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你讓還是不讓?
“小粉兒,小黃兒,小綠兒,本夫人身爲堂堂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夫人,竟然還要聽一個奴婢的話,本夫人不要活了,不要活了呀,你們快去取火摺子來,本夫人乾脆點了這房子,咱們回李家去。”
李七七早知道這嚴嬤嬤不會將她這個新主子放在心上,怎麼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反正,自古以來,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膽子橫的,哼哼,她現在就是那個膽橫。
她嫁進來,本就是來搞破壞的,這嚴嬤嬤知道用嚴望那廝來壓制與她,難道就以爲她是個乖乖聽話的主嗎?
她敢用自己頭上的腦袋瓜子作保,這嚴嬤嬤絕對不會讓她隨隨便便地燒掉這個院子,這個院子雖然不大,在安陽後附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院子,但對嚴望那廝絕對有不一般的意義,如果她就這麼放火燒了,固然她落不了什麼好,哪嚴嬤嬤也絕對落不了好。
像嚴嬤嬤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犯如此嚴重的錯誤,果然,檔李七七說完這句話後,滿屋子裡德人,不管是粉花,綠花她們,還是暗香盈袖都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一般。
嚴嬤嬤的臉上那枯井一般的表情也有了變化,不過這變化卻不是善意的,帶着無法掩飾的嫌惡,眼神也冷冷地與她對視。
粉花和綠花她們,這時更加搞不清楚這位新主子的心思了,越發覺得新主子有點高深莫測了,可讓她們燒房子,這事情還真不是隨便能做的。當下,都像柱子一樣,假裝自己現在不在。
李七七見狀,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特別嬌媚的笑容:“嚴嬤嬤呀,本夫人膽子很小的,你這樣狠狠地看着本夫人,本夫人好怕呀!”說完,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裝作怕怕的樣子。
兩人的眼神又再一次在空中較量,李七七已經可以有八成的把握,這嚴嬤嬤就算是嚴望那廝信任之人,也絕對不瞭解這門婚事的真相,正因爲不瞭解,她纔打算對自己這個新主子先冷處理。
正如李七七所想,這嚴嬤嬤現在的確摸不清李七七的深淺,加上嚴望這廝在這門婚事中讓人捉摸不透的態度,嚴嬤嬤心中還真怕李七七真的狐媚了自家的主子,到時候,事情不可收拾,讓她也失了臉面。
罷了,罷了,不就是內院的賬本嗎,就算先交出來,這新夫人只帶來了不多幾個人,又號令不了下面的人,還不是沒有什麼用處,更別說,內院的賬本上不過這院子裡的日常開支,還有一些逢年過節走的禮單等等,料想這個狐媚子,初來乍到,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想到這裡,嚴嬤嬤收斂了眼眸,淡淡地道:“既然夫人不顧自己的身子,就要接掌內院,奴婢就不多說什麼先告退了,回頭讓盈袖將府中內院的賬本給夫人送過來。”
“那就多謝嬤嬤了,嬤嬤慢走,本夫人就不送了。”
李七七對賬本什麼的雖然有點興趣,但她的興趣不全在賬本本身,而是在興風作浪的這個過程,能讓這位不將她放在眼裡的嚴嬤嬤吃癟就好。
嚴嬤嬤帶着暗香,盈袖兩個丫鬟離去之後,不一會,盈袖就將賬本送了過來。
李七七隨手翻了翻,就將賬本都丟給了三個丫鬟,讓三個丫鬟去整理,也是給她們找點事情幹,她也不怕這三個丫鬟糊弄她,這三個丫鬟現在都搞不清楚她的底細,敢弄鬼才怪呢?更何況,她一直懷疑這三個丫鬟,如果別有用心,那目標也是嚴望那廝。
再說了,嚴嬤嬤這麼輕而易舉地教出來的這東西,上面絕對沒有什麼多重要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日,嚴望那廝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李七七也乖乖地沒再搞怪,躺在牀上養傷,而那三個丫鬟則連着幾天看賬本。
藍花當天傍晚就回了安陽侯府,那甲三倒是沒有食言,真的帶了太醫院的太醫們去給李家的人把脈去了,不過還是沒發現什麼。
沒有發現什麼,是那晚的賊人故弄玄虛了一場,還是那賊人動的手腳太高明瞭,現在還沒發現端倪,可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件事,就成了懸在李家所有人頭上的一把刀,如果三個月內沒有什麼進展的話,只能等到三個月後,確定真假了。
有時真的是計劃比不上變化,她新婚之夜準備的黃瓜現在都幹了,嚴望那廝還沒回來,據說,錦衣衛們有時公幹時通常神出鬼沒的,莫非,嚴望這廝接到了什麼重要的任務,連洞房花燭都來不及過。
還有,成親那日,在街上行刺之人,也不知是何方神聖,難道嚴望那廝這幾日忙着去找兇手去了?
