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胥撓了撓頭:“我倒是覺得打什麼都一樣,反正咱們已經得到了消息,王屏藩已經帶領大軍快走到西安城下了,咱們就算一夜之間把陳君極給滅了,他也不可能趕回來的。”
程孝廉擺擺手:“這些我都知道,我現在就想讓你給我出一個主意,咱們打哪個好一點。”
賈胥仔細盯着桌子上的地圖:“有沒有守將的消息?”
程孝廉瞥了他一眼:“你想不想要守將的戰鬥風格?錦衣衛還沒有紮下根,這種消息根本打探不到,死了這條心吧。”
賈胥掰着自己的手指頭,眯着眼睛思考着,程孝廉在一邊差點笑出聲來:“你可好好想,這可是你第一次出謀劃策,你在軍中能不能站得住腳,就看這一次了。”倒不是他故意要給賈胥壓力,他知道賈胥這個人,現在不光臉皮厚,心理承受能力也挺強的,他想要站穩腳,就必須要給他一些壓力,他沒準會有驚豔的表現。
過了差不多有一刻鐘的時間,賈胥終於眼前一亮,程孝廉看着他笑了一聲:“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想法了?”
“咱們打保寧府。”
“你說什麼?”程孝廉倒是不怎麼驚訝,只是有點疑惑他爲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
“南津關和和溪關都是關隘,我推測,對方絕對不會有太多的人駐守,咱們得到的情報是五千左右的人趕了過來,再加上吳之茂的敗軍差不多有六千人,這六千人,最多派出兩千人來駐守兩個關口,這一點你是否同意?”
“同意。”
“既然如此,咱們硬攻保寧府,這兩個關口的將領敢出關支援麼?”
程孝廉愣了一下:“但是保寧府城高牆厚,咱們若是攻打保寧府會損失慘重。”
“殿下,咱們是不是早晚得打保寧府。”
“是啊。”
“那既然如此,與其在別的地方折損了人手再打保寧府,不如直接進攻保寧府,只需要派一支偏師防守後方,兩個關口的防禦將領必定會擔心咱們是圍魏救趙,不敢出擊,等他們覺得事情不對了,只怕咱們已經打下保寧府了。”
程孝廉撇撇嘴:“什麼圍魏救趙,亂用成語,那是圍點打援。”
賈胥眼前一亮:“殿下這個詞語用得好,對,咱們就是圍點打援!”
程孝廉點點頭:“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就這麼辦,只是咱們後方被切斷,萬一陷入劣勢,想跑可就不容易了。”
“殿下,這就是是賭錢,壓得多贏得多,輸得也多,咱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手,要是能夠拿下保寧府,就能保存元氣,若是拿不下,損失也必定十分慘重,所以主意還得殿下你自己拿。”
程孝廉點點頭:“我知道了,咱們就打保寧府,現在本小利薄,就得幹一票大的才能喘口氣,要不然會被人家壓死的。”
到了第二天,當袁宗皓他們得知進軍的目標是保寧府的時候全都大吃一驚:“殿下,咱們等於把後方全都送給敵軍了,糧草都不見得送的過來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咱們就算打不贏,跑還是跑的了得。”
於是大軍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和溪關和南津關,關口的守軍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他們攻城了,結果程孝廉看都沒看他們,直接穿了過去,留下了城頭無數幽怨的目光。
守軍的副將看了城頭的將軍一眼:“將軍,這是怎麼回事?咱們要不要主動出擊?”
將軍趕緊擺手:“不可,來之前陳將軍囑咐過了,說無論如何咱們都要沉住氣,千萬不能中了敵軍的計策,況且咱們還有信鴿通信,來人,飛鴿傳書給陳將軍,就說前明大軍穿境而過,問問他咱們該怎麼辦?”
陳君極很快收到了守關將領的飛鴿傳書,緊緊皺着眉頭:“你們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很快信件便傳閱了一遍,坐在左邊的一個謀士最先發話:“這一定是敵軍的疑兵之計,就是想要咱們的將士出城迎戰,咱們可不能上當啊。”
這個說法很快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附和:“李先生說的沒錯,哪兒有這樣打仗的,前面的關口沒打就跑到了後面的城池來,糧草還運不運輸,他們指定是不想攻城,所以才故意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爲的便是引咱們出城作戰,咱們還是按兵不動爲好。”
不過也有少數人表示了疑惑:“將軍,若是他們真的直奔保寧府而來該怎麼辦?”
很快一個將領便開口說話了:“來便來了,一幫匪寇而已,能成什麼氣候?”
陳君極一瞪眼:“什麼匪寇,若是匪寇能把吳之茂打得潰不成軍?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一定不要看低自己的對手,不然到時候被人砍了腦袋,你們都沒地方哭去。”
說到這裡他擺擺手:“給兩個關口的將領飛鴿傳書,告訴他們暫且按兵不動,提高防備,等我們的消息。”
卻說楊有財走在路上,一擡頭:“這地方怎麼還有信鴿?”說到這裡想起了什麼,看了程孝廉一眼:“殿下,咱們的計策怕是不成了,他們有飛鴿傳書,能夠互通書信,咱們是佯攻還是強攻,不出半日他們就都知道了。”
程孝廉愣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隨口便問道:“有沒有辦法把他們打下來?”
楊有財苦笑一聲:“殿下,這長着翅膀的東西,除非它願意下來,要不然咱們根本夠不到他們,更別說射殺這些信鴿了。”
程孝廉苦笑一聲:“賈胥,你的計策被人破了,咱們咱們辦?”
賈胥撓了撓頭:“我又沒養過鴿子,這怎麼對付鴿子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繼續咱們的計策,就必須先對付這些鴿子,否則我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硬攻了,但是這樣的話,就不如先不打保寧府了。”
程孝廉擺擺手:“不可能,若是朝令夕改,軍心動搖,咱們既然到了這一步,咱們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就只能繼續行軍,想想辦法怎麼對付這些鴿子吧。”
說着他又看了一眼楊有財:“你們通信也用鴿子,總有養鴿子的高手吧,怎麼對付鴿子有沒有心得?”
“殿下,養鴿子的高手都在安穩的地方,咱們行軍途中怎麼可能帶着馴養信鴿的人,不過我倒是覺得可以飛鴿傳書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