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書房門,秦決皺眉道:“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好東西的樣子!”
書房雖大,但根本沒有什麼裝飾,簡譜的書架上有很多書,很乾淨,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把鞋子拖在外面,乾爹不喜歡自己書房落下不乾淨的東西!”姚悅脫下鞋進入房間,秦決也脫下鞋跟在他身後。
“拿什麼?”秦決開口問道。
語氣中有些不耐煩,顯然是對這個書房有些看不上,畢竟這裡的東西還沒他書房一半好。
“沒見識的小子!”姚悅指着面前的字畫說道:“這是李思訓的《江帆樓閣圖》,乃是真跡,乾爹花了七萬兩銀子入手。”
“靠!”秦決瞪大眼睛看着那副畫,他雖對詩詞字畫不感興趣,但李思訓的大名卻常有耳聞。
“這裡的所有畫皆是大家之手,那些書中藏的多是唐宋八大家的真跡。”姚悅張開雙臂說道:“乾爹在書房中畫的銀子至少四百萬兩!”
現在的秦決只想跪拜,四百萬兩,這可是真正的天文數字。
“乾爹富可敵國,大明遇到的所有天災他都會暗中出手賑災,就是爲了保證我大明之穩定!”姚悅驕傲的揚起下巴,俯視眼前的小豆丁。
哼,說的這些錢都是他自己賺的一樣了不起,還不是一個大貪官?有什麼好得意的,一個下人居然會因爲自己主子了不起而囂張。在後宮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乾爹真是有錢,那我們挑那幾件?”秦決笑着問道,儘量把自己姿態放低,以滿足他的虛榮心。
這纔是殺人,只要把他慣壞,早晚會有人殺了他。
就像那些渣男,其實人人都可以當渣男,只要你不和女孩子講道理,萬事順着她,她想要就買,買不起的就說未來買。
反正也不結婚,就是玩玩而已。何必那麼當真?就算分手她也會念着你的好,說不定還會回來找你。到時候主動權就在你手裡了!
這些秦決都是在社會和後宮學的,殺人不見血的計量他見過太多。
“拿六副畫和六首詩詞,萬歲爺喜歡六這個數字!圖個吉利!”姚悅取來六副字畫交給秦決,便催他快點離開。
這小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抱着字畫出門的秦決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關門的姚悅,思索着也沒惹過他,和他見面纔不到兩次而已。
“嘿,這小子該不會是在嫉妒我吧?”秦決笑着向雨司府走去,剛轉完就看到了薇爾。
“你出來亂逛幹什麼?”秦決將字畫交給他,“怎麼?丫頭欺負你了?”
“沒有!”薇爾搖頭跟在他身後。
“沒有就好!”秦決點頭道:“童言無忌,那小丫頭還什麼都不懂,說是難聽了一點!還不會顧忌別人的感受,我已經教訓她了!你別往心裡去!”
“我沒往心裡去,她讓我來接你一下,說你這個混蛋在朝廷上招惹了不少人。可能會在街上被砍!”
他轉頭白了一眼身後的少女,“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薇爾搖頭道:“這全部都是她的原話,前面的人在幹什麼?”
秦決看向前方,有一大羣人正圍在一起,叫罵聲絡繹不絕。
“哦,應該是兩個人在吵架。可能會打起來,官府的人會處理!”秦決走到人羣前,跳着看裡面。
薇爾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高高舉起!
“是兩個君子在吵架,好傢伙已經開始拔劍了!”秦決衝着二人大喊道:“打起來,打起來。”
“看熱鬧不怕事大!”薇爾鼓起嘴翻白眼。
“這有什麼?我大明武德豐沛,君子動手這種事情很常見。放下我,讓我勸勸他們!”秦決落地後推開人羣走到二人面前,薇爾一直跟在他身後。
“二位,我有一言相勸!”秦決拱手。
“你算什麼東西?”左邊的白衣男子用劍指着他問道。
“對,這是我們的事,小屁孩就快點回家喝奶,信不信刀劍無眼砍了你!”右邊的男子也用劍指着他。
“我不是東西!”秦決再度拱手,“吾乃理司秦決,朝廷正三品大臣!”
他從懷中取出刨牌子放在二人面前。
看清牌子後,兩人立刻下跪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望大人海涵!”
