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瘦臉白肉,頭髮梳的光亮,抄着手晃着肩,我一看見這個人頓時張大了嘴。
“馮東引?”
竟然是馮東引?
馮東引踢踏着走進來,“李姐姐好啊!”馮東引陰陽怪氣地說道,“好久不見,李姐姐是越發珠圓玉潤了。”
馮東引的聲音有點尖銳古怪,我忽然想起馮東引被那個女人刺傷了下體,段玉珉的屬下說他是做了接合手術,但只怕接上去也是隻能看不能用了,所以現在他連說話聲音都有些東方不敗,一想到這個我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馮東引也知道我想到了什麼,他哼了一聲,咬牙切齒:“李行雲你這個婊子,你也有今天!”
我沒想到竟然是馮東引指使人綁架的我們,看我神色變了,紀梅心問我:“他是誰?”
這時馮東引旁邊一個男人啐了一口,“蘇春韶!這就是段玉珉那個神經病老婆!原來她真沒死!”
紀梅心驚覺:“馮東旭?你是馮東旭!”
我這下心裡明白了,原來是馮氏兄弟,那麼,勤勤,勤勤也是被他們綁架的了?
紀梅心喝問:“我兒子呢?你們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
馮東引哈哈一笑:“想要兒子啊?放心,我當然會讓你們一家團聚了!”他一揮手,身後很快傳來孩子的哭聲,接着一個壯漢抱着勤勤出現在門口。
紀梅心一看見孩子頓時渾身跟炸了毛似的,她爬起來就去搶孩子,“勤勤,勤勤!”馮東旭一把抓着她的頭髮把她揪了回來。
勤勤在那壯漢懷裡哭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看見紀梅心立即伸手叫:“媽媽,媽媽!”
馮東旭揪着紀梅心的頭髮在罵,紀梅心疼的叫了起來,可是她還想努力去接孩子,馮東引擡腳,朝着紀梅心的胸口就是重重一腳,紀梅心痛的又是一聲低呼,倒在了地上。
我趕忙把紀梅心扶起來,再看勤勤,勤勤還在那伸着手朝紀梅心哭:“媽媽,媽媽。”
勤勤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私下裡和韶韶見過好幾次面的,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叫紀梅心是媽媽,可能他也有感覺,紀梅心就是媽媽,這時候看見媽媽,孩子本能的就哭叫,小手亂抓,滿臉是淚。
紀梅心勉強坐了起來,剛纔馮東引這一腳踹的很重,她是暈眩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回過神,但看見孩子,她掙扎起來,勉強朝孩子笑了笑,“勤勤,別怕,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我也徹底慌了神,怎麼辦,我們兩個弱女人,別說是現在我還懷着孕,就算不懷孕我們都沒法和這一屋子裡的壯漢抗,何況對方手裡還有一個孩子,孩子還生着病。
紀梅心問馮東旭:“你到底想幹什麼?段玉珉已經去籌錢了,他會給你錢,你放行雲和孩子走,我留下來,你放心,只要扣住我,段玉珉肯定會給你錢!”
馮東旭呸了一口:“你當我要錢吶?八年了!他媽的已經過了整八年了!老子被段玉珉這混蛋壓的那口火悶到現在,你說給錢就能解決啊?”
“那你想要什麼?”
馮東旭瞪着眼朝紀梅心罵:“我要什麼?我他媽要段玉珉死!我要他死!段玉珉八年前砸了我的酒樓,搞的那一出讓我顏面無存!這八年來我不得不退出北京城在外地混,你說給錢?老子才他媽不要錢呢!”
我問馮東引:“你想殺人?馮東引,我提醒你,殺人是犯法的!你要是真殺了我們你肯定也逃不過去的!”
馮東引嗤了一聲,“又和我談法律啊?就不能玩點高尚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
馮東引乾笑,朝我揚眉:“我想操你!你給不給我操啊?”
我頓時渾身雞皮聳起,禁不住朝他罵:“你想操,那你也有這個能力啊!”
我這話一說,馮東引果然勃然大怒,朝着我兜手就是一耳光:“媽的不信老子啊!你信不信老子我現在就把你扒了,連同你那個賤種都一道弄死!”
這下我再不敢吭聲了,惹上了馮家兩個痞子,我要是再胡說指不定我的命也會沒了。只聽馮東引打電話,“爸爸,人都弄齊了,兩個女人一個小孩,還有一個沒出生的小崽子,段玉珉的全部家當都齊活了,怎麼處理?”
