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翱翔在天空上，海面的戰艦在哀嚎。無數的鋼針以高超音速從天而降，鋼針的尖端在空氣中劇烈摩擦成紅熱的流星，萬千墜落的流星精準地從所有戰艦的要害之處穿鑿進去，打碎了沿途的一切機械結構。但經過計算，這些鋼針在打穿船底之前停了下來。
商洛說要把船拆了，傅遠山就只拆船。他沒有把船打沉，而是停在了打穿船板前的最後一寸。至於人命，在他的操控下更是一個都沒打死。
“福生無量天尊~~”唸了一聲道號，“本將軍今天又做了大善事，一定能漲不少功德，說不定今晚就能發生什麼好事。”
掏出了手機，他看了一眼信號：“現在信號果然變好了啊，以往在海上都沒什麼信號的。我先拍個照。”
對着下面的冒煙的艦隊，傅遠山在半空中穩住身形自拍了一張。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揪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拽來的，艦隊裡每艘船的司令旗。
——“行了。”商洛等到了消息，把手機放了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李都督愣了一下，“現在大內高手辦事可是越來越快了。”
“那以往到嶺北那邊辦差的都是哪一級的？”
“都是練氣期的。”
“那對了。我叫來的是築基期的，所以辦事更快。”
“後面的築基期都是隨叫隨到？”
“傅將軍有空的話，他會一直在這。他要是沒空，那就我上了——不過我和傅將軍不一樣，我打起來收不住手。這樣精細的任務，還是讓他來做更好。”
“傅將軍，真是有德啊，有德。”聽到他一個人都沒殺，就把整隻艦隊全都癱瘓，這已經不是“遊刃有餘”這麼簡單的事了——這完全是天神對凡人的壓制，就算真正的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
到了這個層級，傅遠山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決定什麼時候打，決定怎麼打，決定到底要打出什麼樣的成果。凡人不但不可能打贏他，甚至都追不上他。
雖然這一切已經在上次的“演習”之中被證實過了，別說這些倭軍，就算是王師也拿傅遠山這樣的天人沒有辦法。但當時畢竟也只是演習，傅遠山只是在抱着“教學”的態度在和防空系統對練。
現在當他真正出手之後，就算他從頭到尾都念及自己的“功德”而沒有下死手，但這和下死手並沒有什麼區別，反而從精神上又把敵人給折磨了一遍。因爲他這種“對肉體的饒恕”，毫無疑問是對自尊的摧殘。活着肯定比死了更好，但今天捱打的人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他駕馭的罡風了。
“這天下果真是要變了”李都督回頭看了看地圖，“不過就算這樣，王師也還是有出動的必要。一者，我們要防備對面可能有相同層級的高手。二來，傅將軍不可能出現在所有的地方。他不在的地方，還是得王師頂上去。但話雖如此”
他又想了想：“這次，王師的戰鬥方式可能得修改。以往我們是要殲滅敵人，確保打贏。但現在既然'打’這件事在天人這裡已經不是問題，那麼王師的工作就應該轉向另一個方向：就是確保勝利。”
“所以，這類似航空部隊和陸戰部隊的關係？”商洛問。
“嗯，對對對，商天君你很有悟性嘛，看起來我們學校收了個人才。關係確實和你說的一樣。我們內部一度有航空部隊從陸軍海軍中分離出來的意思，因爲航空部隊早就已經能夠獨立打贏。但光是打贏還不夠，打贏了之後還要確保佔領，最重要的是談判。所有的戰爭都必然以談判收尾，空軍把人全部炸死就沒人可以談判了。所以我們的航空部隊和陸軍。航空部隊解決戰鬥之後，就會有陸軍上去確保對目標的佔領。”
“那麼，都督你是打算把天人當做‘超級空軍’來用？”
“以往其實也是這樣。以往派駐練氣士的時候，大多不是直接上，而是駕駛戰機的。幾個練氣士組成的編隊就足以壓制一整國家的空軍了，這之後就需要有什麼東西把炸彈用過去——火箭也好、轟炸機也好，大炮也好，只要能把炸藥投射過去就行。投射過一定質量的炸藥之後，我們的步兵和戰車部隊纔會前去佔領。不過從這裡來看，似乎天人本人就可以獨立完成包括戰鬥和炸彈投擲內的任務，那步兵上去收尾就行了。啊這.”
他搖了搖頭：“我自己說着，怎麼總覺得像是十萬天兵似的。廝殺是二郎神和孫悟空的事，十萬天兵在旁邊吶喊助威，然後打完了上去收拾戰場就好。”
“那也是很重要的。雖然是收拾戰場，但也總得有人上。打完了不佔領不就等於白打？”
“有道理。不過這麼一算，王師似乎確實沒必要保持現在的編制了。”
“對了，王師現在是什麼編制？”
“你突然問這個，倒也沒那麼好回答。禁軍和陸軍，陸軍裡面南軍和北軍的編制是不一樣的。以及畿內的陸軍拱衛天宸的邊軍也不一樣。所以我們沒有一隻統一的陸軍，大體上可以視做禁軍部隊、北軍部隊、南軍部隊、還有北庭、西域、南洋之類的各鎮邊軍，最後海軍也可以算在裡面——以上這些都是王師。”
“那，五軍都督府呢？”
“五軍都督府並不管戰鬥事務，五軍都督府管的是衛所和軍隊的建設。換而言之，五軍都督府就是個微縮小六部，每個都督府都管理自己這一方的衛所。而真正要打仗的時候，除了禁軍和邊軍是從禁軍衛所、實土衛所裡面一一對應的抽人之外，南軍北軍海軍都是打散來抽。而真正的決策，一般由軍官而非武官來管理。”
“所以我們還有軍官和武官的區別的？”商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沒錯，軍官和武官是兩批完全不同的人——以前不打還好。現在打起來，大家都得照照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