“沒事!”秦決收起牌子笑道:“年輕人氣盛是好事,年輕人不氣盛那還是年輕人麼?
無礙!但你們不能這樣動不動就拔劍,你也說了,刀劍無眼,死了傷了怎麼辦!?你們活着的人鋃鐺入獄,死掉的人去見閻王。
可你們曾想過自己的家人?屆時你們父母必定爲你們痛哭,值得麼?”
“大人教訓的是,我們不應該衝動!”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都是飽讀詩書的人,學了那麼多不正是想報效朝廷。萬事要穩重,切記不可在這樣!”秦決笑道:“起來吧,能告訴我你們爲何爭吵麼?”
左邊的男人指着身後的兩個女子和一個嬰兒說道:“她們都說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我和他有了不同意見才吵起來!”
“哦!”秦決點頭慢慢走到兩個女人面前,“你們都說這個孩子是你麼麼的?”
“對!”兩女同時點頭。
左邊的女子摟緊懷中的孩子說道:“我兒子屁股上有個胎記,我記得很清楚,大人你要爲我做主呀!”
“你胡說,孩子明明是我的!”右邊的女子怒吼道:“你這個搶孩子的混蛋!”
“別吵了!”秦決冷笑道:“可有人來作證,這個孩子是誰的?”
一個男子走到秦決面前跪下說道:“大人,我可以作證,這個孩子是她的。那個女人是瘋子!”
男子指着右邊的女子低聲吼道:“請大人把她丟入大獄,好好懲治這個瘋子。”
“還有人麼?”秦決再次吼道。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是從南京老家來投奔父親朋友的,一進城他們就搶走了我的孩子!”右邊的女人哭哭哀嚎道:“他真是我兒子,我丈夫和家人都被餓死了,現在只剩我們娘倆,我不能沒有他!”
“大人,我能作證,這女人就是瘋子!”一個老太婆走出人羣指着那個“瘋女人”惡狠狠說道。
“對!”又有一個男人附和。
“喂,那你爲什麼認爲這個孩子是她的?”秦決轉頭看着右邊的白衣男子問道。
“她說話雖是官音,但夾雜着南京方言,小人是南京人。絕對不會認錯!”男子語氣堅定,可週圍越來越多人指着那個“瘋女人”搶孩子。
“我沒有!”女人對着他們哭嚎道,“他就是我的兒子,你們不能這樣冤枉我!”
此時官府的人也已經趕到,因認出秦決他們都在外圍沒有進來。
“誰的孩子關我什麼事?”秦決奪走左邊白衣男子的劍,隨後一把搶走嬰兒,“既然分不清是誰的孩子,那就把孩子殺了吧!反正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受苦。”
一直抱着孩子的女人上前想要搶走孩子!
“你想死麼?”秦決舉起劍,“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殺了?”
她立刻後退躲到她丈夫懷中。
“不要殺我的孩子!”瘋女人撲到秦決面前想要搶走孩子。
“放手!”秦決舉起利劍,“信不信我殺了你!”
即使面對死亡的威脅,她也沒有後退半步,秦決一劍落下,薇爾抓住了他的手。
“你收力了?”薇爾瞪大眼睛看着他。
“真以爲我要殺人?”秦決苦笑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可不敢真砍下去!”
他將劍扔在地上慢慢蹲下,“那怕是劍快要砍在你身上,你也沒有絲毫後退的意思!這纔是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
“反倒是你們!”秦決指着那一對夫妻怒喝道:“光天化日,強搶兒童,是何居心?”
“大人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人跪在地上,磕頭哀求。
“來人!把剛纔作證她是瘋女人的混蛋全部拖出來!”秦決一聲令下,那羣造謠者全部被拖到他面前。
“就因爲她是一個外鄉人,你們就造謠她是瘋子,還要任人奪走她唯一的孩子。”秦決起身看着他們問道:“你們還是人麼?”
面對他們的哀求,秦決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她和我們一樣都是大明子民,可你們卻要奪走她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兒子,你們該死呀!”
“大人,如何處置他們?”巡捕跪在地上雙手抱拳。
“把這一對男女的頭砍下來,現在就砍。然後把那羣造謠者的舌頭割下來,全部掛在集市入口,張榜佈告!”霎時間血濺三丈,哀嚎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