他是給馮敬璋打的電話,我聽電話那邊馮敬璋哈哈大笑,說道:“齊了就給段玉珉打電話,叫他過來,如果他敢報警,那就先殺了他兒子,然後再一個一個的把他的老婆也削了。”
放了電話,馮東引和馮東旭都樂得大笑:“這裡兩個女人,你說,這兩個女人段玉珉最心疼哪一個?”
紀梅心的眼睛一直盯在勤勤的身上,孩子現在嚇得也不敢大聲哭了,他只在那抽泣,因爲生病,他的臉色本來就不好,現在關了兩天更是面色蒼白,每哭一聲都象是患了病的小貓在低聲嗚咽一般,他朝着紀梅心伸手:“媽媽,媽媽。……”
紀梅心頓時疼的五官都扭曲了,馮東引看着她很樂:“想要兒子嗎?”他過去一把扯着勤勤的衣領把勤勤提了起來,勤勤兩條小腿拼命在蹬,紀梅心尖叫:“放了我孩子,放了我孩子!”
“想要孩子,行啊!”馮東旭在一邊十分愜意地說道:“跪!跪下來!”
馮梅心毫不猶豫立即跪了下來。馮東旭卻走了過去,朝着她狠狠就是一耳光,然後揪着她的頭髮就往地磚上撞,我大哭,“梅心姐梅心姐!”旁邊有男人把我死死架住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那一幕我沒法再看,馮東旭把紀梅心的頭髮提着,一下一下用力的往地磚上撞,咣咚咣咚一聲接着一聲,紀梅心的頭就那麼撞在地磚上,而每撞一下,馮東旭就痛罵一聲,但不管他怎麼撞,紀梅心就是咬着牙一聲不吭,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終於馮東旭呸了一口,鬆了手。
紀梅心癱在地上,她的鼻孔,嘴角,還有耳朵都在往外流血,可是她還看着勤勤,她向勤勤伸手,“勤勤,勤勤,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馮東引手一鬆,勤勤從他手上一下掉了下來,他朝着韶韶哭着爬,“媽媽,媽媽。”終於爬到媽媽身邊,他搖着媽媽的身子叫:“媽媽,媽媽。”看韶韶在那流淚,他又哭:“勤勤知道梅心阿姨就是媽媽,乾爹說了,梅心阿姨就是勤勤的媽媽,乾爹不讓我告訴別人,可是勤勤知道,媽媽,媽媽……”
“韶韶,韶韶……”我也哭了,看她在往外吐血我只能求她:“韶韶求求你堅持一下啊,求求你。”
韶韶流淚,她用手輕輕去摸孩子光滑的小臉,“我的孩子,對不起,……,媽媽當初不該那麼衝動的丟下了你,孩子……”
我掙開那個男人撲過去把韶韶和勤勤抱在懷裡,感覺韶韶在我懷裡抽搐,無助之下我喊:“段玉珉,段玉珉……”
我不知道怎麼辦,漫天黑地的絕望,抱着韶韶,勤勤還在我的懷裡哭,我則只剩了恐懼,馮氏兄弟還在我們身邊不停的謾罵,踢打,韶韶的氣息漸漸微弱,有血從我的指縫裡流出來,我看着她在抽搐,我喊她:“韶韶,韶韶……”
…………
…………
終於外面傳來了聲音,轟隆的巨響門被撞開了,武裝警察象天兵天將一樣的衝了進來,槍栓拉動警察訓斥,馮東旭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我聽見段玉珉的聲音:“韶韶?行雲?勤勤?”
