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義久從名護屋城回到鹿兒島城後加強對島津氏內部控制,見三弟島津歲久的軍事行動已成功大半,島津義久並沒有立即與三弟島津歲久聯絡,而是在靜觀局勢變化。
隨着立花家撤出柳川城,大明島津聯軍兵敗如山倒,筑後國、肥後國北部被豐臣秀吉出兵奪回,前田玄以兩萬大軍正攻取肥後國南部,大有進軍薩摩國之勢。
島津義久忙派人趕往宮之城要求三弟島津歲久前來鹿兒島城議事,島津歲久接到兄長命令後立即帶着百名家臣武士南下趕來鹿兒島城拜揭大哥。
島津歲久帶着百名家臣武士南下大隅國姶羅郡登上兩艘關船前往鹿兒島城,船頭上,島津歲久正爲前線兵敗之事深感憂心,正好兄長派人召自己前往鹿兒島城商議應對之策。
老謀深算狡猾如狐的島津歲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兄長爲何會在兵敗之後突然召見自己,一種不詳預感襲上心頭,島津歲久暗道:“兄長這是要拿自己的命換整個島津家族存活下去,他這是棄車保帥啊。
大阪城在陳瀚大軍攻下落城了,陳瀚正出兵攻略畿內、四國、中國地方。兄長是被筑後國前方聯軍戰敗嚇破膽了,擔心島津氏成爲北條氏第二啊。”
島津歲久不會輕易認輸,突然疾呼下令道:“特西(停止)”
“特西”使番傳令兵忙傳令停止航行,兩艘關船隨即停下。
島津歲久忙下令道:“忒帶”
“嗨”使番傳令兵忙傳令撤退:“忒帶”
物見番頭見身後出現六艘島津水軍關船尾隨而來,忙稟報道:“稟主公大人,後方有六艘關船趕來。”
島津歲久一臉陰沉下令道:“快快向吉野臺地靠岸”
“嗨”家臣們忙下令道:“快快向吉野臺地靠岸”
兩艘關船朝着吉野臺地東南海灘靠岸,島津歲久帶着百名家臣武士棄船登岸朝着北面的吉野臺地撤去。
一襲僧衣禿頭的島津義久在鹿兒島城外等着三弟前來,卻見一騎飛奔而至翻身下馬趕來稟報道:“稟主公大人,吉田城主已帶兵向吉野臺地退去。”
“歲久不愧是吾島津氏智將啊!”島津義久深感嘆息道:“歲久,別怪兄長心狠,兄長也是爲了島津氏啊。”
一身鬼頭獅面具足的伊集院忠棟上前提醒道:“主公大人,吉田城主怕是想北逃吉田城,主公大人需得儘快出兵,否則戰事擴大,傷亡將會更大。”
島津義久隨即下令道:“出陣吉野”
“嗨”一衆家臣紛紛跟着島津義久帶着五百島津軍朝着東北方向的吉野臺地殺來。
島津歲久派出幾名家臣武士欲返回宮之城調兵接引自己回宮之城,但退路早已被島津義久的軍隊切斷,島津義久早已與家臣們謀劃周詳,就等着島津歲久自投羅網。
島津歲久在吉野臺地擺開陣勢迎戰兄長島津義久五百大軍,島津氏同室操戈。
島津歲久不甘的目光注視着一襲僧衣的兄長正帶兵衝殺上來,狂呼鳥叫下令道:“醒過”
“醒過”一百家臣武士紛紛跟着主公島津歲久向五倍於己的家督島津義久五百軍隊發起進攻
雙方不斷朝着對方開槍放箭,槍聲大作,箭矢橫飛,島津歲久帶着家臣武士奮勇衝殺,兵力衆多的島津義久殺得三弟島津歲久兵敗逃到龍ヶ水。
島津歲久一百家臣武士大部分被殺,身邊只剩下十幾名殘兵敗將,看着正四下合圍的大軍並沒有立即衝殺上來,島津歲久和身邊的家臣武士都明白家督意欲何爲。
狼狽不堪的島津歲久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目光看向遠處一襲僧袍的兄長,兄長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轉過身去,島津歲久朝着兄長咆哮道:“九州義統已攻下四國、畿內、中國,正出兵中原、關東,豐臣秀吉覆亡在即。”
島津義久背對着兄弟,言不由衷道:“島津氏且能毀於爾一人之手”
“呀……”島津歲久頓時抓狂,朝着兄長島津義久疾呼道:“島津氏並非毀於吾之手,兄長別忘了又七郎(家久)因何而死。吾一人死不足惜,九州義統一統東瀛,全族尚可得活?”
