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不是真打算把我賣了？”秦決雙手抱膀，十分生氣。
“哎！”護佑立刻擺手道：“不信我不是？我這樣說其實是爲了給大家一個臺階下，你真以爲宗師那麼好殺？”
見秦決不言，護佑笑道：“能成爲宗師的那個不是天子嬌子，時運加身。你該不會真以爲什麼雞毛犬馬都能成爲宗師吧？小子，我教徒弟還要選天賦呢！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生來就是凡夫俗子，有人生來就註定功成名就。你就是一個例子。
而我們這羣天之驕子最傲氣，誰都不服，感覺誰都像是傻缺。
總是喜歡去挑戰一些比自己強太過的怪物，大多都是不敵！活下來的人誰沒幾個逃跑手段？我只有八成把握殺了他，萬一被他跑了怎麼辦。
你說我是不是得天天跟在你身邊？洞房我都要站在你牀頭。不如買個面子，給個臺階！
教你一個人生經驗，面對比你強的人就軟一點。面對和你勢均力敵的就敬一點。面對稍微比你弱的就大度一點。將情面敗光，日後那還有見面的理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當然，最重要的是尊嚴，若無尊嚴一切免談。誰若是敢踐踏你的尊嚴，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閻王爺，不拔他幾顆牙，枉來人世走一遭！”
“多謝！”秦決雙手抱拳，他想給錢，可感覺給錢實在是侮辱人。
“不必客氣，咱倆誰跟誰？”護佑摟着他向雨司府走去，“凡事不能做絕，絕了就真絕了！人還是圓滑點好！脾氣別那麼爆！”
“你用劍那麼厲害，其他如何？”秦決笑問道，《神威萬里》上不僅有劍術，刀法還有拳法和腿功。
“就劍比較厲害一點，其他都略懂！”護佑嘆氣道：“我能接手這光桿掌門，就是因爲這點優勢。總不能讓師門的功夫失傳吧？你想學拳？我教你一個核心技能！”
護佑和他拉開距離，“對我攻來，用你的拳！”
“好！”秦決震氣一步跨出，直拳快而狠厲，形如猛虎下山。
“我去你的！”護佑一腳把他揣到牆壁上。
“你不講武德！”秦決坐在地上，雙手摁住疼痛的後背。
“傻小子，拳那有腿長？腿那有刀劍利？能用刀劍就不要用腿，能用腿就別用拳！”護佑雙手負背向自己房間走去，“這江湖上，講武德的都死了！”
“果然！”秦決苦笑，內心對江湖也算有了一個大致瞭解，他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有着自己的規則，和朝廷一樣擁有大量卑劣無恥的潛規則。
“說起來也是氣！”護佑轉身指着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你小子，你說說你沒事殺那個禮部侍郎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朝廷上的人大多數和江湖都有關係麼？”
“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秦決取出一千兩銀票扔給他。
“我們江湖再怎麼說也是一羣生活在陰影中的人，不正規，也害怕軍隊。”護佑接住銀票走到他面前繼續道：“但我們實力強大，朝廷上的人看上了我們的實力，我們看上了他們的背景。一拍即合！”
“狼狽爲奸唄！”秦決壞笑。
“你小子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護佑白了他一眼繼續道：“七十六還算好，只是和禮部侍郎有金錢交易，不至於拼死！但很多人可都是救命之恩。比如李開才和刑司的何蘭花，他們可是放走了大量武林高手！”
他輕輕挑眉，暗示秦決這件事的嚴重性。
“這羣人都生活在更加黑暗的地方，我們江湖人稱之爲暗獄！他們爲了活命放棄一切，專門接手見不得人的活！”護佑無奈搖頭道：“在暗獄義氣是接活的資本，所以這羣人絕對會找你玩命。不像五十六一樣好糊弄。你一定要警惕暗獄的人！”
“暗獄？”秦決笑道：“裡面有你害怕的人麼？”
“小心使得萬年船！”護佑轉身離去。
秦決也隨便吃了一點便睡下，這一夜護佑根本沒敢睡覺，生怕有暗獄的人受恩金開蔡，一直坐在屋頂上觀察四周。
後半夜，白虎提着三斤燒酒和兩斤醬牛肉來到他身邊坐下，解開油包紙白虎將牛肉遞給他，“沒想到你會來朝廷幹活！你不是最噁心我們朝廷的行事麼？”
