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馳給那名沉睡過去的腦血栓患者治療的手法是《太平聖惠綱目》中的腦部推拿法,此法主要是通過推拿的方式來達到病人腦部血液流通順暢、消除淤塊的效果,特別是針對腦血栓患者更是有效,只是此方法也僅適用於急救,並不能根除病狀,即便中華醫術博大精深,但畢竟腦血栓不是感冒,像此類的疾病,以李原馳的醫術也要費上一些精力纔有把握,要是此時給李原馳幾根銀針的話,那他倒是有成的把握能夠醫好這病人,只是條件不允許,所以也只能作罷。
不過即便是沒有根除,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就讓病發的腦血栓患者恢復了正常狀態,這已經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了。就連此前叫得最大聲的護士,此時也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全然沒有了此前的責怪。
“大兄弟,謝謝你!”患者沉睡過去後,李原馳示意房內的人都離開病房,以免影響病人休息。四人一起來到門外之後,病人的老婆雙眼一紅,當下就要跪下感謝李原馳。還好李原馳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大姐萬萬不可如此,治病救人乃是在下分內的事情,如此大禮真的是受之有愧!”
“恩人啊!多虧了你,要是我愛人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婦人感激萬分的握住李原馳的手,身子還不住的往下沉,頗有不給李原馳下跪就不罷休的架勢。
還好李原馳自幼習武,手臂有力,這才拖住了婦人的身子:“大姐,萬萬不可,在下只是舉手之勞,況且大哥的病況還未痊癒,在下先前只是化解了急情,以腦部推拿之法清除了堵塞血管的淤塊,不過要想根除頑疾,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大姐無需多禮。”
儘管李原馳滿嘴的文縐縐,但婦人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原本感激的神色當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那……那……那怎麼辦?大兄弟,你可得救救我愛人。”
“不是不可,只是在下……”李原馳有些犯難了,身爲醫者,救死扶傷乃是天職,更何況李原馳有成的把握能夠治好這腦血栓患者,只是眼下他沒有工具啊,就連最基本的鍼灸器具都沒有。
李原馳微微的遲疑讓婦人以爲他是別有用意,當下急忙手忙腳亂,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伸手就往李原馳的手裡塞去:“大兄弟,大姐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卡里有幾萬塊,你留着,如果不夠你留下聯繫方式,我在給你去取,你可得救救我愛人啊!”
銀行卡,李原馳從來就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它的用途,他只是看到這張卡片做的十分的精緻,也就以爲是大姐表達心意的小禮品,當下伸手接了過來,其它的並沒有多想。
“大姐不必再提感謝的事情,此卡片雖小,但是代表的卻是大姐的誠心,我收下就是了,身爲醫者,在下怎能見死不救?大姐你放心好了,大哥的病就交給在下,只是眼下沒有合適的工具,等在下備好了工具,改日定當登門行醫。”李原馳說完就一本正經的將卡片放入自己的衣服裡。
“咳、咳……。”一旁的安可聽完李原馳的話,差沒有被他嗆死。
多麼正直的表情,多麼大義凌然的氣勢,可是這一切看在三人眼裡全都變了味,安可倒還好,她知道里李原馳有點神經不太正常,可是另外兩位就不這麼的想了,病人的老婆則是顯得有些尷尬,她以爲李原馳嫌錢給的少了,不願意直接給她愛人治病,而一旁的護士則是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原馳,短短的幾分鐘內就撈了幾萬塊,而且還是在醫院裡面,這讓身爲醫護人員的她們情何以堪啊?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裡是醫院,不允許收病人紅包。”此前叫得最大聲的那名護士也不知道是眼紅李原馳還是怎麼的,沉下臉來厲聲喝道。
這會李原馳在這婦人眼裡可是救命恩人,聽到小護士責罵李原馳,她不願意了,黑着臉說道:“人家又不是你們醫院的醫生,憑什麼不給收錢?再說了,這錢是我給大兄弟救治我愛人的酬勞,這又不是紅包,你們管得着嗎?還有,我愛人的病情突發,你們醫院老半天也沒見個醫生過來救人,要不是這位大兄弟剛好路過,我愛人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我就告你們醫院去!”
婦人的話頓時讓小護士臉色有些難堪,但是她又不敢反駁,確實,這病人病情突發都差不多二十分鐘了,主治醫生還沒到,這本身就是醫院方的失職,現在病人家屬發發火,她哪敢再多說半句?
看到場面一時有些不太融洽,李原馳輕輕的皺了皺額頭,心理暗想,難道是因爲自己的謙虛讓她們不高興了嗎,又或者是,自己要了這位大姐的東西不符合這裡的規矩?一時間他也沉默了。
想不出個頭緒,李原馳乾脆悄悄的問了問身旁的安可:“安可姑娘,這張小卡片是何物?”
安可遞給他一個白眼:“銀行卡!人家給你送銀子呢。”
安可想到了早上的時候李原馳管錢叫做銀兩,於是她也順着李原馳的思路說道。
“什麼?銀兩?”李原馳一愣,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感情這位大姐給的這張小卡片是銀子?
這下子李原馳坐不住了,慌忙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了那張卡片,然後雙手遞向婦人,而且態度非常的誠懇:“大姐切莫如此,還望收回銀票。”
“大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嫌少了大姐再去取,你千萬別這樣,你別管這幾個丫頭的話,這錢是大姐給你的,他們醫院管不着!”婦人以爲是那小護士的話讓李原馳不好意思收下這錢,當下急了,說着還瞪了一眼那小護士。
“大姐還請先收回銀票,家師曾經有訓,救死扶傷不得貪人錢財,醫者先醫德,圖財即是醫德已失,縱有萬般手段也妄爲醫。大姐差點陷在下於醫德淪喪,此事還望不要再提。”李原馳說到這裡,顧不上男女有別,直接拉過她的手,將手中的銀行卡,塞回她的手裡,然後轉身就下樓去了。
“哎……哎大兄弟,你叫什麼啊?我怎麼感謝你啊?”
走到樓梯口的李原馳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回頭跟婦人說道:“大姐,你放心,我李原馳說到做到,明日備好了工具,申時再來此處給大哥治病。”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木頭,等等我。”李原馳說走就走,安可一愣,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