島津義久身邊的樺山久高一聽此話更是氣憤不已,當即向島津義久進言道:“主公大人,前田玄以大軍已攻下八代城,主公大人需早作評定(定奪)。”
島津義久聞言大驚,更是迫不及待下令道:“爾切腹謝罪吧”
島津歲久手握短刀一臉自嘲道:“九州義統負吾,吾一人死,只求九州義統放過吾島津一族。”隨即手中短刀刺入腹中,頓時劇痛難忍,島津歲久嘆道:“到吾死時方纔體會到婦人產子痛苦”
島津歲久隨即橫刀十文字切,腹中白花花的腸子流淌出來,鮮血染紅身下石頭,朝着一旁倒下。島津歲久身邊的十幾名家臣武士紛紛跟着主公切腹自殺,屍體倒了一地。
令島津歲久沒想到的是自刃地那塊石頭盡成了‘御石樣’,是妊婦的守神。
一名家臣忙趕來遞上一份密報稟道:“稟主公大人,山田有榮從大阪城逃出來帶來緊急消息,請主公大人過目。”
島津義久忙接過密報大開一看,見密報上言大阪落城,九州義統已攻下畿內、中國、中原,正出兵征伐關東,九州義統揚言布武天下。
島津義久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隨即朝着自刃的三弟島津歲久遺體狂呼跑過去:“又六郎,是吾害爾啊。又六郎,……。”
一衆家臣武士看着家督發瘋似的抱着島津歲久遺體,無不對陳瀚橫掃畿內、中原、中國、四國地方,出兵東征關東地方,布武天下壯舉震驚不已,恐怕聯九州已將在所難免。
伊集院忠棟更是驚呼道:“城主大人一死,恐九州義統歸罪於吾等啊。”
“納尼”樺山久高聞言大驚,自己不滿島津歲久勾結陳瀚,因此才進言促使家督儘快讓其切腹,樺山久高見一衆家臣武士不滿的目光看向自己,慌忙閃避離開。
許儀後見樺山久高趁機溜走,忙疾呼道:“罪魁禍首樺山久高逃了,快抓住他。”
“八嘎”一衆家臣見樺山久高帶着數十名家臣逃走,紛紛氣憤不已,若不是樺山久高挾私報復,主公大人也不會逼迫吉田城主儘快切腹自殺,一切皆有轉圜餘地:“快快抓住樺山久高”
樺山久高忙帶着數十名家臣武士朝着北方逃去,疾呼下令道:“快快離開”
島津義久一聽許儀後提醒,見不少家臣帶兵去追捕樺山久高,也對樺山久高讓自己逼迫弟弟自刃恨得咬牙切齒,雙眼發紅下令道:“給吾抓住樺山久高”
“嗨”家臣紛紛領命帶兵追去
島津義久看向許儀後道:“許三官”
許儀後忙跪拜聽令道:“在”
“爾速趕去面見九州義統,吾島津氏願歸順臣服於他,希望他保留吾島津氏領地。”島津義久如今不奢望弟弟與陳瀚達成的瓜分九州地方領地,弟弟死了,陳瀚不遷怒與自己已是大幸:“島津氏就託付與爾了”
“嗨”許儀後欣然領命道:“臣定不負主公大人厚望”
島津義久揮手示意道:“回去準備前往吧”
“嗨”許儀後領命告退在幾名馬回武士護着趕回鹿兒島城
