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5)

溫暖的毯子蓋到了薛言的身上,連同她的頭也一起蒙在了下面。

她感覺什麼東西靠了過來,貼在了臉上。雖然隔着毯子,但薛言還是一陣踢蹬。因爲她知道,被蒙上之前,就一個紅一葉站在她面前。

可惜了,腳動不了。

“大漠啊,雖然荒蕪,但是卻與叢林無異。”

紅一葉自顧自得,繼續說了下去。

“弱肉強食!在我面前,你就像一頭羔羊。無論是想殺我,亦或是要救阿蘇,你至少要開始學會如何捕捉自己的獵物……”

“……就像我當初如何捕捉到你一樣!”

紅一葉拉下的毯子,薛言“呼”的一聲,又吸到了新的空氣。

“試着成爲一個獵人罷。”……

黑夜又一次取代了天空。

萬籟歸於寂靜,只餘下了火舌舔在了木材上,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聲響。那是守夜的人點燃的篝火,大漠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夜晚是所有捕食者活動的時間。

紅一葉主動接下了守夜的活。

“你不困麼?”

問的是一個留着毛刺刺短髮的中年人。

他是隨行的一位武夫,練的是一杆紅纓大槍,名叫什麼誰也不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姓趙,便都呼他爲趙大槍。

“因爲睡不着啊。”

紅一葉說道。

“你的事情,我從老頭子那聽說了。”趙大槍說道:“當個兄長,很辛苦啊。”

紅一葉聞言,思索一陣後,說道:“……的確,算是這麼一回事罷。”

“年輕人啊,總是有那股衝勁,幹起事情來只要稍微一刺激,就什麼東西也不管地向前衝了。”趙大槍說道,似乎在附和紅一葉的回答,卻又好象在回憶自己的往事:“我也有個弟弟呢……不過可惜了,當初就是因爲意氣之爭,死得早哩……”

說到這裡時,趙大槍除了一陣惋惜以外,不在顯露出更多的表情了。

“但是啊,”

紅一葉撥弄着篝火。

“許多事情呢,也正是靠着年輕的那股衝勁才能做出的不是嗎?人要是老了,雖說是磨平了,卻也反倒有許多事情做不出來了。”

“哈!有理有理!”趙大槍笑道:“你瞧我,一不小心就扯這樣的話題,要守夜的卻反倒把氣氛給搞的死氣沉沉的。”

趙大槍忽然站了起來,右腳朝地上一抄,挑起了那把紅纓槍。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可要睡着了。”

“你要幹什麼?”

紅一葉問道。

“耍耍大槍啊。”

趙大槍說着,雙腳一前一後叉了開來,左手緊握槍身尾部,右手輕撫槍身朝前滑去。

“練一練,活動活動,驅一驅睡意,人就精神了。”

說罷,他居然真的有板有眼地耍起了大槍。一面做着挑,刺,掃等動作,口中時不時傳來“哼哼哈哈”的低喝聲。

紅一葉一隻手託着下巴:“啊呀……我是該說他是真性情呢,還是榆木腦袋的好,想什麼就做什麼,難道不知道練武向來都是越練越累的嘛!”

夜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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