救護車一路尖叫着往醫院狂奔,周子馳和段玉珉一邊一個的坐在韶韶身邊,我抱着孩子看
着韶韶,她一頭一臉的血,臉上罩着氧氣面罩,嘟嘟嘟嘟的儀器在響,醫生取出一支針劑出來,對着她的靜脈注射了進去。
針打上去,韶韶有了點力氣,她睜眼去找勤勤,周子馳立即按住她:“別動,孩子沒事。”
段玉珉心痛的說不出話來,他伏在她身邊,低聲,“對不起,老婆對不起,對不起……”一個醫生取出了急用的血漿,準備給韶韶掛上去,一看見那血,韶韶立即反抗,“不要,不要給我輸血,不要。”
周子馳本來是很平靜地,這時候他說了話:“……她不要給她輸血,因爲她要留着自己自身的血給勤勤,勤勤需要造血幹細胞,如果這時候給韶韶輸血,她身體裡血液的分子就會改變,醫生就沒法從她的血液裡提出完全和勤勤DNA一樣的造血幹細胞,她這是爲了她的孩子,哪怕不要自己的命,她也要救她的孩子。”
我也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勤勤需要造血幹細胞,如果這時候給韶韶輸血,她就必須要等好一段時間,等她完全恢復了,身體的這部分血細胞代謝掉,生長出新的血細胞之後才能再給勤勤輸血,她不想等,爲了自己的孩子,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咬緊嘴脣,眼淚又掉了下來。
周子馳嘆,“韶韶,你真是傻,真是傻……”
…………
…………
外面下雪了,鵝毛大雪漫天落下,整個世界雪白一片。
我坐在韶韶的牀邊,把削好的蘋果一片一片的放在小盤裡,“來,你多吃點蘋果,補鐵。”
“謝謝你。”她接過來,向我道謝,但是拿着蘋果卻沒吃。
我以爲是她不能動,想給她背後墊一個靠墊,但發現她只是有心事,我安慰她:“放心吧,勤勤的手術一定沒事,段玉珉找的都是最權威的醫生,勤勤這個孩子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謝天謝地,我們終於都獲救了,我,韶韶,勤勤,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們總算都平安無事。
我後來才知道警察是如何快速找到了我和韶韶,因爲韶韶曾經做過幾次開顱手術,手術後她留下了後遺症,常常驟然昏迷,她的主治醫生怕她有事失去聯繫,於是在她的身體裡植入了一個小小的芯片,可以隨時反饋患者的腦部活動電波和所處位置。以前我看電影諜中諜,裡面女主角在腳踝處植入了一個小小的芯片,當時我還想這都是電影情節,沒想到現在科技真的可以這樣先進,也正是這個芯片起了大作用。
我和韶韶被綁架,周子馳第一時間通知了法國韶韶的醫生,警方根據韶韶身體裡那個細小芯片反饋回來的信息終於找到了我們。
我現在不再叫韶韶是紀梅心了,她就是韶韶。
馮家父子三人策劃了這一樁綁架殺人案,馮東旭當場被抓,馮敬璋在家中落網,本來他拒不認罪,還以自己是人大代表爲理由拒絕就捕,但是鐵證如山,馮敬璋最後因爲參與洗錢,綁架,勒索,不正當經營,還有參與組織黑社會勢力,最終被繩之以法。
馮東引當時卻逃脫了,在警方包圍那座別墅的時候,馮東引卻逃了出去,段玉珉知道馮東引跑,卻是冷冷一笑,“跑的好!”
我不解他爲什麼這樣笑,他只淡淡地說道:“幸虧他沒被警察抓了,留一個活口給我收拾,如果都讓警方處理了,那我不就沒的玩的了嗎?”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馮家勢力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想翻身那也不可能了,這七年來,馮家和段家沒少過明爭暗鬥,矛盾終於在馮東引和我那場糾紛後達到了最尖端,也藉着這次事件,段玉珉動用了他所有能用到的關係,把蒐集到的證據也交了上去,馮家終於落敗,被徹底剷除。
一場大雪之後,傳來了馮東引在山西出車禍,車毀人亡的消息,段玉珉聽了十分滿意,他不動聲色地告訴其他人,“破舊迎新,這是年前的最好消息,記着把這個消息好好傳給馮敬璋聽,也千萬提醒老人家,注意身體,不要氣大傷了身。”
韶韶輕輕說道:“這七年裡,我每看到別的母親推着孩子我就難過,我想我的兒子現在多大了呢?做完手術我有後遺症,常常半夜睡不着覺,一到那時候我又在想,孩子知不知道有我這個媽媽呢?他會不會想媽媽?”
“你當初也不是真的狠心舍下孩子。”我安慰她:“世界上有哪一個母親會絕情的不要自己孩子的?要怪也要怪周子馳,當初他把他藏了起來,如果不是他,你和勤勤也不至於七年沒有見面。”
“不怪他。”韶韶說道:“他確實是有說過告訴段玉珉的,但是我的父母堅決反對,我父母不允許我再回段家,他們說那個豪門不適合我,與其日日以淚洗面,不如干脆的收身而退。”她又說道:“其實我很感謝子馳,如果不是他七年前救我,我根本不會活到現在,他對我好,我什麼都知道。”
“那你對他呢?”我問她:“你對他是什麼感覺?”
她卻是若有所思,默了下,她向我笑笑:“我對他,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
我們後來才知道爲什麼勤勤能被人從醫院輕易的抱走,真是血緣親情阻隔不斷,勤勤知道梅心阿姨是自己的媽媽,他想念媽媽,馮家派人裝成護士,騙孩子說帶孩子去見媽媽,勤勤毫無防備立即同意,就這樣被輕易的抱了出去。
我不知道韶韶現在還恨不恨段玉珉,但我看的到段玉珉的表現,有勤勤在,他和韶韶就不可能再僵了,那天搶救韶韶的時候,段玉珉在搶救室外捶打着牆壁責問自己,爲什麼要因爲他的罪孽牽連到他所愛的人,段夫人也趕到了急救室外,抱着勤勤段夫人難過不已,那一刻我和周子馳都感到悵然和多餘,他們那纔是一家人,我們?
