒有的。
主僕用一樣的餐食,一個桌子上用餐,期間談笑風生,哪裡有一點尊卑觀念?
怪不得小七這丫頭當初說鄭家的好話,當時還以爲這丫頭扯謊來着。
另外鄭長生這孩子,還真是一個怪胎,沒有一點的少爺架子。
跟村裡的孩子耍的是風生水起,儘管那些都是給他家打工的崽子。
還拿家裡好吃的糕點分給村裡的孩子們,糖霜就更不用提了,整盒整盒的香酥糕點往外拿。看的她都有點心疼,多好的糕點啊......
鄭家村和方家村的面貌她是看過一遍了的,整齊的房舍,乾淨的街道,聽說這都是鄭家的磚窯場免費給村民們拿去蓋房的。
女人能賺錢的無外乎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可是在這裡她們可以通過進入醬菜園子做工。
每個月五十枚錢,這是個什麼概念?
足夠養活一家老小嚼咕的了,一個家庭中能有一個婦人做工就可以養活一家人。
那男人們呢?磚窯場的收入更是喜人,這算下來一家人中年輕力壯的夫妻兩人都有收入。
一個月加起來都有一百錢了,可着整個大明朝也找不出來一個這樣的地方吧。
說這裡是人間的天堂也不過分。
同時她也知道,之所以這裡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全部是鄭長生的功勞。
幾年前,鄭長生還小的時候,這裡人們窮的叮噹爛響,家裡就是把老鼠洞都給扣了,也扣不出來多餘的錢糧。
每年都鬧饑荒,一到青黃不接的時刻,這裡的人們就結伴三五成羣的去外面乞討。
要不然就得活活餓死,可是自從鄭家娘子賣面糕賺了第一桶金之後,隨着鄭長生的一天天長大,這裡的面貌就完全發生變化了。
這裡現在已經成了十里八鄉,甚至是整個金寧縣範圍內最最富裕的村莊了。
以前這裡的男人們打着光棍,想說上一房媳婦,那想都不要想,做夢娶媳婦,淨他孃的想美事。
可是現在,誰不想讓自己家的姑娘嫁到這裡來?
現在這兩個村子,尤其是鄭家村,根本就找不到光棍漢,哪怕是身體有殘缺的都老婆孩子熱炕頭,那日子過的滋潤着呢。
就鄭家門房裡跟刀疤一塊住的傻大個子鄭根碩,他哥嫂的門檻子差點都要被媒人給踢破了。
要不是這貨一門心思的相中了方家村西頭,方老漢家的方二姐,恐怕早就結婚了。
這不,方二姐的哥哥方大憨前幾天上門讓大個子拿五百錢做聘禮,要成全他們一對小鴛鴦。
但是鄭家少爺卻直接拿出二兩銀子交給了方大憨,並言道:“不夠的話還有,只要開口,多少銀子都不成問題。”
主家爲了一個傻不拉幾的下人,竟然出手如此的大方,大方的讓人都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這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主家?
有時候她都懷疑,他鄭家的錢就不是錢嗎?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
反正要是換做她的話,她絕對的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現在滿村的人幾乎都來到鄭家大院門前叩頭謝恩,這場面着實是讓人震撼。
這也可見,鄭家娘倆在村民們心目中的地位。
李秀英坐在輪椅上,大個子推着她來到內室。
家裡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了,鄭長生,小七,大個子,章歡,刀疤。
“兒子,你說咱們要是去了京師,咱家的這些錢可咋弄?娘要是一天不守着,心裡就不踏實,覺都睡不好。”
小七一臉的緊張,大家都跟着少爺去京師了,可是這些錢帶着可麻煩啊。
路上也不太平,要是遇到了強盜之類的被人家搶奪了過去,那不慘了嗎?
真讓人頭疼,小七一臉無助的看看夫人,看看少爺。
夫人也是愁眉苦臉的,可是少爺倒是很淡定,小七心裡一陣的欣喜,莫非少爺有什麼好主意不成?
“少爺,你倒是說話啊,趕緊給夫人想個好主意出來,咱家的錢可是價值六萬兩白銀呢。就這,還不算上老族長哪裡的活動錢兒。
如此之巨的銀錢,要想千山萬水的運到京師,還得路上不出事,這可是難死個人了啊。”
章歡都傻眼了,就這不顯眼的鄭家母子,幾年的時間就積累了六萬白銀之巨的身價?這纔多久啊,記得那個時候張黑虎讓她綁架鄭長生勒索五萬白銀。
趙老二都打聽清楚了,鄭家的身價。
可是就這麼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增加了一萬兩?
這比自己造錢來的還要快啊,她呆呆的望着鄭長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當時齊掌櫃說鄭長生這個孩子就是一個招財童子,她還不相信,可是現在她是徹底的信了,也服了。
服的五體投地,心甘情願的。
鄭長生微微一笑道:“些許銀錢,小事爾......”
章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