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秦決拿着懷錶站在門口,他咳嗽兩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門口停頓了一分鐘才推開門。
房間中全部都是紅色,房間中燃燒着二十二根蠟燭,看起來分外喜慶。
他坐在桌子前右手摁着腰間的佩劍,左手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打桌面,眼睛不時看向坐在牀上的朱緲煙。
紅嫁衣,紅蓋頭,雙手放在大腿上,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手背。
“夫君,一路行來,江山可美?”朱緲煙笑着問道。
“美!江山如畫,有人仗劍掌定天下!有人彎弓射大雕!有人萬世開太平!有人雄踞中原鎮蠻夷!萬山之水皆入江,黃江東去入大海。”秦決微笑道:“公主可美?”
“美,亦如大江之美!”朱緲煙笑的很開心。
“大江之美?終不如汪洋浩瀚!”秦決皺眉,右手握劍柄的力道更大了。
“我沒見過汪洋之海,不懂其美!”朱緲煙抓住裙子,面色逐漸難看。
“你會見到的,很快!”秦決笑着點頭道:“大江也很美,波瀾壯闊,滋養千萬百姓。但終究還是要進入汪洋大海!”
“夫君可願意帶我去看海?”朱緲煙微笑道,兩隻手也鬆開了裙子。
“當然會帶你去看!”秦決立刻點頭。
“夫君,良辰美景,春宵時刻!不如我們來喝一杯?”她起身慢慢走到秦決面前,拿起桌子上的酒倒了兩杯,“來,我敬夫君!”
“好!”秦決端起酒杯和她碰杯,這一碰,朱緲煙楞了很久。
“夫人,這酒可是好酒,你爲何不喝呀?”他歪頭笑問道。
“這,你我二人之間,已是夫妻。應喝交杯酒,碰杯算什麼回事?”朱緲煙放下酒杯,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畢竟是第一次!”秦決身後拿起酒杯!
“夫君還不熟悉麼?我以爲夫君早就知曉了!”她掩口輕笑,隨後拿起酒杯,又被秦決碰了一下。
“再熟悉不過,咱倆還客氣啥呢不是?”秦決一飲而盡微笑道:“夫人,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夫人的緊緻,深淺,壓迫感。夫人也應該知道了我的是個粗人,長短您也領教過了!”
她這一次就頓了一下,便飲下烈酒。
“夫君,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麼?”朱緲煙放下酒杯微笑道:“的確,以前我是個任性的姑娘。但人都會成長,大人難道就不願意給我點時間?好好看看我未來的樣子?或許能給大人一個驚喜?”
說着,她解開釦子,露出白花花的香肩。
“哎,夫人還是小看我了。女人嗎!啥樣的我沒見過?夫人現在我們是在桌子上,不是在牀上。來穿好!”秦決拉起她的衣服蓋在肩膀上。
朱緲煙抄起酒壺摔碎在地上。
“現在我是你的正妻,希望你不要再說那些放浪的話!”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秦決立刻低頭。
“我不介意你的好色,但我只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這一點你都做不到麼?我很傷心!”
“夫人不必傷心!”秦決冷眼看着她笑道:“這是最後一次。”
“我爲夫君準備了三件禮物!”說着她從袖子中取出一個扳指,一塊令牌。
“還有一件呢?”秦決皺眉問道。
“我呀,第三件禮物就是我,難道夫君是認爲我不好看麼?”
“好看,好看。夫人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來,挑一件!”
“這……”秦決猶豫了一會微笑道:“這扳指有點大,我戴不上,還是算了!”
秦決將扳指放回她的手中。
“這調兵令牌,我暫時也用不上,夫人先替我保管着!”秦決將令牌還給他。
“夫人也說了,我們是夫妻,您就是我的!”秦決笑的很壞。
“看來大人是一樣都不想要咯?”
“不是不想要,是真的用不上。”
“好!”朱緲煙點頭問道:“夫君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當然是想要掀開你的蓋頭來!”秦決將他抱到牀上,伸手就要揭開她的蓋頭。
她明白,談崩了,秦決根本就沒有想和她認真談下去,一直在找茬敷衍。
“若夫君想,就拿下來吧!我等這一刻好久了!”