“那是以前！”護佑端起燒酒喝下一大口，“師兄，跟我回去重建山門吧！將神威萬里發揚光大！”
他舉起雙手，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望。
坐在他身邊的白虎低着頭，眼中滿是愧疚。
“我不適合江湖，護佑，重建師門的事情就靠你了！”白虎拿過燒酒喝了一大口。
“我？”護佑指着自己鼻子冷笑道：“師兄你不是開玩笑吧？師父爲什麼要收我們兩個爲徒你不明白麼？就是爲了讓一個人出去將師門的名氣擴大，一個人在師門內管理家業。我能管好師門麼？”
“那就學！”白虎看着他，“不學永遠不會，護佑，我不可能再回江湖。對不起！”
“你對得起師父的在天之靈？對得起師父傳給你的一身武功？要是沒有師父，你現在還在亂葬崗撿屍體吃呢！”護佑低聲怒喝，“不就是一次失敗麼？算得了什麼？”
“願賭服輸也是師父教的！”白虎閉上眼睛輕笑道：“那一場比武是我輸了，我發誓再也不回江湖，再也不見那名女子，就說到做到。”
“哼！”護佑一拳打爛他手中的酒壺，“爲了一個女人，你背叛了自己的一切，背叛了我！值得麼？”
白虎低頭不言，他不知道該怎麼迴應護佑，自那日一意孤行，白虎對眼前這個師弟充滿了愧疚。
“再說了！”護佑攤開雙手道：“你該不會真以爲那個女人喜歡你吧？告訴你，那日你敗了之後她立刻嫁了武林盟主！現在都懷孕了！”
“別說了！”白虎咬牙低頭，藏在身後的拳頭緊握，身體因憤怒而顫抖。
“不說了？”護佑罵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得？告訴你白虎，你就是個王八蛋。我相信你是真正愛那個女人。但她愛你麼？你自己心裡沒數？”
“我讓你別說了！”白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嘿，長本事了？要和我動手？”護佑怒視白虎，指着他鼻子說道：“告訴你，從小到大你能贏老子都是因爲老子讓着你，是尊老！你現在最缺的就是秦決身上的品質，等我徹底瞭解之後一定會好好教教你！”
“秦決？”他鬆開護佑冷笑道：“那個混蛋小子能有什麼好品質？除了有才有錢，還有什麼？天天吊兒郎當像個街溜子。”
“無情無義，殘忍至極。太過理性！”護佑拿起一塊醬牛肉虛空吃肉，“北江城隱而不發，等待時機成熟。金開蔡下手狠辣，誅連九族以絕後患！你做得到麼？”
白虎拿起一塊牛肉塞入口中，他沒有回答，在內心問了三遍答案全是做不到。
“尤其是他對女人的態度，你我一輩子都學不來！”護佑擡起頭看着星空笑道：“他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對丫頭對柳雨歌都沒有絲毫感情。包括那個北安公主，他凡事只看利弊，不問對錯。我打賭他一輩子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呵呵！”白虎冷笑一聲，“說的跟真的一樣！”
“嘿，你還不信！”護佑一躍而下衝入秦決房間內，把他拉上屋頂。
“你有病啊？”秦決白了他一眼。
“小子，你愛過別人麼？”護佑立刻開口問道。
“你問這事幹什麼？”秦決蹲在白虎面前拿起醬牛肉塞入口中。
“免費幫你殺個一品高手！”
“好！”秦決指着他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別屁話了，快點說！”
“沒有！”秦決搖頭道：“我是個道德真空，感情真空。愛情這玩意就像動物發情一樣，你要是感覺愛上了誰打一次就沒了！再說了愛情能帶來什麼？一段糟糕的忍讓和一個耗盡你一切的家庭！”
“看！”護佑雙手一拍，“我說的對吧？”
“兩個畜生！”白虎轉頭瞪了他一眼。
“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秦決繼續低頭吃牛肉，“反正人生也就那麼幾十年，誰想追求什麼就去追求什麼。我絕對不評判他人對錯，更不會在意他人對我的看法。你若認爲愛情偉大，追求便是，關我屁事？”
愛情麼？我真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只記得自己在初中喜歡過一個女孩，除了她我好像再也沒喜歡過誰了。
現在我還喜歡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