還別說,李七七這個猜想,還挺靠譜的,成親那日,嚴望的確去了北鎮撫司打算審訊那幾個街上行刺後的漏網之魚,可剛沒審問幾句,就接到了錦衣衛信鴿傳來的最新消息,原本打算進京的稅收,一百萬兩白銀在運送的途中失竊了。
稅銀失竊那可不是什麼小事,甚至比刺殺他們的刺客重要多了,當下,嚴望顧不上審訊刺客,直接進宮,請了聖旨就下江南了,所以,李七七這個可憐的新娘子,剛成親,就被丟在這小院子裡,沒人理會了。
當然,他們這門婚事一來不是兩情相悅,二來,走的還不是正常程序,人家新郎官根本就無所謂新娘子洞房花燭守不守空房,反正,不管對這新娘子抱着怎樣的心思,這人是娶回家了,先放着吧,等尋回稅銀回京才理會吧。
李七七那日屁股上的箭傷並不嚴重,因爲那箭矢在射向李七七他們時,被坐在馬上的嚴望用袖子擋的已經減少了力道,所以,射到李七七屁股上時,已經力道不大了。
所以,五六日後,李七七屁股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屁股上的傷剛好之後,李七七就在這房間待不住了,她馬上帶了身邊的幾個丫鬟,打算出去熟悉熟悉安陽侯府的環境。
李七七他們住的這個小院子實在不大,大概跟李家的院子大小差不多,房子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屋頂的瓦和圍牆上都生了厚厚的青苔,如果是一個陌生人見了,絕對不會相信權傾朝野的錦衣衛都指揮使號稱活閻王的嚴望嚴大人住的地方如此簡陋。
李七七倒也無所謂,前世做賊時,她什麼地方沒住過,對這些本就隨遇而安的,她好奇的還是這地方對嚴望那廝的意義。
“這間屋子是做什麼的?”李七七看到東邊廂房門緊閉着,這處明顯是這院子的主位,按照房屋的基本格局來說,這邊的房子纔是身份最高的主子住的,故此,李七七纔有這麼一問。
幾個丫鬟當然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最近幾日,她們能接觸到的基本都是幾個沒舌頭的婆子,加上再折騰賬本,也暫時沒有去打聽消息。
“咱們進去看看。”李七七看到房子門上並沒有上鎖,乾脆手一推,就打算上前去推開這扇門,進去溜達溜達一番。
只是,就在她上前兩步,打算用手推開那房子門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是那天的綠袍人。
這幾日,李七七身上有傷,暫時沒有繼續再搞怪,這綠袍人也幾日也沒有現身。如今,李七七要進着房間,他就出現阻止了。
“夫人,止步。”這綠袍人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就站在門邊的臺階上,出聲阻止。
“這是你的住處?”李七七又掃了這房子一眼,挪揄道。
“非也。”這綠袍人眼皮子都不擡一下,吐出這兩個字時,彷彿嘴脣都沒有動一下。
聞言,李七七就呵呵地笑了,笑了幾聲後,又收斂了笑意道;“既然這不是你的屋子,那就乖乖讓開吧。”如果這屋子是這廝的房間,那麼,有主人在場,她自然不能隨便亂闖了。
綠袍人不吭聲了,但也沒打算讓開,就擋在這房子門口。
李七七一看,得,這綠袍人越是這樣,她越想進去看看,你當着不讓進,難不成還以爲我真就進不了了,當下,臉上再次堆上狐狸般的笑容道:“藍花呀,你說說現在你家小姐我是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
“小姐,你越來越笨了,竟然問奴婢如此愚蠢的問題。”藍花在一邊翻着白眼道。
“那就好,雖然有人忘了,但本夫人自己也沒忘,既然本夫人還是這院子的主人,就有權利處置這院子的一草一木。你去幫本夫人取火摺子去,這房子本夫人看着很礙眼,還是一把火燒了的好。”
李七七開始還是笑着的,到了最後,語調中就帶了幾分煞氣。
粉花,黃花三個一聽,這女主子有打算放火了。
綠袍人的臉色越發冷了,當下道:“夫人還是不要輕易動這院子一草一木的好,否則,大人回府後夫人也無法交代。”
“無法交代就無法交代吧,那是本夫人的事,你讓還是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