韶韶象是感覺到我的不快,她換了話題,問我:“寶寶怎麼樣?”
我回神,摸一下肚子,非常欣慰:“很好,常常在肚子裡動,應該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想過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我想了下,“希望是女孩,畢竟女兒和媽媽親。”
她點頭:“我當初也想生個女兒,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懷的是男孩,如果你的寶寶是個女孩就好了,勤勤就多了個妹妹。”
我又有些悵然,低聲說道:“你現在,……已經回來了,勤勤也接受了手術,你和段玉珉也該複合了,畢竟勤勤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我說這話是真心真意,韶韶聽了笑了, “複合?你覺得我們可能複合嗎?”
“你不要考慮我!”我說道:“我和段玉珉不會在一起的,愛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我和段玉珉不適合,我也從來沒想過和他結婚過一輩子。”
我認真的想了想,說道:“真的說起來,要和段玉珉結婚那也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豪門裡那麼多規矩,明爭暗鬥,刀光劍影,我又不是九尾狐,哪有幾條命去刀口舔血?不說別的,光那個……”我誇張地形容:“就段玉珉他媽那個老婆子,一扳起臉來就象長山白的雪,說起話又冷得象是小李飛刀,嚇都把人嚇死!”
韶韶只是笑,門這時候開了,段夫人和段玉珉正好進來,只聽段夫人揚聲:“可是在背後議論我?”
我尷尬起來,趕忙站起來,“段夫人。”
韶韶問段玉珉:“勤勤怎麼樣?”
段玉珉聲音有點啞,“他很好,醫生說手術成功,他現在還沒醒過來,接下來他要在無菌病房呆至少一個月
,要等第一個排異期過去,還要等白細胞增長到正常值纔可以。你呢,你頭還痛不痛?”
韶韶被馮東旭打的不止頭受傷,胸前肋骨還被踹的骨折,可是爲了兒子,她仍然堅持着沒先治療,要醫生先是給自己抽了血,等勤勤需要的血液夠了後她才接受的治療。
段玉珉果然不愧是精明的花花公子,他馬上不失時機的又補充了一句:“勤勤很懂事的,麻醉藥還沒使上勁時,他還告訴人,他要媽媽一定健健康康,等他醒過來時要第一眼看見媽媽的。”
我覺得自己在這裡真是多餘,站起來我告辭:“我先回去了。”
段夫人臉色也稍好些,“恩,你也挺辛苦,肚子顯懷了要小心點,有什麼事記着叫人。”
段玉珉想了下,他扶住我的肩,“我送你。”
出得走廊我推他:“你回去吧。”
“送你到樓下。”
“不用的。”
他只好站住了,半晌說道:“謝謝你行雲,對不起。”
“先說謝謝再說對不起,這是先給甜棗再打一棍子的節奏嗎?”我故作輕鬆的問他。
他只好有些勉爲其難的笑了笑。
如今和我站的這麼近,感覺卻又不一樣了。
我說道:“回去吧段玉珉,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該怎麼打算我也早有計劃。”
“我知道。”他又扶下我的肩膀,“你放心,過幾天我就會發布消息,我的孩子我承認,我也絕對不會讓他沒名沒姓的出生,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將來我也會給他應得的權利。”
我相信他會這麼做,點點頭我說道:“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對,我不是一個矯情的有了愛情喝白開水都可以的女人,我在現實的社會生存,現在我又懷了孩子,爲着這個孩子,我也得計劃以後,現在孩子在我肚子裡一天天長大,要我放棄他也不可能,爲了我的孩子,就算不結婚,我也要爲他爭取到一些權利。
我下樓,周子馳的車還候着我,上車後他問我:“她怎麼樣?”
我反問他:“你怎麼樣?醫生說她腦部受到重創,可能會失憶,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周子馳知道我故意和他在開玩笑,“你玩我啊!什麼時候了還拿這種話玩我?”
“我玩你還用撿時間嗎?”我不客氣地奚落他,“有本事在樓下等,沒本事上樓去找她,你算哪門子風流倜儻的周子馳?”
周子馳斜我一眼,“你這是激我?還是損我?口蜜腹劍,兩面三刀!”
“怎麼這樣說我?”