侵朝日軍總指揮宇喜多秀家抽調四萬餘兵力進攻忠清道,導致黃海道黑田長政第三軍團兵力銳減,海州李延馣趁機在海州城起兵對抗黑田長政,延安郡李亭巖也緊跟着起兵反抗日軍燒殺劫掠。
宇喜多秀家從第三軍團抽調大友義統、立花鑑貞八千兵力,黑田長政本陣只有五千大軍及兩千順倭軍,根本不能鎮壓海州義軍。
黑田長政被迫向鎮守平安道的小西行長求援,小西行長派女婿宗義智帶兵三千南下增援黑田長政鎮壓黃海道義兵。
面對日軍調集大軍來攻,黃海道義軍首領李延馣、李亭巖兩人忙派使者渡海趕到江華島向鎮守京畿道江華島漢江入海口一帶的臺海南洋水師將領朱巍請求救援。
朱巍立即率一千六百南洋水師將士及十六艘戰船渡過漢江入海口,準備在延安郡南面登陸,延安郡南面漢江口一帶多是淤泥,根本不適應大型戰船靠岸登陸。
朱巍只好率南洋水師在禮成江江口搶灘登陸,戰船上放下跳板搭在岸邊,水師將士紛紛衝殺下船來,朱巍帶着卸下的十六門佛朗機炮及六門艦炮裝載上炮車推着向延安郡城趕去。
黑田二十四騎、黑田八虎之一的後藤基次按照主公黑田長政軍令統率一千黑田軍及一千五百順倭軍攻打延安郡城,三十來歲一身鬼頭獅面具足的後藤基次在馬上指揮日軍順倭軍對延安郡城接連不斷髮起進攻。
一騎飛奔而至稟報道:“報,稟侍大將,不下一千九州義統大軍正從東面殺來。”
“納尼”後藤基次聞報大驚,忙下令道:“一庫灑(戰)”
“嗨”一衆黑田軍將領紛紛跟着高呼下令道:“一庫灑”
朱巍帶着一千三百南洋水師將士趕到延安郡城東平原一條小河東面,與後藤基次千餘黑田軍順倭軍沿着小河擺開陣勢。
黑田軍陣中足輕武士紛紛扛着竹束盾牌立陣在前,鐵炮輕足、弓輕足在後準備射擊。南洋水師銃兵、弓兵在前列隊迎戰,身後陣中的佛朗機炮、艦炮一字排開準備炮擊。
後藤基次見南洋水師兵力不過千餘人,當即下令道:“醒過”
“殺給給”黑田軍將領紛紛下令射擊
朱巍也不甘落後,當即下令道:“發炮進攻”
南洋水師將領紛紛高呼下令道:“放”
‘砰砰……、嗖嗖……’雙方槍聲大作,箭矢交織橫飛襲來。
‘轟轟……’南洋水師佛朗機炮、艦炮紛紛發炮猛轟,對面的黑田軍、順倭軍紛紛一片死傷慘重,頓時潰敗而逃。
朱巍揮刀高呼下令道:“衝啊,殺光倭軍。”
八百南洋水師陸戰隊步騎紛紛衝過小河朝着潰敗而逃的黑田軍追殺上去,殺得黑田軍屍橫遍野。
朱巍指揮南洋水師對黑田長政三千大軍一通炮轟,炸得黑田軍屍橫遍野,死傷慘重。海州城中的李延馣趁機率千餘義兵衝殺出城來,與朱巍、李亭巖裡應外合,一舉擊敗黑田長政五千餘大軍,黑田長政帶着四千餘殘兵敗將北逃黃州。
朱巍、李延馣、李亭巖率南洋水師、義兵迅速控制黃海道西南沿海一帶,招募千餘新兵,兵力增加到五千,與宗義智、黑田長政在沿海崇山峻嶺之間不斷交戰,阻截日軍再次南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