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有財當然沒時間跟他們客氣,帶人開始在各個地方放起火來,那個緬甸王子迅速被指認了出來,楊有財哼了一聲:“聽殿下說當初在永曆爺他們在緬甸的時候,被人家圍在了院子裡,明着說每三十個人裡面殺一個,實際上還有不少餓死的?”
旁邊的一個錦衣衛趕緊答話:“確實是這樣的。”
“我們天朝大國,不與你們一般計較,蟒猛自誅殺了我們前輩,我們就誅殺了他的後人,若是殺你們這些奴才傳出去未免壞了我們的名聲,你們自行散去吧!”
這個時候王城已經着起了火,蟒猛自自然不止一個兒子,有的太監和宮女想要護着假扮成公公的緬甸王子和公主離開,但是倉促之間又怎麼能騙過錦衣衛的眼睛。對於這些人,楊有財也沒有客氣,一揮手全都殺了。
旁邊一個錦衣衛低聲說着:“大人,咱們當初死了這麼多人,把他們都放走不解氣,咱們還是多殺幾個,血債血償!”
“你看看咱們一共多少人,要是這些宮女太監拼起命來咱們能不能擋得住?就算擋住了得花費多少時間?再說了這些人出去了就是混亂的源頭,到時候亂起來咱們纔好辦事,你懂個屁,學着點吧。”
那個錦衣衛撓了撓頭:“嘿嘿,還是大人想得周到。”
“少拍馬屁,抓緊時間辦事。”
確定火勢已經開始蔓延,宮裡的人跑的跑死的死之後,楊有財一擺手:“撤!”
再說蟒猛自,他跑到了西城門,西城門的大門剛剛開始關閉,他立刻下令硬衝,但是沒想到城頭上面的檑木滾石接連不斷地滾了下來,將他們阻在了門口。
蟒猛自也急了,再不攻進城門,只怕後面追兵又到了,到時候兩相夾擊,自己可就被動了,想到這裡他大喊一聲:“衝進城門者賞銀一千兩!”
立刻有不要命的開始發動衝鋒,死了七八十人,終於讓他麼們衝出了一條口子,然後便開始怒吼着向着城頭殺去。
讓蟒猛自沒想到的是,他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阮清廷,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阮大人,你?”
“你沒看錯,這城門就是我守得,看到王城那邊了麼,已經開始着火了,蟒猛自,你的妻兒老小全都完了!”
蟒猛自咬着牙齒:“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我要把你活活曬死!”緬甸沒有千刀萬剮這種刑罰,不是他們不夠狠,是因爲他們即使不達標,千刀萬剮要求一千刀才能把人殺死,他們沒學過這門技術,基本上幾十刀下去人就死了,所以這條刑罰已經算不上最嚴酷的刑罰了,最嚴酷的當然是被活活曬死。你會慢慢體會死亡的過程,而這個過程,短則四五天,長則十餘日,十分殘忍。
阮清廷冷笑一聲:“從你開始謀反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幫你,我本來就是朝廷的三品官員,圖的什麼?還不是希望你能帶着緬甸活下去?你大哥是個好人,但是好人當不了緬甸王,他不想背信棄義,還說什麼因人之危而爲之利不義,我不能助而反爲之毒,是逆天也。殊不知道,他不順應時勢,緬甸就要亡在他的手裡了!”
說到這裡阮清廷猛地抽出了佩劍:“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唯一的兒子被你派上了戰場,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你還告訴我不要報仇?我阮家從此絕後,就因爲他們打通了關係,所以你告訴我不要報仇?”
蟒猛自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做了大王本就身不由己,你就不問問爲什麼朝中的大臣都不幫你說話?”
“他們不幫我說話?還不是我一心要把緬甸的事情做好侵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懂得事情你不懂,還要問我爲什麼不結黨營私?哈哈,我現在不是結黨營私了麼,你看看周圍你的文人大臣們都跑哪兒去了?他們現在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讓他們回家歇着,他們就回家歇着去了。要不然你以爲憑藉這幾百人能夠打下阿瓦城?”
蟒猛自眼神恢復了冷淡:“你背叛了本王,罪無可恕!”
“老子不用你恕,告訴你,打完了這一仗,我會死,但是你蟒猛自,不光斷子絕孫,而且再也做不了緬甸王!”
“本王殺了你!”
兩夥人迅速廝殺到了一起,阮清廷畢竟沒有多少人,他只是衝着蟒猛自冷笑一聲,然後舉起了佩劍滑向了自己的脖子:“蟒猛自,我就在這裡看着你,被人家殺成喪家之犬!”話音落,手一橫,劍已經劃破了喉嚨,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蟒猛自突然覺得心有些亂,也許是因爲他不在年輕,沒有了萬丈豪情,也許是阮清廷留給他的話太過傷人,更或許是他殺進城來,沒有看到別的人,正如阮清廷所說的,那些人早就回家保命去了。
那個將軍走到了蟒猛自近前,看到他有些情緒低落,高聲喊着:“大王,趕緊去救火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城外的戰場大局已定,自從蟒猛自帶人撤退之後,溫如珍便沒有了後顧之憂,擘藍雖然是個有經驗的將軍,但是也擋不住阿瓦城失陷對手下將士的打擊,在他們看來,阿瓦城都沒了,這仗打不打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這些人與那些將官不同,他們的家都在附近的鄉村之中,於是有人開始逃離戰場,打算回家中避避風頭,反正種田也餓不死人,沒必要非得打這種看不到希望的仗。
於是一小股一小股的逃兵徹底摧毀了大軍的士氣,溫如珍那邊不緊不慢,很快就壓制住了對方。
擘藍身邊的副將高喊一聲:“將軍,咱們撤退吧!”
擘藍苦笑一聲:“咱們身後就是阿瓦城,還能往哪兒撤?大王若是死了,咱們走投無路。大王若是不死,看到咱們撤退,你覺得他會放過咱們?”
“那咱們該怎麼辦?”
“殺身成仁,不負王恩!”
“可是將軍,這場仗咱們贏不了了!”
“有些仗,明知道贏不了,也得打,這就是沙場征戰的宿命。殺吧!”說着擘藍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衝了出去:“大王,千歲!緬甸,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