秦決一頓,隨後便拿下她的蓋頭,女孩笑顏如花,臉頰上掛着一抹紅暈。
可他沒看到美人,更沒看到新娘,看的全TM是殺意。
“今兒風那麼大,你還吃了驢肉火鍋?”秦決低頭看着她的腿問道,這雙腿他可太喜歡了,喜歡到早晚要打斷它。
“今兒吃了麼?我怎麼不記得我吃了驢肉火鍋?”朱緲煙皺眉,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但卻還要擺出一副聽懂了的架勢!
着實令人厭惡,聖人死絕,大盜與小人依舊不止。
凡人早就忘了大道之言,反倒是那大盜之談與小人之心倒是記得牢固的很。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讓我作詩一首?”秦決不由分說立刻笑道:“掌風過香肩,大鍋濃柱天。美女騎驢顛,快活似神仙!”
“哈哈哈……”朱緲煙掩口輕笑,“流氓!”
“不,不是流氓!”秦決立刻搖頭道:“這個詞是說俗人的!”
“登徒子!大人感覺這個詞如何?”朱緲煙笑問道:“這個詞,不知道大人喜歡麼?”
“不!登徒子是形容男人的!”秦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說道:“秦某不才,說不出什麼好詩,但這首詩,公主不知道喜歡麼?”
“別一直叫公主,顯得生疏,叫我妻子就行了。大人,你這首詩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
“在罵我!”秦決苦笑道:“哎,沒辦法,我是個無能的人,誰都看不起我,誰都背叛我,這世間,除了這一對軟肉。什麼都是冰冷的!”秦決伸手摁在她胸口上。
“呵,那大人是認爲我不該這樣做?”朱緲煙感覺自己稍微懂了一點。
“不是,公主誤會了。像公主這樣完美的人,當然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一點也不介意!”秦決笑着搖頭道:“但公主應該也知道,我是不完美的,我想和誰做就和誰做!”
這一刻他明白了,秦決還沒如此膚淺小氣,應該說他不在乎,對秦決而言,這種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不適合他。
他是那種任何人事情都從自己利益角度考慮的人,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就算是柳雨歌和李開才搞到一起他都無所謂,更何況是她和柳雨歌搞到一起。
“那你爲何如此生氣?”柳雨歌笑問道。
“我生氣了麼?”秦決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生氣了?”
“因爲我吃了驢肉!”
“驢肉!”秦決笑着搖頭道:“我不在乎,因爲我是吃馬肉的,你懂的,每個人都各有所好,我不會強求公主去做什麼!”
“你以前不是吃驢肉的麼?”
“哎!”秦決一拍大腿罵道:“他媽的,世間涼薄,人心不古呀!那羣該死的肉販子,居然掛馬頭買驢肉,公主是瞭解我的,我是個正經人!”
說着他將另外一隻手也放在了她胸口上。
“哼!”朱緲煙低頭看了一眼,便冷笑道:“大人可真是真是個正人君子呢!”
“公主好眼力。”秦決微笑道:“還好我天天吃馬肉,終於,讓我認出了那不是馬肉,是驢肉。我記住她了,早晚我要弄死那個賣肉的。”
“弄死?”朱緲煙雙手摁在後方仰起頭看着牀頂問道:“至於麼?不就是賣你驢肉而已,這馬肉和驢肉不都是肉。”
“完全不一樣!”秦決立刻搖頭道:“這世間是講理的,馬肉就是他媽的馬肉,驢肉就是他媽的驢肉。我要是把馬肉認成驢肉,那我還是還是人麼?”
“可我就是喜歡吃驢肉!”朱緲煙笑道:“我從小就吃驢肉,長大了還吃驢肉,一輩子都吃驢肉!”
“那就沒得談了!”秦決鬆開雙手坐在牀邊穿鞋。
“大人就那麼討厭驢肉麼?”
“對,這個世界上雖然馬和驢都能共同存在,馬肉就是馬肉,驢肉就是驢肉。這不就跟甜豆腐腦好吃還是鹹豆腐腦好吃是一個道理麼?”秦決起身向外走去。
“大人,今天是什麼日子?”朱緲煙冷笑道。
“大喜的日子!”
“那你還想去那?”朱緲煙脫下鞋子說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現在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讓你過來,你就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