“難道不是?”他哼了一聲,“我敢保證你朝着段玉珉肯定是一副真情實意的樣子,當着他面勸着他去哄老婆,一副要人家闔家歡樂的賢德樣,而對着我呢,又一副知心姐姐的善良相,你是想勸我抽刀斷水,還是想讓我奮起直追?得了吧,你能不能和我說點實話!”
我被他奚落忍不住也生了氣,“我錯了嗎?我讓段玉珉去追韶韶,因爲人家是好端端的一家人,我可憐你在這顧影自憐,想着鼓勵你,我錯了啊?”
其實我們兩個也不是真的拌嘴,同是天涯淪落人,半斤何必笑八兩。
但我也真的很可憐周子馳,他愛韶韶愛了這麼些年,但是最後到底是架不住勤勤這個孩子,有孩子在,韶韶就不可能和段玉珉不發生瓜葛,段玉珉很精的,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利用好手裡的這張親情牌,那樣韶韶還能抵擋的住嗎?
我去拍拍周子馳的手,“大哥,……”
“別安慰我。”
“我愛你。”
“我呸。”
“我真的愛你。”
“我真的呸。”
“你準備送我的孩子什麼禮物啊?”
“我只求你的孩子生出來之後別象你這麼現實就行了。”
“你這麼多錢,你一定得給我的孩子準備份大禮啊!我想想,要不然,你把你手裡那個萬曆年的青花碗送我行不行?”
“我靠,李行雲!”他終於忍不住開了罵,“你還真會順着梯子往上爬啊!”
我哈哈大笑。
…………
勤勤的手術做完了,孩子終於脫離危險,正在恢復當中,韶韶也在醫院裡治療。段玉珉推門叫我:“你準備好了嗎?”
我在休息室裡補妝,最後又檢查了一下項鍊和耳環,“好了。”
他擡了下胳膊,我馬上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外走,今天這個酒會會來很多記者,段玉珉在受邀之列,他特意帶我出席,就是要對記者宣佈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孩子是他段玉珉的孩子。我本來也考慮不要做得這麼張揚,但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能和段玉珉結婚,可是我不能讓世人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所以我同意了。
我們剛要走出去,門卻開了,進來的人讓我們有點意外,陸景怡。
陸家大小姐還是一副倨傲且不屑的眼神,看我還挽着段玉珉的胳膊,她嗤了一聲。
“怎麼?真的要對世人宣佈你還有一個私生子?表面文章都不做了?”
段玉珉無所謂的揚揚眉:“既然想生,就應該負責到底,我當然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陸景怡又嗤了一聲,說道:“段玉珉,你和你父親真是絕配的父子倆,你父親在美國宣佈自己和小三有了一個兒子,你就在北京宣佈你的女朋友也要生孩子了。我現在倒是奇怪了,段玉珉,你有一個死而復生的前妻,還有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又有這麼一個挺着大肚子的紅顏知己,你果然三頭六臂!那你準備如何處理我們三個女人的關係?”
段玉珉呵呵一笑:“你想知道?沒聽說一句話,好奇害死貓,妒忌害死人?你現在是好奇還是妒忌?”
“別和我打岔,段玉珉,你別忘了我還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
“那你也別忘了,我們兩個這次訂婚的時候就已經有約定,我們不會結婚,只要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會解除我們的關係,你說我是利用你嗎?陸景怡,你不也是在利用我?諾!挫子面前別說矮腿哦!”
“你別做得太過分!”陸景怡終於拉不下臉來來了,“段玉珉,你想激我先解除婚約?我提醒你,你和我在籤合約的時候大家就有約定,誰如果先解除婚約,撤資的一方就要無條件的雙倍賠付另一方的經濟損失,你現在想逼我悔婚?”
“我當然不會這樣!”段玉珉笑眯眯地說道:“景怡,我們兩個是絕配的事業搭檔,如果你不介意和我繼續演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把陸家和段家的事業做得風聲水生,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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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陸景怡笑:“段玉珉,你果然是個流氓!”
段玉珉又是呵呵一笑,他輕輕在陸景怡耳邊低語:“我當然是個流氓,胡適曾經說過,怕什麼真理無窮,進一寸有進一寸的歡喜。我這個人呢,就是太喜歡進一寸了,我喜歡享受進一寸的快感,所以我纔會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那你要不要也和我嘗一嘗那種進一寸的感覺?”
陸景怡氣得咬牙:“無恥!”
段玉珉哈哈大笑,待陸景怡摔門走後,他的笑容卻馬上凝結,我只聽到他一字一字冷冷地說道:“哭我會一個人躲起來哭,但笑,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笑,曾經害我的,我不會放過,曾經欠我的,我也會一一全部收起來!!!”
(本章完)